砰!
槍聲回蕩在昏暗的辦公區(qū)內(nèi),子彈劃破了夜色的寧靜徑直擊中了那只野獸,巨大的威力令對方不由得向后退出幾步。
這是亞倫第一次開槍,由火藥所產(chǎn)生的炸響與沖擊令他緊握槍柄的雙手微微顫抖,蜂鳴聲則是灌滿了耳道。
意外的,這感覺是那樣的熟悉,仿佛這具身體早已習慣于此,從瞄準到開槍一切都是如此的水到渠成,恰到自然。
爆裂開來的子彈穿透了野獸的胸膛,帶出一陣猩紅的血霧彌漫在了月色之中,看著那被子彈刨開的駭人傷口,通常來說哪怕是如同獅子那般兇猛的存在,在這種情況之下也難免會失去抵抗。
可對方卻僅僅只是踉蹌著很快便重新穩(wěn)住了重心,那看似瘦弱畸形的軀體竟意外的有著超乎想象的韌性。
僅僅只是片刻的時間,借助月光那微弱的光亮,亞倫注意到野獸那駭人的傷口中正有新鮮的肌肉在快速蠕動,像是一只只粉色的蠕蟲堵住了鮮血直流的缺口。
眼見此情此景,亞倫并未急于擊出槍筒內(nèi)的第二顆子彈,他知道對于眼前這頭瘋狂的怪物來說,這樣的行為毫無意義。
趁著對方還在恢復傷勢的間隙,他迅速動身與那野獸拉開了距離,憑借記憶中的指引在某具靠近走廊處的殘破尸體之上。
就在那件深藍色警服的上衣口袋中,亞倫找到了多余的獵槍子彈,沒有一絲猶豫他掰開了獵槍的槍管,隨著一聲清脆的撞擊聲方才殘留槍筒中的彈殼滾落至了地板。
就在那野獸低吼著即將撲來的瞬間,他終于將大號的獵槍子彈成功填入了溫熱的槍筒之內(nèi)。
伴隨著木制桌椅相互碰撞所發(fā)出的雜亂聲響,已然沖至亞倫身前的野獸再次揮出了那只畸形的右爪。
在右邊!
雖說早已心中有數(shù),可這過于迅捷的速度顯然還是有些超出了亞倫的預料,在向后閃躲的瞬間,那如剃刀般鋒利的手爪近乎是貼著他的臉頰快速劃過。
這不由得令他生出一身冷汗,倘若再慢上一些那么自己只怕是要就這么稀里糊涂的飲恨而終。
為此亞倫不由得再次堅定了信念,他想要知道為什么自己會成為亞倫,又為什么會來到這里,而那個在夢境之中指引著自己的存在又是什么......
直到查明一切的真相以前,自己絕不會輕易的放棄。
接二連三的閃躲令那野獸愈發(fā)陷入了狂躁,在他的眼中對方就像是能夠預判自己的動作那樣,無論自己如何改變攻擊的姿態(tài),對方總能精準的把握。
簡直像是能夠看見未來那般,這讓他愈發(fā)感到眼前這叫做亞倫的家伙是在戲耍自己。
甚至從剛剛開始就連他手中的那桿獵槍也未曾再次使用,雖然他并不認為那東西真的會為自己帶來什么麻煩,可從對方那從容不迫的狀態(tài)來看。
顯然那個老狐貍偵探是有著自己的打算,可隨著時間的緩緩推移,在步步緊逼的進攻之下,很快他發(fā)現(xiàn)對方竟主動退至了辦公區(qū)的角落。
看起來這似乎是一個愚蠢的決定,對方或許已然陷入到了某種慌不擇路的境地,在那個愈發(fā)狹小的夾角之中,亞倫將沒有任何機會繼續(xù)倚靠著空間和地形閃避來自野獸的攻擊。
“最后再問你一遍,鑰匙在哪里......”
野獸扯著沙啞的喉嚨看著背靠窗戶的亞倫,目光里透露出了一絲兇狠。
眼看已是退無可退,在用余光大致掃過周遭的環(huán)境以后,亞倫將注意再次集中在了面前那只野獸的身上。
“倒也不是不能把它給你,可你打算用那東西做什么?!?p> 實際上他并不知道對方所說的鑰匙究竟是什么,至少亞倫的事務所里并沒有類似的東西。
“只要能夠拿到它......那些大人就能給予我更多的血液......”
說到這里,亞倫注意到野獸的身子在微微顫抖著,他似乎很是興奮,那雙正透露著渴望的雙眼中如棗核般的瞳孔正在漸漸放大。
“是么?!?p> 對于野獸的回答,只見亞倫緩緩側(cè)過了身子,目光看向了不遠處撒滿月光的弗倫薩海港,望著那座孤零零的燈塔喃喃自語道。
“如果你指的是通往地獄的鑰匙,那么不用那么麻煩,我會親自送你過去?!?p> 果不其然,亞倫的話再次點燃了他那本就緊繃的神經(jīng),隨著一聲如野狼般尖利的咆哮,只看野獸猛然暴起誓要用爪子將對方撕得粉碎。
可就在他伸出利爪準備撲向亞倫的瞬間,對方的身后一道刺眼的強光透過了窗戶猛地射入了屋內(nèi),深深刺痛了野獸那早已適應黑夜的敏銳瞳孔。
下一秒,隨著一陣悶響亞倫被那野獸用蠻力撞倒在了地面,而它的利爪則是深深刺入了墻壁之中。
看著倒在身下的亞倫,野獸憤怒的張開了大嘴露出了成排如鐮刀般鋒利交錯的利齒,想要一口咬穿他的喉嚨,然而就在他張口的瞬間。
咔嗒......
伴隨清脆的聲音,亞倫抬起了手中的獵槍用獵槍的槍口塞入了那張血盆大口,從內(nèi)抵住了怪物的上顎。
看著身下那青年始終平靜的目光,直到這一刻那怪物才終究清醒了過來,原來在不知覺之中,原本的獵人已然成為了獵物。
窗外,弗倫薩港口的燈塔不知從何時亮起,在這夜幕之下猶如漆黑海面上冉冉升起的啟明星,指引著早已迷失于深海之中的靈魂。
砰!
......
砰!
......
一片狼藉的辦公區(qū)內(nèi),回蕩起兩聲略顯沉悶的槍響。
近乎零距離的抵近射擊幾乎毫不費力的擊穿了野獸的顱骨,在它的后腦上開出一個大洞。
甚至就連一聲悲鳴都未能發(fā)出,它就如同一灘爛泥那般癱倒在了地面。
窗外,隨著云層的散去,蒼白的月光再次照耀進一片狼藉的室內(nèi)。
爬起身的亞倫隨手擦去了臉頰上所沾染的腥臭血液??粗h處波光粼粼的海面,語氣平靜的說道。
......
“我說過,不試試又怎么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