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外青石路上,火頭和濃煙慢慢消散了。
烏泱泱的傀儡人向前涌動。
一群麻衣傀儡人舉著藤蔓編織的盾牌在后壓陣,白花花光溜溜的低級傀儡人空著雙手,一臉死寂,機械的往前走。
很快,傀儡人的大軍離關(guān)隘開闊地只有百多米了,傀儡喪尸發(fā)出的嘶吼聲都能聽見了。
“哈嗤,哈嗤!”
陰森恐怖的味道越來越濃。
城墻右側(cè)山體上,王秀還在努力攀爬,已上升了數(shù)十米。
“前方150米,射!”
張排長一聲令下,戰(zhàn)士們紛紛站起,居高臨下拉動了弓弦,十幾支長箭發(fā)出嗖嗖的聲音,撲向了傀儡人大軍。
“噗,噗,啊!”
箭無虛發(fā),十來個傀儡人應聲倒下。
有一陣子沒玩弓箭的陸去病也射中了,只是不知為何他射中的部位讓人難以啟齒。
不待戰(zhàn)士們歡呼,倒下的傀儡人大半竟站了起來,受傷的傀儡人隨手拔出了身上的箭支,完全不當一回事。
只有少數(shù)幾個傀儡人,腦袋、心臟中箭后倒地不起,陸去病射中的那個男性傀儡人倒是也起不來了。
關(guān)隘前,傀儡喪尸發(fā)生了一陣奇怪的騷動。
一群癡癡呆呆的傀儡喪尸聞到了血腥味一下被激活,奮不顧身的朝自己同伴撲了上去,無數(shù)大嘴對倒下的傀儡喪尸身體各處撕咬。
“咔嚓,啊,吧唧吧唧?!辈贿^數(shù)十秒,四個垂垂將死的傀儡人便被人潮淹沒!
鮮血和慘叫,撕扯和啃食就在戰(zhàn)士們面前發(fā)生。
很快傀儡人大軍再次前進,剛才一幕似乎只是往大海中扔了顆石子,浪花已不見。
戰(zhàn)士們互相看看,眼中滿是恐懼和緊張。
“這幫兔崽子,這么臭的東西都吃!如我這般香甜酥嫩的小鮮肉可怎生是好,看來只有弄死他們一條路了,沒辦法和平談判了,唉,可惜了我的好口才?!?p> 突兀的評論從死撐不露怯的陸去病嘴中說出,雖不和諧卻也和緩了恐怖的氣氛。
“大家都看到了,只有死戰(zhàn),沒有投降,只有拼命,沒有僥幸!上箭,射擊!”張排長嘶吼著給大家的棺材板上釘上了最后一顆釘子,情商感人。
“嗖嗖嗖!”
城墻上又是一輪弓箭射出,再次倒下八九個傀儡人,很快底下又是一片啃食聲。
不等他們射出第三輪,傀儡人幾十個弓手,在大批傀儡喪尸后方站成三排,同樣射箭還擊。
“舉盾!”張排長聲嘶力竭的聲音響起。
兩秒后,嗖嗖嗖的聲音響起,空中一根根箭支落下。
“篤篤篤!”無數(shù)長箭釘在木制的盾牌上,戰(zhàn)士們著急忙慌的蜷縮在盾牌之下。
不等他們抬頭,又是一排箭從空中射落。
戰(zhàn)士們被壓制住了,探不出頭去,底下大批低級傀儡人則越靠越近。
“靠,這樣下去,我們就死定了?!蓖瑯拥皖^躲在城墻后陸去病大聲對身邊鄭勇喊道。
“那怎么辦,穿藤甲也不一定能防的住弓箭,寶貴的子彈是對付傀儡弓箭手的,不能浪費在低級傀儡人身上?!?p> “這幫兔崽子鬼叫鬼叫的,吵死了,我和你們拼了!我出去吸引弓箭,你讓大家一起還擊!”
聒噪的傀儡人嘶吼聲,使得陸去病腦中那個躁狂癥靈魂暴躁起來。
陸去病放下盾牌,手持雙棍站了起來!
“蹲下!你是不是傻!”鄭勇失聲大喊。
“天吶,他的病復發(fā)了。”甄懷仁驚聲尖叫,想拉他下來。
“來啊,射啊,你去病大爺在此,盡管射,別吝嗇你們那幾把小棍子,大爺我受得起!”陸去病一把推開甄懷仁,張開臂膀露出胸膛,瘋狂的大喊大叫。
空空蕩蕩的城墻上突兀的站起一人,還張開了懷抱,立刻引起了遠處負責指揮的高級傀儡人注意。
“怯懦的人類中也有勇士!當然,更有可能是個傻瓜。成全他,讓弓箭手百箭齊發(fā),把他給我射成豪豬!”
“是,毛利大人,剛才我發(fā)現(xiàn)了燒焦的臥底尸體。我想,關(guān)隘上的電臺、電話應該已被破壞了?!?p> “很好,田中桑,吹響次聲波號角,爭取一次沖鋒就把關(guān)隘攻下來!”
“是!我這就去安排?!?p> 矮矮壯壯的毛利點點頭,意得志滿的笑了。
很快,從傀儡人隊伍后方又出現(xiàn)了兩排弓箭手,共五排弓箭手,朝城墻中間位置拋射手中長箭。
傀儡人弓手集中到了中間位置。
一秒后,
百箭升空,遮住了天,蓋住了夕陽。
與此同時,關(guān)前石礫地上大批的低級傀儡人似乎受到了什么刺激,拼命向城墻奔來。
戰(zhàn)士們貓腰躲在城墻后,抬頭看著直直站在原地的陸去病,喉嚨口似被堵住了什么東西,喊又喊不出來,心都懸了起來。
隨著烏泱泱的長箭落下,戰(zhàn)士們不忍直視,紛紛閉上了眼。
此時,陸去病心中卻一片清明,憑借超強的動態(tài)視力,死死盯著空中潑天般飛來的箭雨。
幾十支長箭只是大略射擊,采取面攻擊,真正能射中他的屈指可數(shù),陸去病看的分明。
“啪啪啪!”右手短棍輕揮,七八支箭被擊飛,其他長箭從他頭頂、身體兩側(cè),甚至頭頸兩側(cè)貼著飛過!
“篤篤篤篤篤”聲不絕于耳,幾十支箭嵌入了地上的石縫中。
在他身后,長箭為他描邊一圈。
“就這點能耐嗎,來啊,小爺?shù)戎 眹虖埱纷岬穆曇繇懫?,陸去病轉(zhuǎn)過身對著傀儡人撅起屁股,肆意的左右擺動,騷勁突破天際。
聽到他的喊聲,戰(zhàn)士們睜開眼,情不自禁大聲鼓噪,興奮無比。
“牛逼,真正的勇士敢于面對慘絕人寰的射擊!”
“我靠,他運氣這么好,我們也不會差吧?!?p> “去病是真有病,敢玩命啊?!闭鐟讶枢洁熘p聲道。
“還擊!射沖鋒的傀儡人,敵臺里的兄弟,開槍射擊,打弓箭隊!”張排長的大嗓門吼了起來,聲音振奮了許多。
士氣莫名其妙的鼓了起來。
“呯、呯、呯、呯、呯!”敵臺里五支步槍開火了。
兩百米外的傀儡人弓箭隊猝不及防下,被打倒了好幾人,秩序大亂。
很快,傀儡人弓箭隊豎起了藤甲盾牌,大步往后退。
這些精英才是傀儡人損失不起的。
而大批傀儡喪尸發(fā)了瘋一樣沖到了城墻底下,它們兩邊一分,一群人從后陸續(xù)抬出四架長長的云梯。
“鐺、鐺!”
重重的幾聲,四架帶鉤子的云梯勾在城墻上。
城墻上的戰(zhàn)士們沒有了弓箭壓制,伸出頭看到了這一切。
“準備好夜叉礌了嗎!”張排長吼道。
“敵人四架云梯,我們只有兩個,只有用完撈回來再砸,武備太不充分了?!编嵱驴纯醋笥?,苦著臉道。
“我和懷仁對付一個云梯,你們先玩夜叉礌。”陸去病撿起了地上的長槍。
“我和富成對付一個云梯,排長!射擊壓制后面的喪尸,他們像潮水一樣涌來了!”寸頭學友大喊道。
“知道了,達叔,你和我準備放夜叉礌?!?p> 另一邊,宋四班長和光頭德華準備另一個夜叉礌。
城墻兩側(cè),兩個帶輪子的簡易絞車嚴陣以待。
夜叉礌以直徑一尺不到、長兩米多的木頭為滾柱,周圍密密地釘滿了“逆須釘”,鋁制的釘頭露出木面5寸,滾木兩端設(shè)有直徑兩尺的木輪,再系以粗繩,連接到絞車上。
嘶吼聲越來越近,四架云梯上,光著身子滿嘴鮮血的傀儡喪尸沖了上來,很快便有“人”露出了城墻。
“放!”鄭勇和達叔一人一邊,將絞車上的夜叉礌扔了出去!
夜叉礌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狠狠的撞在第一個爬上來的傀儡喪尸身上,連同它一起往下落,沉重的勢能把云梯下其他傀儡喪尸一并沖擊下落。
“嘭!”沉重的夜叉礌砸扁了兩個傀儡喪尸,在城墻下的石礫路上滾動,夜叉礌一路向西,沿路被鮮血和肉沫鋪滿,望之如同屠宰場流水線般血腥。
“往回拽!”很快夜叉礌被鄭勇、達叔用絞車奮力拽了回去。
另一架絞車也卓有成效的清空了云梯上的傀儡喪尸。
等傀儡喪尸再次進攻的兩組人擔心的看向中間兩架云梯,而張排長此時正指揮戰(zhàn)士往下射箭阻止后續(xù)傀儡人的跟進。
根本沒辦法幫他們。
陸去病和甄懷仁正和云梯爬上來的傀儡喪尸玩命。
第一個喪尸剛呲牙咧嘴的在云梯上露出上半身,陸去病便閃電般刺出一槍,緊張之下,槍頭只刺穿了它的肩膀。
不巧的是傀儡人的鎖骨卡住了槍尖,它用左手死死拽住槍,不讓陸去病往回抽。
兩人來回角力,陸去病發(fā)現(xiàn)對方的力量相當大,一時竟難以把長槍奪回!
而云梯下第二個傀儡人正往上擠。
甄懷仁見陸去病長槍被夾,面對扭曲猙獰的喪尸面目,哆嗦著戳出一槍,斜著扎在了傀儡喪尸臉上,連鼻子帶眼睛一起給捅了。
“啊,?。 笨苋艘宦晳K叫,手一松掉下了云梯,陸去病這才把長槍奪了回來。
鮮血刺激了城墻下饑餓萬分的傀儡喪尸,它們一擁而上,把尚未完全死透的同伴壓在身下,啃食撕咬,鮮血四處飛灑。
“懷仁,我主攻,你隨便捅就是,這些兔崽子太難纏了?!标懭ゲ〈蠛爸?,長槍刺出點點槍花,晃的新上來的傀儡人眼睛都花了,不知他到底要扎哪兒。
“嘭!”他改扎為砸,槍頭敲在傀儡人的腦袋上。
“噗!”甄懷仁趁著新上來的傀儡人眼冒金星,朝它左胸心臟部位就是一槍。
“?。 庇忠粋€傀儡人慘叫著翻了下去。
“這個辦法好使,輕松,你出槍快,繼續(xù)這套路!”
“嗯,你收槍要更快,這幫喪尸力氣大,會把你的槍帶走?!?p> “那可不行,我的槍還有用呢?!?p> 兩人說話間,陸去病又極快的刺瞎了上來高個子的左眼,甄懷仁補了一槍捅進了肚子,收槍時甚至把高個傀儡喪尸的腸子也給帶了出來。
城墻左側(cè),學友和富成打的很艱苦,被兩個傀儡人死死抓住槍桿,眼看就要爬上墻頭。
一堵肉山,轟隆隆的從城墻遠處開了過來。
胖廚師手持成人胳膊粗細的搟面杖,手起棍落,砸在半個身體已爬上城墻的傀儡人腦袋上,整個城墻上的弟兄們都聽到了咔嚓一聲。
那是頭顱碎裂的聲音。
胖廚師,名喚涂不二,凈重超過150公斤。
他說一不二的再次舉起搟面杖,對胳膊下夾著槍的傀儡人迎面又是一棍。
啪嘰一聲,一張扭曲丑陋的臉被砸扁了。鼻子、眼睛、牙齒悉數(shù)被打碎,傀儡人的意識和本能當即消散,手一松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