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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zhèn)魔法師

第十五章 軼事

鎮(zhèn)魔法師 故事與否 4337 2022-07-30 18:00:00

  李典現(xiàn)在的心情可謂是好到了極點。

  平日里,他來倚春樓都是‘記賬白嫖’,而今夜可不同,今夜他是‘奉旨買醉’。

  望著身后春江兩岸,人流如織,燈火通明。

  李典頭也不回的走進(jìn)倚春樓。

  先前在沿岸花街碰到了修遠(yuǎn),他擠眉弄眼的沖自己打暗號,這件事怎么也要替他辦好,李典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呦!這不是李記綢緞莊的李公子么?”

  倚春樓老鴇混跡此行大半生,最是會察言觀色,李典方一入門便被盯上了,搖著團扇走來。

  許是今夜花錢有底氣,李典腳下步伐走的六親不認(rèn)。

  “恩,下元節(jié)將至,小爺今天我特來陶冶陶冶情操!”

  “好說,好說,里面請!”

  老鴇自然不會對花錢的客人有所怠慢,至于原因更是不會多問,畢竟每一個來的都說自己是陶冶情操。

  “不!”

  李典方一踏上二樓臺階,便停下腳步,搖著頭,晃動右手食指:“叫倚春樓所有姑娘都出來,今夜小爺我全都要!”

  說著,他將食指一收,整只手掌一翻,緊緊的攥成拳頭。

  “?”

  老鴇心中不解,這位他怎么敢說出這句話,他怎么敢呢!畢竟平日里都是記賬,他怎么敢說話這么硬氣!

  “怎么?沒聽明白我說的話?”

  李典趾高氣昂,斜眼看著老鴇,一副盛氣凌人模樣。

  “這個我沒明白......”

  老鴇故作糊涂,一臉為難,要是全包下來可是不少錢,難道還記賬么?

  “這有什么明不明白的,將你這倚春樓現(xiàn)在,對,就是現(xiàn)在所有空閑姑娘都喊出來,小爺我全包了。”

  李典有些不耐煩。

  “另外,再包一艘畫舫,就在這春江之上?!?p>  老鴇終于聽明白李典話里的意思,但還是不太敢信,于是試探著問道:“還是老規(guī)矩,記賬?”

  李典臉色登時拉了下來,面露不悅:“我說,記賬不記賬,記誰的賬,和你有關(guān)系么?到時候錢又少不了你的!”

  “行嘞!”

  老鴇將手中團扇搖的飛快,心中一想:也是,收錢就完事了。

  就是陸府抵賴不承認(rèn),這不還有他李記綢緞莊么?難道還能長翅膀飛走了?

  于是,‘蹬蹬蹬’前踏幾步走上二樓,扶著柵欄,嗓子拉的老長:“姑娘們......”

  ......

  夜風(fēng)習(xí)習(xí)。

  月半缺。

  春江江面又起漣漪,江心中央則停著一艘畫舫,船廊上每隔幾步便掛著燈籠,將周圍江面映照的波光粼粼。

  畫舫一共三層,最上層是四個雕漆檀香立柱,撐起的八角檐房,房檐角綴著銅鈴,清風(fēng)拂過,發(fā)出叮咚響聲。

  粉色輕帳自頂端垂下,依稀能看到上面有兩人,一吹簫,一撫琴,琴簫合奏,曲韻悠遠(yuǎn)。

  二層船廊前方有一空地,長、寬近乎兩丈,卻熱鬧之極。

  只見李典斜靠在一側(cè)臥榻之上,微瞇著眼,輕晃著頭,一肘撐著頭,一手在則在腿上隨著韻律不時敲打。

  臥榻旁坐著一穿青衫女子,不時便將其身邊果碟內(nèi)的蔬果,去皮去核,送到其嘴邊。

  而李典只負(fù)責(zé)張口。

  臥榻后方,左右兩側(cè),則站著兩黃衣女子,手持約莫兩人多高的宮扇,緩緩扇動,在幫其驅(qū)趕蚊蠅。

  其身前,約莫十余個身披粉色輕紗的女子,翩然起舞,似在云間。時而繞著臥榻,揮出寬大的衣袖,‘不經(jīng)意間’拂過李典身子,帶來一陣香風(fēng)。

  看李典模樣,翩翩然欲仙,十分的享受。

  舞動樂奏,又一披著粉色輕紗的女子,繞過其身側(cè),將水袖弗向其臉,香氣撲鼻而來。李典一把揪住長袖,聞了聞,睜開眼,坐了起來。

  “好了?!崩畹渎掏痰恼f道,“先前跟你們講的都聽明白了么?”

  “明白!”

  鶯鶯燕燕聲響從四面八方傳來,撩人心神。

  李典滿意的點點頭。

  身旁負(fù)責(zé)喂果蔬的青衣女子見此也點了點頭,拍了拍手,從畫舫二層艙內(nèi)房間走出兩個女子。

  一人持玉刺(竹簡上刻上名字的名帖),一人持玉甌(玉制盆、盂,首大而尾?。?p>  “這叫擲玉刺。”

  李典環(huán)望四周的鶯鶯燕燕,解釋道,“今夜這么多姐姐妹妹,總要有個先來后到,咱們便以擲玉刺來分個先后?!?p>  持玉刺的將玉筒放在臥榻的小桌子上,而玉甌則放置在距離臥榻約莫一丈(三米三)左右。

  李典瞇著眼從玉筒中扒拉出幾根竹簡,玉筒內(nèi)竹簡約莫二十多根,今夜在畫舫上的女子名字都刻在其內(nèi)。

  只見李典半瞇著眼,似在瞄準(zhǔn),將手中竹簡盡數(shù)擲了出去。

  “啪啪啪!”

  七根竹簡,一共投進(jìn)玉甌中兩根。

  李典咂咂嘴:“兩根?也不錯了!”

  李典從臥榻上坐起,悠悠然的走向畫舫一層的樓梯,在人快要消失的時候,聲音傳來:“讓玉甌里的兩個姑娘下來陪我!”

  畫舫一層。

  兩個身穿輕紗的女子站在廊外,惴惴不安。

  今夜老鴇可是格外交代了,里面這位小公子花了大價錢包下了整個畫舫,務(wù)必要使其盡興。

  說不定小公子一高興,還能有另外的賞錢呢!

  這樣想著,二人手指絞著衣袖,模樣倒更是嫵媚三分。

  “進(jìn)來!”

  李典懶散的聲音傳出。

  兩個輕紗女子推門而入,向著李典所在的位置走去,輕紗從肩上滑落......

  李典咳嗽一聲:“都給爺把衣服穿好,爺今天倒是有些事情要問個清楚!”

  “來,坐,你們倚春樓最近有什么逸聞軼事???我聽說......是不是真的呀?還有那個誰最近......”

  “?”

  兩女子顯然沒料到是這種開場,都一臉木然的坐下。

  約莫半柱香后。

  李典從衣袖中摸出兩枚銀錠,塞到了兩人手中,“記住,今夜的事情誰也不準(zhǔn)說出去?!?p>  二人連連點頭,她們本對李典此行為頗為的不解,花前月下,花了這么大價錢,就為了問幾個問題?

  但摸著手中沉甸甸的銀錠,瞬間便沒了疑問。

  李典推門走開,二人蓮步跟在其后。

  “接著奏樂!接著舞!”

  還沒有上二層,他便開口道:“來!擲玉刺!”

  看著李典與二人不到半柱香的功夫便出來,眾人都一臉震驚。

  當(dāng)二女子經(jīng)過身側(cè)時,有人忍不住悄聲問道:“這么快?。 ?p>  二人臉色一紅,也不應(yīng)答,腳下急行,姿態(tài)扭捏匆匆離去。

  眾人恍然大悟,頗具玩味的看向李典。

  “說什么呢!說什么呢!”李典一臉無奈,“快將玉刺呈上來?!?p>  “是是是!”

  ......

  春江沿街一處狹小的巷道內(nèi)。

  石宏害怕極了!

  陸修遠(yuǎn)站在巷口,拖著濕漉漉的衣衫,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

  “說,今天你要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休想離去?!?p>  “是是是!”

  正是方才說風(fēng)涼話的那人,直接被陸修遠(yuǎn)拖到了街邊的巷道內(nèi)。

  “我想你也應(yīng)該知道我是誰,不要想著敷衍我,將知道的都盡數(shù)說出來?!?p>  陸修遠(yuǎn)言語中挾雜著幾分威脅口吻。

  他可不準(zhǔn)備隱瞞自己的身份,陸家是一方商賈巨富,在春江沿岸素來有名。

  正所謂有錢能使磨推鬼,這人看在自己是陸家公子的份上,也不敢胡說八道。

  畢竟在春江地界上,事后要想找一個人,以陸家的實力來說,還是不難辦到的。

  “是是是!”

  石宏暗道幾聲倒霉,本存了幾分糊弄的心思,在陸修遠(yuǎn)說出這番話后,也登時煙消云散,不敢再隱瞞半分。

  自己可是還有家人,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他可不想無故得罪龐然大物般的陸家。

  當(dāng)下將自己知道的盡數(shù)倒出——

  距今約莫三、四十年前,有一趕考的書生,名叫喬生。

  卻說這日,夜色當(dāng)頭,喬生與同鄉(xiāng)的書生來到春江沿街。

  春江地處漓江幾條支流交匯處,多是商賈、走卒之輩,勾欄畫舫興盛,其中尤以倚春樓為最。

  眾人早先便知聞,如今到了,豈能錯過?

  眾同鄉(xiāng)推諉一番,皆言陶冶情操而去,鳥作獸散,徒留喬生一人,因家境貧寒,喬生徒有羨慕。

  喬生神色失落,沿著春江岸堤而走,不知走了多遠(yuǎn),突然前方不遠(yuǎn)處發(fā)出耀眼白光,駛來一船。

  船上才子佳人,才子在船篷內(nèi)斟酒自飲,怡然自得;船頭佳人撫古箏,曲韻飄忽。

  這仿佛有莫大的吸引力,喬生竟不自覺的走向來船,恍惚間竟看到佳人在向自己招手,遂登船。

  其時皎月懸空。

  船艙內(nèi)陳設(shè)華麗,金杯玉箸,酒香撲鼻,更有佳肴相待。

  才子邀請喬生對杯暢飲,夜話燈船,身側(cè)更有佳人伴舞,喬生喜不自勝,暗道:這豈不比倚春樓強上萬分?

  喬生想起先前同鄉(xiāng)的嬉笑,想以此場景譏笑之。

  但轉(zhuǎn)念一想,如此說出去,斷然不會有人信。

  于是,酒足飯飽之后,喬生動了貪念,偷偷的將喝酒的金杯藏于袖口。

  第二人,眾同鄉(xiāng)歸來,發(fā)現(xiàn)喬生獨自一人睡在春江岸堤下石階上,遂將其喊醒,挖苦一番。

  喬生不堪其辱,漲著臉,將昨夜之事和盤托出,卻引的眾人捧腹大笑。

  不得已,喬生將金杯從袖口內(nèi)取出。

  同鄉(xiāng)皆目瞪口呆,啞口無言。

  據(jù)說,三日后那喬生......

  “這段可以跳過去,我要聽后面的事情?!?p>  陸修遠(yuǎn)顯然有些不耐煩,這故事一聽就是月下美人,狐仙迎客之類的軼事,多經(jīng)鄉(xiāng)民口傳篡改而來,有藝術(shù)加工成分,多數(shù)是做不得真的。

  “是是是!”

  石宏連連點頭,內(nèi)心卻一陣腹誹:不是你陸大公子讓事無巨細(xì)的講起么?怎么如今又不耐煩。

  登時給陸修遠(yuǎn)打上了喜怒無常的標(biāo)簽,但說話卻更小心翼翼,不敢隱瞞半分,他可不敢得罪這么一位暴怒無常的富家公子。

  陸修遠(yuǎn)自然不知此人不覺間,已經(jīng)給他打上標(biāo)簽的事情,只是默默聽著。

  “喬生家境貧寒,是決計拿不出此寶貝的,但有金杯在手,又容不得人不信。因此喬生遇狐仙一事,在春江地界廣為流傳。”

  石宏咽了口唾沫:“但這大都被當(dāng)做飯后談資,可真要說有人信,那是萬萬沒有的。轉(zhuǎn)機就發(fā)生在第二年,居然又有人遇到狐仙,同樣在春江,同樣是才子佳人?!?p>  “最令人嘖嘖稱奇的是,此人也學(xué)著喬生,似模學(xué)樣的拿了一雙玉箸。”

  “一石激起千層浪,這在春江引起軒然大波?!笔暾f著面色居然有幾分神馳向往,“在這之后的數(shù)十多年間,都有人陸續(xù)從狐仙處得到了好處?!?p>  “于是,為了慶賀這一奇遇,專門為此竟舉辦了一場盛會。”

  “下元節(jié)與燈火節(jié),二節(jié)合辦,這在春江老一輩本地人眼中又被叫做夢仙游?!?p>  石宏說到這里,一張臉登時拉了下來:“這本是一件極好的事情,但卻在四年前發(fā)生了改變。”

  “本寓意美好的夢仙游宛如一場美夢,就此醒來。而取而代之的則是無盡噩夢,鬼話船?!?p>  “鬼話船不定以什么模樣出現(xiàn),但必定出現(xiàn)在下元節(jié)前后?!?p>  “......前年是勾欄著火,焰浪滔天,而有人在火海中嚎叫,但更遠(yuǎn)處的人卻聽不見其呼聲?!笔晷挠杏嗉?。

  “而且這火起的也十分詭異,用水也潑不滅,反而越澆火勢越旺?!?p>  “上年,臨近下元節(jié),城西的袁老頭在春江沿岸,釣上一只約莫二十斤重的紅色大鯉魚,喜不自勝,將其托拽回家,烹飪一番,分給左鄰右舍品嘗。”

  “一日后,所有食過鯉魚的人,盡數(shù)暴斃身亡!”

  “這幾起極為的古怪的事情,縣府衙門也查不出原因,因此都秘密的封口?!?p>  陸修遠(yuǎn)點了點頭:“所以,你看那無人火船時就下意識的想起了鬼話船一事?”

  “是......”

  石宏下意識的點了點頭,隨即意識到什么,額頭布滿了汗水,瘋狂的搖頭,“小人可不是這個意思,陸公子福多壽多,命格強硬,自然不會遇到此等事情?!?p>  “恩,不錯。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陸修遠(yuǎn)從衣袖內(nèi)掏出一枚銀錠,塞到石宏手中,“如果你這幾日再看到什么異常,可以直接來寬窄巷子陸府找我?!?p>  “有賞!有大賞!”

  “是是是!”

  石宏見陸修遠(yuǎn)閃開了巷口,放自己離開,風(fēng)也似的一溜煙跑了沒影。

  石宏跑到人群,怕還有陸府的人在暗中跟著自己,于是他左拐右繞,又在花街瞎逛了約莫半個時辰,才回家而去。

  走在小道上,石宏掂了掂手里沉甸甸的銀錠,面上露出笑意:“那等詭異之事,自己怎么可能想遇到,銀錢固然重要,但也得有命花?。 ?p>  雖然陸修遠(yuǎn)的承諾很是有吸引力,但他可不愿意。

  石宏只覺得一陣后怕,但畢竟銀子到手了,他決定在下元節(jié)這幾天好好的呆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就這般想著,他慢悠悠的往家趕,卻絲毫沒有察覺,自己身后緊緊的跟著一人。

  一個身披黑袍的人。

  “剛才那人都對你說了什么?”

  “你誰???”

  “我在問你話?!?p>  “你......你不要過來......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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