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7 研究所的人上門了
“財神到、財神到,好心得好報……”
網(wǎng)絡時代不僅信息傳播快,獲取咨詢的途徑變多,不像八、九十年代那會兒,人們只能通過電視廣播報紙雜志接收信息。
陳家村雖然地理位置偏僻,并不妨礙其與時俱進。
這不,大年初五迎財神除了放鞭炮外,村委的喇叭就放起了這首粵語歌,按村里老祖太的說法,聽不懂沒關系能招來財神就成。再說了,如今靠海的村子都富了,說不準就是歌唱得好,哄得財神開心了。
聽聽,這就是咱夏國人民最樸素的想法,不管什么神,能幫到自己就成。
今年的迎財神活動定在黑松鎮(zhèn),離陳家村有二十幾里路,各家要去的約好了時間,提前包好車到點就出發(fā)。
外出打工回鄉(xiāng)的小伙姑娘們都穿上新衣,有些是相親,有些是陪客,不管好不好意思都要去,這是爹媽的硬規(guī)定。
“她陳嬸,今年你家咋不去迎財神呢?往年就數(shù)你跑得勤。”
劉翠蘭微抬起下巴,明明神氣得很,偏偏語氣平淡的回道:“咱陳承還小,可不敢跟著去擠?!毙睦锊恍嫉南?,我家有真神在此,還用去迎財神,他才幾品官?在天宮最多算處級干部。
“那你就不操心操心一利的事?他可都二十出頭了。”
“不急,人家城里人結婚都不會太早?!?p> 說話的大娘癟了癟嘴,一個村里待著誰不知道誰呀,拉著自家姑娘走了。
劉翠蘭轉(zhuǎn)身回了屋,見了孫子開口便問:“龍王爺,這財神算幾品官?”
陳一利一口水噴了出來,濕了他老爹的半條褲子。
“媽,您的想象力太驚人了,您老從哪里看出來我侄子是龍王轉(zhuǎn)世的?”
劉翠蘭一著急,把自己悄悄問出來的秘密給漏了,見三大一小齊齊望著自己,神情訕訕地開口道:“我問的,他說是龍,那可不就是龍王爺嘛!”
孫妙君很無語,婆婆也太不著調(diào)了,難怪翻出黃歷看了好幾回,念叨著二月二龍?zhí)ь^,說是要提前一天出發(fā),趕去山那邊的龍王廟燒頭炷香。
陳建平見老婆子似著魔了,憂心不已,知道孫子的異狀,他這兩天想得太多太多。說出去的話很容易,上嘴皮碰下嘴皮的事兒,可實際情況并不樂觀。
那天野豬群的情況自己可是親眼所見,肯定與孫子有關,那兩個啥研究院的人一直沒走,整天帶著儀器四處測,之前不知情還好,現(xiàn)在明白內(nèi)情了是見著兩人就繞道走。
陳建平長嘆口氣,也不知陳家祖墳是啥樣的風水寶地,出了這么個神仙孫子。盡管他不想相信,可事實擺在眼前,想保住孫子目前能做的只有瞞,瞞得死死的!
“咚咚咚!”
有人敲門。
“誰呀?”
“是陳建平家嗎?我們是省科院的?!?p> 陳建平頓時一哆嗦,這人咋這么不經(jīng)念呢,立刻沖兒媳婦道:“你快抱陳承進屋,沒你娘通知千萬別出來!一利,你去開門,那么快干嘛,走慢點!”
陳一利耍怪,走三步退兩步,完全慢動作,還嬉笑著扭頭問老爹:“我這太空步帥不?”
陳建平看著這傻兒子都不道說什么好,二十出頭的人啦,比他哥可差太遠了,唉!
跟著陳一利進來的正是那兩人,一老一少。
老者笑著道:“過年好!你是陳兄弟吧,我叫唐忠年,這是我?guī)У难芯可哪?,聽村長說你家沒去黑松鎮(zhèn),便厚著臉皮上門了。”
“快坐,老婆子站著干啥,快泡茶去,一利,別傻愣愣的了,找你媽拿禮信送去你三姑家?!?p> 陳一利不想走,對老爹把自己支開的意圖是心知肚明,他可不傻,這兩人一直留在村里不走的原因清楚得很。
“爸,你想差了吧,三姑家去迎財神了?!?p> 陳建平瞪了兒子一眼,訕笑著遞了根煙給唐忠年,“這孩子啥事都愛湊熱鬧,唐教授今天來是為了那天的事吧?”
“是的,當時在場的人都咨詢過了,就差陳兄弟了,而且,聽說是你和一利留在那里等曾所長的,能不能聊一聊村長他們走了之后發(fā)生了什么?”
陳建平抽著煙,目光順著煙飄出屋子,望向遠處的黑松山。
那天村長走后,陳建平父子倆也有些害怕,依舊躲在土坡后面一動也不敢動。
天上的黑云低得像是伸手便能夠到一般,陳一利忍不住擺弄起手機,有些心疼的小聲嘀咕:“爸,這手機能算工傷嗎?找村里報一半的錢也行呀,要不,你也幫一半?”
陳建平死死盯著前方野豬倒斃的地方,一團黑云幻化成一只巨爪的形狀,奔著村子的方向而來,越靠近村子那爪子的顏色越淡,最后像炊煙一樣消散。
這情況現(xiàn)在自然不能說,當時自己都以為是看花了眼,而且,他可以肯定陳一利沒有看到,所以,他決定……
“提起那天的事,我也嚇得夠嗆。村長走后就剩下我爺倆,當時那道冬雷太響了,我活了幾十年從來沒聽過,俗話說冬打雷要返春,可不是什么好事?!?p> “陳叔,就沒發(fā)生點什么別的?或者說您還看到什么?“
陳建平看了眼夏木,低頭假裝回憶,片刻后才又道:“我當時心慌的很,哪里還留意到別的,隔幾分鐘瞅一眼野豬,只是感覺當時的云很黑也很低,都快到黑松山山腳了,也不知道這是個啥科學現(xiàn)象?!?p> 陳建平的話里有留縫,云黑且低的狀況波及面太大,這是瞞不住的,但那只巨爪從出現(xiàn)到消散很快,如果不是特定的角度,不一定能留意到。
接下來,唐忠年又問了問陳一利,他說自己一直在弄手機,啥也沒看到。
幾人東扯西拉的說了半晌,唐、夏二人終于走了,陳建平暗自松了口氣。
“切!事情過去十幾天了,還想問出點啥?“劉翠蘭一邊說,一邊收拾著桌上的茶杯果盤。
沒過幾天,唐、夏二人便離開了陳家村返回省城,陳家四個大人才真正放下心。
剛過完元宵節(jié),劉翠蘭便開始張羅起祭拜龍王的事,之前也沒拜過龍神,規(guī)矩不太熟,也不知有啥忌諱,總不能問孫子吧,問了他現(xiàn)在也說不清楚。
沒等到二月二龍?zhí)ь^,先等來了陳一順所在部隊的電話。
“您是陳排長的妻子孫妙君嗎?“
“我是,您是他戰(zhàn)友?“
“對,我是他的團長吳海山,有件事要告訴你,陳一順在執(zhí)行任務的過程中受了傷,目前在省軍醫(yī)院,你別著急,我知道你打過好幾次電話聯(lián)系他,本來他不想告訴你的,可他現(xiàn)在的情況有點不太好,我已經(jīng)安排車去陳家村了,估計快到了?!?p> “我聽他說起過您,您是吳團長,我知道了,我現(xiàn)在就收拾。“孫妙君邊說邊哭。
吳海山在電話那頭聽得心里不是個滋味,“孫老師,你可不能哭,家里還有老人和孩子需要你照顧,我的手機號碼你記一下,有事直接找我。“
掛了電話,孫妙君手忙腳亂的收拾衣服,聽音而來的劉翠蘭見她這樣,忙問:“你這是怎么啦?“
“剛才一順的團長打來電話,說他受傷了,在省軍醫(yī)院,接我的車快到村口了?!?p> 劉翠蘭驚道:“你說什么?“
陳建平站在門邊也聽到了,腦袋嗡嗡作響,急忙扶住門框。
“都別慌,事情還沒到那一步。老婆子,打電話叫一利回來讓他看家,既然有車,我們和妙君帶著陳承一道去,你快去收拾兩件衣服,還有路上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