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冬嫁到廖家已有月余。
廖家長子廖純乃是玄冬母親親自幫其挑選的夫君。
玄冬母親一眼看中廖家人丁興旺,家中五兄弟,即便日子也很是艱辛,但比一般人家還是富裕不少,故此就幫玄冬相中了廖家長子廖純。
原是不會這么早嫁過去,只因家里實(shí)在窮的揭不開鍋了,玄冬主動嫁過去,好解決眼前的困境。
玄冬家里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哥哥,父親早逝,全由母親一人挑起整個家。
大哥玄君還在鎮(zhèn)上上私塾,又是一大筆開銷。
玄君多次想退學(xué),都被玄母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堵了回去。
即便玄君每每學(xué)習(xí)歸來都幫忙干活,但日子還是過得特別艱難。
好在廖母對她們不錯,承諾玄冬到了年紀(jì)再生養(yǎng),現(xiàn)在過去就相當(dāng)于家里多了個女兒,變相的援助了她們一家。
說兩家遠(yuǎn)呢,翻過一座山就到了廖家。說近呢,沒幾個人會翻山過來,通常他們會選擇環(huán)繞山腳的路通行。
“哥,那個瑤姐姐怎么不來玩了……”小五拉著剛從鎮(zhèn)上回來的廖純問,還想再說些什么,被旁邊的老二一把拉住示意其不要亂講,廖家老二還到處瞟了一眼,生怕有人聽到。
而在廚房幫忙干活的玄冬冷不丁的突然聽到這話心突然咯噠一跳。
本來沒有多想,但突然想起結(jié)婚當(dāng)天她的夫君遲遲不進(jìn)房間,在外面待到半夜,滿臉的愁緒,就不得不讓她多想。
當(dāng)時他連進(jìn)結(jié)婚都這么躊躇不前,滿目愁容,她從未想過他是可能有老相好。
難怪這一個月來,他倆的溝通少之又少,每天他都是躺床上就睡了,他們很少說話。
再加上玄冬自己瘦弱的身板,她也一直覺得自己年紀(jì)還是太小了點(diǎn),等再過幾年……誰曾想原是他有喜歡的人了。
廖家老二廖夏趕緊拉著弟弟走到一旁,“大哥剛剛回來,就守著吵干嘛,趕緊洗手準(zhǔn)備吃飯了。”
“哦。”被嫌棄了的廖家老五耷拉著腦袋,無精打采的回答著。
很快玄冬和婆婆就把飯菜端上了桌,公公和夫君兩人白天到鎮(zhèn)上幫忙做事賺取銀兩,到傍晚才回家,玄冬和婆婆就負(fù)責(zé)將家里的家務(wù)做好。
雖說已經(jīng)挑起一個大家子,但是廖純也就剛滿十六,賺的不多,主要賺錢的還是公公。
賺的錢都會統(tǒng)一交到廖母那里,支出都是廖母分配。
晚飯后,玄冬像往日一般躺在夫君旁邊,但是怎么也睡不著,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此時并未睡著。
往常他只要是睡著了,定會有輕微的打鼾聲,房間靜悄悄的,只有隔壁房幾兄弟隱隱傳來的打鬧聲。
“夫君………”玄冬欲言又止。
廖純背對著玄冬,睜開了閉著的雙目,不過隨即微微皺了皺眉頭。帶著濃濃的睡意,輕聲回應(yīng):“嗯……”
玄冬突然就不想問了,她知道這意味著什么,他在無聲的告訴她,他累了,他不想說話,他倆沒有話說。
不,應(yīng)該說是他對她沒有話說。
她突然無來由的心里很堵,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長這么大以來,第一次有這樣的情緒。
明明他們結(jié)婚他是同意了的,明明自己也沒有死皮賴臉要嫁給他,明明……為什么他有了喜歡的人,還跟她結(jié)婚。
雖然知道沒有什么用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想知道他喜歡的到底是哪個女孩子,是單相思還是……
第二日待公公和夫君出去做事了。
玄冬一邊提著一桶衣服,一邊召喚著“小五,陪嫂嫂去河邊把衣服洗一下?!?p> 小五本來和幾個哥哥在一起玩,忽然聽到嫂嫂喊自己,這還是嫂子嫁給大哥后第一次喊他做事,很快他屁顛屁顛跑了過去。
“嫂子?!绷鶜q的小五,是家中最小的,甜甜的喊了聲嫂子。
只見玄冬勤快的拿出衣物,在河邊搓洗起來,玄冬猶豫了片刻道:“幺兒,你跟嫂嫂說一下那個姐姐是誰?”
小五一聽搖了搖頭,撓了撓頭道:“嫂子,昨晚二哥叫我別跟別人提起瑤姐姐的事?!?p> 玄冬手中活沒停,只是稍微的停頓了下,接著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衣物。
“你可以告訴嫂嫂,嫂嫂又不是外人?!毙鋵?shí)心里挺害怕聽到答案,又想聽到,心里挺糾結(jié)。
小五一聽,也是,二哥只叫他別忘外邊說,又沒說不讓和嫂子說。
若是廖家老二此刻聽了不得氣暈,他的傻弟弟,明明是叫他任何人都別說。
拍了一下頭,“也對,嫂嫂不是外人?!苯又咸喜唤^起來,“瑤姐姐以前經(jīng)常來玩,跟我們一起玩,不過她更喜歡跟大哥玩……”
聽完其實(shí)玄冬還挺羨慕的,他們算是從小一起長大。
“那個姐姐叫什么?”玄冬突然問道。
“瑤姐姐,大哥要我叫瑤姐姐?!毙∥灏櫫税櫭?,“小五只知道她是瑤姐姐,她會帶糖給我吃?!?p> 一說到糖,小五一臉憧憬起來,“瑤姐姐每次來都會給我?guī)恰!辈唤劝茸?,似是在回味甜甜的味道?p> 不知想到什么,小五突然又皺著眉頭道:“可惜阿姨不讓她過來玩?!?p> “阿姨?”玄冬抬頭看了眼小五。
“瑤姐姐的娘親?!毙∥迦鐚?shí)回答道?!斑@次都隔了那么久沒來玩了,好想瑤姐姐?!?p> 玄冬一聽,估摸著是那瑤姐姐家里估計沒瞧上她夫君,心里對這事大概有了些底。
見想問的基本問到了,玄冬便讓小五回了家。
麻木的拍打著衣物,玄冬陷入了沉思,她早該想到,她跟純哥統(tǒng)共見過三次面,第二次見面則是他帶她去鎮(zhèn)上,她是一口水都沒喝著,更別提其他。
要說她心里不難過,還真不是,她自己都無法形容心里的感受。
只覺著胸口悶悶的,像堵了什么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