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采購硝石
出了門，程處默大喝一聲：“大膽！什么鳥人在此喧嘩！”
隨著怒吼，程處默的家丁紛紛拔出刀來。
他們都是程府的好漢青壯，能被程咬金選入軍中，當(dāng)然是彪悍蠻橫，悍不畏死！
外面來的正是秦舞陽，一個土生土長的地頭蛇和他的家奴。
這群土鱉哪見過這陣仗？心里早先怯了！
“你、你是何人？”架著鳥籠的秦舞陽膽怯問道，
“混賬！見了本校尉還不下跪，掌嘴！”程處默小眼一翻怒道，長安公子哥的霸道嘴臉盡顯無遺！
程府兩個家丁，上前一把抓住秦舞陽，抬手就是幾個大嘴巴子，打得秦舞陽眼冒金星。
一個家丁順手把秦舞陽的鳥籠奪過，罵道：“你他瑪?shù)囊才渫骧B?。俊?p> 秦舞陽“噗嗵”一聲跪地求饒：“小的不知大人在此，大人恕罪！……小的不配、不配！”
“滾！別在這礙爺?shù)难郏 币娺@土鱉求饒，程處默倒也沒再找他的麻煩。
哦豁，威風(fēng)沒耍成，反被打了幾大耳光！
秦舞陽憋了一肚子氣，卻不敢造次，只能忍氣吞聲，灰溜溜跑掉，連句狠話都不敢放。
那掂著鳥籠的侍衛(wèi)，屁顛屁顛跑到程處默跟前，諂笑道：“二公子，殿下可能喜歡小鳥，小的給您拿來了！嘿嘿。”
程處默贊許道：“嗯、不錯，你小子有眼力勁，會辦事！”
接過鳥籠，轉(zhuǎn)身笑嘻嘻問李泰：“殿下，給您弄了只鳥玩玩，看看可喜歡？”
這借花獻(xiàn)佛的本事，也不知哪兒學(xué)的？
李泰笑道：“喜歡，謝了！”
一聲道謝，程處默受用極了，那是非常自豪的！假如有那么一天，秦王能登基，那可就了不得嘞！……，嘿嘿。
這就被趕走了？
與褚遂良一同出來的鐵有升暗想，果然惡人自有惡人磨！看來以后做人還是要兇狠一些才行！
明州打行的古惑仔們傻眼了，這也太拉風(fēng)了吧?。慷挷徽f，上前便是幾大嘴巴，看來還是做官好啊！
這群古惑仔驚奇不已，暗暗記住了李泰的樣貌，心想：跟這小爺混，才能叫囂張！
覺得鐵有升這人挺實在，李泰提議道：“鐵先生，你熟悉業(yè)務(wù)，就留在鐵鋪里幫忙吧！工錢照算，怎么樣？”
“這……這樣不好吧？”鐵有升看著褚遂良，
“殿下……哦……小爺既然發(fā)話，你就留下吧，沒什么不妥的！”褚遂良習(xí)慣地叫出殿下后，意識到不對立馬改口。
殿下?。?p> 鐵有升聽得真切，心頭一震卻不點破，躬身謝道：“草民遵命，多謝小爺美意！”
李泰若有所思：“鐵礦是從哪里進(jìn)的貨？有其他礦種沒有？”
“回小爺，鐵礦主要來自潭山，那里有鉛礦、硫礦、銅礦和鐵礦！”鐵有升恭敬地回道，
李泰有點小激動：“哦？有硫礦？……制作火藥的硝，這附近有嗎？”
“似乎沒有，……”鐵有升仔細(xì)想了想，
高季輔道：“長安制作火藥用的硝，來自暹羅國進(jìn)貢！……”
“暹羅產(chǎn)硝么？”李泰自言自語問，他真不知暹羅產(chǎn)不產(chǎn)硝。
“不產(chǎn)！”褚遂良笑道，“我大唐一直奉行‘厚往薄來’的國策，進(jìn)貢的物品，都會給錢，而且高于市價多倍，回賜也頗豐！于是暹羅國對進(jìn)貢非常熱心，四處購買自己沒有的東西，硝便是其中一種，……”
臥槽，原來是這樣！
李泰問：“如果暹羅不來進(jìn)貢，那不是沒硝用了？”
褚遂良啞然失笑：“小爺有所不知，暹羅不來，西洋商人也會來販硝，江南道有專門販硝的商人，咱們?nèi)粢孟?，可去江南道購買?！?p> 硝是制造黑火藥的重要原料之一，這東西實在太重要！
“明天去江南道看硝！”李泰說完便陷入沉思。
“那這鐵鋪……？”鐵有升問道
褚遂良忙從懷中掏出錠紋銀，遞給鐵有升：“這是定錢，明日讓人將一年租金送來！”
李泰望著屋外的窯爐：“再建個爐窯，我畫圖紙給你，新窯爐用焦炭煉鐵！”
圖紙兩張，一張是改進(jìn)的窯爐，另一張是土法煉焦炭的示意圖。
新窯爐是在現(xiàn)有窯爐的基礎(chǔ)改進(jìn)而來，改進(jìn)了原有通風(fēng)管道，增加了手動鼓風(fēng)機。
通風(fēng)管道下方設(shè)置了爐火，可以加熱進(jìn)入窯爐內(nèi)的空氣，這樣可以提高窯爐內(nèi)的溫度！
沒有純氧，也就沒必要單獨再做個煉鋼爐。
不過即使這樣練出的鋼，也比這時期煉的鐵強上太多！至于土法煉焦，沒太多講究，只要密封得好，成焦率蠻高的。
雖沒親自實踐過，能說個大概原理，讓鐵有升自己摸索，反正這玩意也不是啥高大上的東西。
鐵有升道：“煉焦之人，草民能找到，小爺不必費心，再給我說說這除磷除硫之法，剛才沒聽明白……?！?p> 別說鐵有升聽不明白，就連高季輔和褚遂良也搞不懂，什么磷啊、硫??？硅、砷的，云山霧繞，跟聽天書一般！
能聽明白的，就是當(dāng)鐵礦變成鐵汁后，要加入石灰粉和啥螢石、錳礦粉等等造渣，看鐵有升頻頻點頭，像是搞明白了……？
其實鐵有升也不是太明白，他只不過是將殿下的話，全都死記硬背下來！他憑經(jīng)驗覺得這新窯爐能成！
秦王為何會燒焦煉鋼？幾人好不疑惑。
“書上看來的，不過記不得哪本書了！”李泰看眾人懷疑的眼神，淡淡說道。
原來如此！宮中藏書，果然超群絕倫！
幾人與鐵有升相約，銀子一到，就開始修建新窯爐。
說到銀子，褚遂良胸口一陣疼痛，雖是兵部侍郎，但他卻是個清官！
租金五百兩，啟動最少也要五百兩，……一千兩白花花的銀子，轉(zhuǎn)眼就沒了，心痛！
手一哆嗦，胡子又拽掉幾根，肉也疼！
不行，得搞點銀子，銀子用時方恨少??！褚遂良暗下決心，雖然他并非貪官，但對弄錢的手段門清！
一回到住處，便叫上程處默、高季輔與趙德威三人，商議到江南道后如何弄點銀子。
江南道，太守府位于蘇州，小橋流水人家、水鄉(xiāng)古城，古今游客爭相來訪楓橋，聞聽寒山寺的鐘聲。
園林之美，又有山水之勝，文人墨客題詠吟唱交相輝映，使江南道成為名副其實的“人間天堂”！
蘇州一帶不僅農(nóng)耕發(fā)達(dá)，手工、紡織、桑蠶業(yè)同樣如此，蘇州城內(nèi)店鋪林立，各地商賈云集于此，這里可是大唐朝最熱鬧繁華的城市。
到了江南道，幾人按事先商定的分頭行事。
褚遂良和高季輔去拜會蘇州太守王君廓。
王君廓是并州石艾人，武德八年，突厥入侵，王君廓在幽州大破突厥，俘斬二千人，獲馬五千匹。唐高祖大喜，征召王君廓入朝，賜其御馬，并讓他在殿上騎馬而出，又賜錦袍金帶，然后讓他擔(dān)任蘇州太守。他對蘇州極為熟悉，由他帶著十來個家丁，陪同李泰去買硝。
閶門位于是蘇州城西北，這一帶是蘇州最繁盛的商業(yè)街區(qū)，這里萬商云集，店鋪多達(dá)數(shù)萬家，各行各業(yè)應(yīng)有盡有，各省會館也紛列期間。
李泰指著城門上的字跡問道：“這是個啥門？那字讀什么？”
王君廓笑道：“閶chang門，這閶門又叫‘破燕門’！想當(dāng)年，劉裕大軍就從此門浩蕩而出，東進(jìn)伐燕！……”
“以后我們的大軍也要從這閶門……浩蕩而出！征服世界！”李泰隨口說道。
“……”王君廓苦笑搖頭，只當(dāng)秦王年少輕狂口出狂言。
雖然現(xiàn)代都市商場琳瑯滿目，逛逛古代的鋪子也別有情趣！
李泰一路興致勃勃，問東問西，像個好奇的寶寶，不過在王君廓的眼里，這定是秦王久居深宮、未見過市井的反應(yīng)。
回頭一望，見王君廓身上佩戴寶劍，李泰問：“先生可會舞劍？”
王君廓笑道：“卑職精通武藝，不敢有一日荒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