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立曜帶著這一行人馬回到寒冬寨,發(fā)現(xiàn)慕容竺身上被銅鱗覆蓋得只剩下一只眼睛了。白虞姬煉藥沒成功嗎?那就完了,畢竟令狐冥身上找不到解藥,而且看他那重度昏迷的樣子,一時半會肯定醒不來。
他往周圍一掃,發(fā)現(xiàn)白虞姬居然不在!通過哭得不成人樣的慕蓉雪姬口中才知道,白虞姬暈倒了。
這種暈倒可大可小,萬一白虞姬歇菜了,那他苦練了那么多年的梔子花靈環(huán)估計也得跟著消失在這世上?,F(xiàn)在的他,可無法自身生出一個梔子花靈環(huán)啊!這白虞姬課千萬不要掛了??!他趕緊奪門而出,朝著白虞姬的臥室飛奔而去。劉助理則仍舊留在慕容竺的房間,安慰著慕蓉雪姬。
司徒立曜看到白虞姬嘴唇蒼白,加之剛才慕蓉雪姬把過程告訴了他,他猜想,她又是為了救藥靈,把自己一時半會的靈力給耗盡了,所以才力竭而睡。但是此時此刻,她可不能睡呀。只見她手上還握著那三顆丹藥。
司徒立曜看了柳管家一眼,柳管家便識趣地帶著柳封魅出去了。柳封魅有點不爽,畢竟不知道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是要干嘛,既然他們都說不是情侶了,為什么還要關門。關門是要干嘛。
柳封魅一臉忿忿不平地站在門口,守候著。
司徒立曜看著遍體鱗傷的白虞姬,耗盡靈力地沉睡著。
他沒想到為了救一個陌生人,甚至是一個可能對自己不利的人,她也可以這樣拼命。她的善良一直未變,現(xiàn)在的她,善良是沒有鋒芒的,沒有鋒芒的善良注定要被人利用。他就是這么現(xiàn)實的一個人,雖然自己不會以犧牲自我利益為前提去為別人付出,但是看到白虞姬這樣做,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光芒萬丈。這種拼盡全力去做事的動作,對他而言,是有魅力的。
他晃了晃她的肩膀:“醒醒,白虞姬?!彼恼Z氣溫和且平靜,就像雪狐之界的湖面,冰封的湖面,不帶任何感情。
白虞姬鄒了鄒眉頭,似乎很痛苦的樣子。
這讓司徒立曜有點著急了。畢竟她才一重天的實力,卻能中和毒藥靈的毒素,那真的是拼了老命了。搞不好,一睡不醒?想到這里,一絲恐懼掠過心頭。
看來單靠呼喚是無法產生任何作用的了。得耗費自己一點靈力了。他把白虞姬扶起來,白虞姬軟綿綿地,全身又想倒塌下去,他趕緊扶住她的肩膀,給她點了穴,讓她坐好。
他雙腿盤坐,深呼吸,單手運力,把部分靈力傳給了白虞姬。白虞姬能感到受一股溫暖的力量在體內游走,好舒服,就像泡溫泉那樣,她緩緩地睜開眼睛,轉頭一看,是司徒立曜。她緩緩地張開手,把手里的丹藥遞給司徒立曜,想說話,但是似乎身體虛弱到想要保存任何一絲力量,不想讓她開口。
雖然她一句話沒說,但是司徒立曜已經領會到她的意思,停止運功,輕輕地放下了她,蓋上被子,靜靜地看了她一眼,就把丹藥拿走。
司徒立曜一離開,柳封魅趕緊進房間看一下剛才自己的司徒將軍和白虞姬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居然要關門。白虞姬似乎知道柳封魅這虎頭虎腦的樣子是想要干嘛,把被子往頭上一拉,眼不見為凈。
雪狐一眾圍在慕容竺身旁,大家一言不發(fā),只是默默地流淚。在靜靜地目送慕容竺走到她生命周期的最后一刻。
司徒立曜撥開人群,拿著丹藥給慕容雪姬,示意她給慕容竺服用。雪姬一臉驚詫的樣子,她不敢相信,司徒立曜居然真能拿到解藥過來給慕容竺。但是心理素質極強的她趕緊拿起丹藥,給慕容竺服了下去。
司徒立曜則一手掐開美男子的嘴巴,另一只手塞了丹藥進他嘴巴里,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喂鴨子,甚是粗魯。
眾人帶著期待的神情看著慕容竺和美男子,久久不肯離去。直到慕容竺臉上的銅鱗有消退的跡象,才松了一口氣。得知這丹藥是有效的,慕容雪姬便讓大家離開,畢竟大家忙碌了這么久,緊繃的神經終于放松下來后,整個人感覺無比疲憊。
雪姬拜謝司徒立曜后,就安排侍衛(wèi)輪流值班保護慕容竺。其他人則離開了。畢竟待毒素退去,估計得有段時間。大家都這么認為,但是想不到第二天,趴在慕容竺身邊的那個美男子就醒了,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看一下慕容竺,撫摸這慕容竺的臉龐,絲毫沒發(fā)現(xiàn)雪姬端著水和其他人走進來了。
“白龍馬,你醒了?”雪姬溫柔的語氣也沒能讓白龍馬的視線移開慕容竺。
原來這美男子是那白龍馬!除了司徒立曜,其他人似乎都很驚訝。
“別擔心了。你已經醒了,證明丹藥是有效的。接下來就交給時間吧?!毖┘О参康?。
然而白龍馬依舊一言不發(fā),握著慕容竺的手,眼里滿是擔憂和心疼。
正當司徒立曜想要過去查看慕容竺的病情時,他突然感覺到一股異樣。有一個人走進來了,雖然他的腳步聲非常輕緩,但是還是被司徒立曜捕捉到了。畢竟這里沒有多少個人,他能清楚地察覺到每個人的行動。進門之人,功力不淺,而且心思肯定藏得很深,否則不會也無法修煉成這種輕功。
“姐~”這輕不著地的步伐,這輕如柳絮的聲音,似乎人畜無害。聞聲未知是男生,眼見方知是男兒。只見他身高一米九,高高瘦瘦,看起來柔柔弱弱,像是瘦金體捏造出來的人兒。如果按照人類的標準來說,他是十六七歲;如果按照類人的標準來算,是多一個零,160歲左右。這在類人眼里也就是個青年。然而眼神卻顯得深邃與堅毅,與他那看上去弱不禁風的樣子行成巨大的反差。與其說深邃,倒不如說是個深不見底的黑潭,只剩一汪死水,早已沒了生機,潭水污濁不清。如果只看眼睛,說他上千歲,也是有人信的。他真的是慕容雪姬的親弟弟慕容雪武嗎?
只有司徒立曜、劉振宇、柳管家看出來的,這外柔內剛的身軀里蘊含著功力深厚。
“哦,雪武,你來了?”雪姬說道。
“竺姐好點沒?”他的語氣很平靜,猶如雪狐之界的冰面,不起一絲波瀾。與他的樣子、年齡極度不符。
“銅鱗已經消失了。但是就不蘇醒?!?p> “姐,讓我看看?!蹦饺菅┪湔f完就過去,望聞問切一番功夫下來,和雪姬說道:“已無大恙。竺姐不日將蘇醒?!?p> 柳管家看他這副專業(yè)的模樣,不禁疑惑,當時慕容竺中毒的時候,他怎么不出現(xiàn):“雪姬,你有醫(yī)術這么高明的弟弟,咋不早點叫過來和白虞姬一起研制解藥呢?人多好辦事嘛。”
“他不是在采藥的路上就是在研究藥理的世界里?!蹦饺匮┘孀煲恍?。
“柳管家,晚生這廂有禮了。恕我失禮,看病開方我還略懂一二,但是煉藥實在非晚生所長。”慕容雪武彬彬有禮地回道,順道鞠了個躬。
他居然知道我們一行人的姓名,看來是做了功夫的。司徒立曜不露聲色的觀察著慕容雪武。這個回答真的是避重就輕。雖說煉藥不是擅長,但是看他和慕容竺的關系非親即戚,慕容竺剛中毒的時候,他臉都不露,這也太可疑了吧。雖然看起來彬彬有禮,柔柔弱弱,但是總感覺他全身上下散發(fā)著一股生人勿進的氣場。
柳封魅可不這么認為,當她知道這是雪姬的弟弟后,感覺大家就是熟人了。而且這人看起來年紀輕輕,說話卻文縐縐而且很孔乙己,真的要笑死人了。柳封魅出于禮貌剛才一直憋著,但是看到他那么柔弱又認真地鞠躬之后,實在憋不住了,大笑了出來,拍打他的背部:“哈哈哈哈?。。?!你真有意思!!”
慕容雪武被拍得直不起腰來。他知道這是柳封魅,早就從慕蓉雪姬口中得知這一行人的所有信息。他知道柳封魅就是這樣的性格,但是這樣被拍還是感覺有點不太習慣,其實他內心是想揍人的,他轉身的瞬間,反手抓住了柳封魅的手腕,眼神透露著寒氣,柳封魅瞬間僵住了??吹阶约菏B(tài)了,他趕緊露出了貌似很溫柔的微笑,淡淡地說道:“柳女士嗎?也是沉魚落雁之貌?!彪m然用疑問句,但是他很確定這就是柳封魅。
柳封魅很少被人夸贊,一下子被這么一稱贊,臉馬上就紅了。甩開了他的手。躲得遠遠的。
白虞姬剛好看到柳封魅臉紅的場景,不禁笑了一下。而第一個發(fā)現(xiàn)白虞姬站在門口的不是司徒立曜,而是慕容雪武。他知道,這個一定就是白虞姬了。畢竟司徒立曜一行都在這里了,剩下未露臉的只能是白虞姬了。
這就是白虞姬嗎?她終于醒了。慕容雪武靜靜地看著白虞姬。大家隨著他的眼神才注意到白虞姬,看得白虞姬都不好意思了。
互相寒暄之后,白虞姬就和白龍馬、慕容雪武熟絡起來了,至少她是這么認為的。
對于慕容雪武而言,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是時候離開了。
“姐,我回去準備點養(yǎng)身藥膳給竺姐和白女士?!?p> “嗯,好的,你去吧~”
“要幫忙嗎?”柳封魅突然問道。
雪武被問愣住了一下,他沒想到對方會這樣說?!安坏K事的,不勞煩了?!?p> 司徒立曜倒是開心了,本來還想著怎么接觸和進一步了解這個人,現(xiàn)在柳封魅這個神助攻還是挺可以的哦。
“不煩不煩。畢竟還給白虞姬準備,我?guī)兔σ彩菓摰?。”其實她內心的戲碼是:萬一白虞姬掛了,她的司徒將軍也不復存在,所以保住白虞姬等于保住司徒將軍。要不然她才不會這么好心,去幫白虞姬搞什么東西。當白虞姬倒下的那刻,她真的要嚇死了。所以她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做很機智,即可以讓司徒將軍覺得自己非常大方得體,又可以為司徒將軍排憂解難。一箭雙雕,完美。給自己的機智點贊。
“柳女士深諳藥物之理?”雪武反問道。
“額,這………”柳封魅撓了撓下巴,看到別處去,在思考什么。
“我略懂一二,希望能幫上忙?!卑子菁дf道。
雪武微微愣住了,想掩飾,但是露出的蛛絲馬跡還是被司徒立曜、柳管家捕捉到了。
司徒立曜看雪武一再推辭,總感覺背后有隱情。既然如此,那更要過去了。
“豈有讓客人勞作的道理………”雪武正向繼續(xù)說,卻被雪姬打斷了:“雪武,虞姬和你去不好嗎?去到你那里,你能更好地照顧她~”
雪武想了0.0001秒,覺得姐說得有道理。“那就勞煩您跟我跑一趟了?!毖┪鋵χ子菁дf道。
白虞姬覺得這對話一點問題都沒有。司徒立曜和柳管家覺得慕蓉雪姬這句話怎么話里有話。當然,他們是不可能放白虞姬跟著這個陌生的男子走的。提出要一并同行。
雪武面露難色。
慕蓉雪姬捂住,羞羞地笑了一下,說道:“雪武,那就招待一下雪狐之界的恩人吧?!?p> 雪武雖然心里不樂意,但是他知道再推辭,就很可疑了。只好答應了。
雪武住的茅草屋,柳封魅上次來探查過。外面還是那個樣子。沒變。里面倒是不知道了,畢竟之前沒進去過。所以她一進去,就感覺回到自己家那樣,四處觀看。這茅草屋有點大,里面居然有四五個房間。除去臥室和客廳,剩下的要么就是曬好的藥材,要么就是堆滿瓶瓶罐罐的桌子,看起來都擺放得井井有條,分類明確。這
是一個做事有條理,很清晰的人。柳管家如此稱贊道。
“謬贊,柳管家?!毖┪湓捯魟偮?,柳封魅就拿起后院大門的鞋子,說道:“但和軍隊的男人一個樣!你看這鞋子,沾滿了黑泥,還沒洗,半干半濕的…….”說著拿起來聞了一下:“還很臭!”
黑泥?司徒立曜一看。這似曾相識的黑泥。
“失禮了?!毖┪湔f道。趕緊走過去,拿走了鞋子。
“煮藥需要穿斗篷嗎?”柳封魅指著后院墻壁上的黑色斗篷說道:“和那些鞋子一樣的臭味!”她嫌棄地彈開了。
司徒立曜似乎已經知道一二了。
雪武看了一下所有人的神色,趕緊回道:“時不時需要到處采藥。浪人之地的味道的確不好聞。”
哦,是嗎?剛好去浪人之地采藥了?世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對于是誰救了令狐冥,所有的線索都具備的指向性。司徒立曜心里已經有底了。只不過他很想知道,嫌疑人為什么要這樣做。
翌日,司徒立曜讓埋伏在浪人之地的雪狐都歸隊,畢竟已經沒有這個必要了。至于令狐冥,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還未觸及大地,他就從房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雖然如果能在他清醒的時候盤問他會讓此次搜捕來得更有價值,然而當初找他的目的是為了解藥,既然現(xiàn)在中毒者都無礙了。那令狐冥的失蹤與否已經變得無足輕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