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高沖便是穿戴整齊,正欲去尋李世民等人匯合,卻收到李淵親衛(wèi)來報,“速去晉陽宮”。
等高沖來到大殿之時,發(fā)現(xiàn)李建成李世民,姜寶誼劉弘基等人都在,還有幾位高沖認識的人也在場,匆匆見禮后,李淵便龍行虎步而來,身邊依舊是跟著裴寂。
“出征在即,臨時召爾等前來,只因我思慮良久,西河之戰(zhàn),乃我義軍首戰(zhàn),必勝不可”,說著看向李建成兄弟二人,“你二人畢竟年少,對敵實戰(zhàn)經(jīng)驗不足,之所以將西河首戰(zhàn)交與你們,便是想具體看爾等表現(xiàn)如何,你二人乃我嫡子,所作所為,天下人都看在眼里,影響甚大。
彥將(溫大有字彥將)和開山(殷嶠),經(jīng)驗豐富,現(xiàn)遣此二人與你們一同前往西河,你兄弟一定要多聽他二人意見,切勿擅?!薄?p> 李建成,李世民二人聞言對視一眼,忙是拜道:“孩兒遵令,定會聽從二公進言,如有違背,軍法從事”。
李淵雖然話說的很是委婉,但在場之人,包括高沖都是聽明白了,實際上的指揮權是交給溫大雅、殷嶠二人,李家兄弟不過是明面上的指揮者。
李淵見狀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向溫大有、殷嶠二人。
“彥將,開山,我等如今兵馬尚少,這一萬兵馬便是我等經(jīng)略天下之資本,我兒畢竟年少,是故以你二人參謀軍事,以圖周全,西河首戰(zhàn)當可卜我大業(yè)之成敗,西河若克,大業(yè)可期”。
溫大有、殷嶠二人聞言振奮精神,齊齊拜倒,“臣必竭盡全力,定克西河”。
高沖看著也是極為理解,便是在場之人,也并沒有人覺得不妥。畢竟西河之戰(zhàn)雖然規(guī)模不大,雙方共計不到兩萬人,但西河郡地處太原郡西南約摸二百里,是進軍關中的必經(jīng)之地,這一仗,是掃清南下阻礙的一仗,也是義軍之首戰(zhàn)。
無論是李淵,還是其他人,都深知此仗是否取勝,對進軍關中、對軍隊士氣、對天下影響都是關系重大,因此志在必勝。
將李建成兄弟二人點為主帥,便是因為他二人乃是嫡子,身份地位使然,若二位嫡子首戰(zhàn)即勝,那將是士氣大震,天下側目。
待得李淵叮囑過后,李建成李世民兄弟二人便點齊兵馬,直奔西河而去,而高沖也統(tǒng)領三千府兵緊緊護著李世民右領軍府中軍。
臨行之時,薛氏帶著高冰在城門處淚眼婆娑,直看的高沖心中沉悶。
李世民湊近笑道:“這是攸之第一次外出征戰(zhàn)吧?心中難免有所記掛,很是正?!?p> 高沖聞言頓時否認,“當然不是,當年我也是跟隨家父抵御過突厥的”。
高沖此言倒是不虛,但那時是跟在父親身邊,此時,卻是獨自出征,情況完全不同。
李世民笑了笑,沒有戳穿什么,看了看身后遠去的晉陽城,“剛剛那是你妹妹?”
“是啊”,高沖點了點頭,忽的皺眉看向李世民,“二公子問這作甚?”
“當真是靈秀可愛”,李世民點頭稱贊道,高沖聞言瞬間炸毛,“我妹妹可才十七歲”。
李世民一怔,繼而指點著高沖哈哈大笑。
“二郎,何事如此開心啊?”后面的李建成打馬追了上來,見得李世民如此大笑,不由得笑問道。
李世民指著高沖笑道:“我夸他妹妹靈秀可愛,他竟緊張了,沒想到高攸之如此寵妹”,說著一臉自得看著高沖得意道:“我可是有家室的人,我家觀音婢那也是國色天香”。
這番話說的李建成也是開懷而笑,看著高沖說道:“說來攸之與二郎同歲,卻是尚未婚配,攸之你可得抓點緊啊”。
高沖聞言摸了摸鼻子,繼而昂頭挺胸,“天下未定,何以家為”。
眾人見狀具都是捧腹大笑,一旁的姜寶誼卻是癟了癟嘴,仍舊是一副冰冷的面龐,格外的引人注意,李建成看向二人亦是笑道:“寶誼和攸之二人真是極大的反差,一個詼諧,一個高冷”。
西河郡治所在隰城,距離晉陽城不過一百八十余里,萬余兵馬出征,其中過半是騎兵,行進速度很快,午間出發(fā)的,傍晚時分便是距離隰城不過五十余里了。
盡管是首戰(zhàn),需要必勝,但其實眾人并沒有太重的心理負擔,主要是兵精將多,合兵一萬一千余兵馬,將有劉弘基、姜寶誼、高沖、楊毛等等,而那隰城,郡丞高德儒卻是楊廣親衛(wèi)出身,靠著溜須拍馬當上的郡丞。
當年楊廣巡幸在洛陽西苑,當時的高德儒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親衛(wèi),在西苑值守,他深知楊廣好大喜功的脾性,竟是無中生有,冒險去跟楊廣稟報,說看見楊廣住的宮殿上有兩只散發(fā)著五彩神光的鳳凰在來回盤旋。
楊廣大驚又大喜,連忙出來查看,卻是沒有看到鳳凰,當然沒有看到,因為這就是高德儒信口胡謅的,由于所謂的鳳凰來了只有高德儒一個人看見了,又沒有其他人看見,無從驗證,楊廣便加封高德儒為朝散大夫、西河郡丞,順便監(jiān)視太原郡。
所以說這個高德儒實際上是并無多少才能的,但偏偏又對楊廣忠心耿耿。
聽得李建成講完這個故事后,高沖亦是失笑,“楊廣并不是傻子,他定是知道壓根沒有什么鳳凰的,但高德儒對他一腔愚忠,他不可能不賞不用”。
李世民不屑一顧,“如此無德無才無能之人竊居郡丞高位,也難怪這天下大亂了”。
“前面五十里就是隰城了,要不要就地扎營,明日一早再兵臨城下如何?”李建成看了看天色已晚,當即說道。
溫大有為人穩(wěn)重謹慎,也是點頭附和,“天色已晚,星夜進軍的話唯恐有失,而且兵士疲憊,也需休息”。
李世民卻是眉頭一皺,高沖見狀頓時會意。
“諸位,需知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啊,我等士氣如虹,正可高歌猛進,直逼隰城,那高德儒溜須拍馬之輩,豈會想到設伏,若是我一日之間,連夜兵臨城下,定可給予隰城內的守兵以極大的震懾,敵軍倉促之間,定是慌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