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慌張和后悔
這天,江晚初正在和媽媽視頻,匯報這些天以來的身體狀況。
順便看看奶奶身體恢復(fù)得怎么樣。
他們參加完外曾祖母的壽宴后又在那邊待了兩天,想著到時候和外婆一起來丘寧。
但是照顧奶奶的阿姨突然打來電話說奶奶出事了。
自從兩年前生了一病后,奶奶的記憶力就開始衰退,總記不住事還總把時間記混。
有時候連人都會記錯。
這次聽說是因?yàn)橛腥嗽谀棠潭吷匡L(fēng),說她的孫女讓人給退婚了。
氣得老太太一天都吃不下飯。
那段時間和宋家在商量婚事的時候,老太太還是高高興興的.
逢人就說自己的孫女要訂婚了,到時候一定要來喝喜酒。
等訂婚的時間定下來了,老太太的時間又回到江晚初還在丘寧讀書的時候。
所以聽到自己還在上高中的孫女被人家給退婚時當(dāng)場就給自己的兒子兒媳打電話.
讓他們一定要親自回來給她解釋清楚,要不然她就自己來丘寧。
老太太平時還會聽一點(diǎn)爺爺?shù)脑?,但拗起來誰都不管用,說到就一定會做到。
聽她這么說,夫妻二人連夜就買機(jī)票回了南城。
經(jīng)過好一頓哄才把給老太太哄順了。
江晚初想不明白這件事怎么會傳到奶奶的耳朵里,還說成她才是被退婚那一個。
那天早上事發(fā)之后,江堯因?yàn)榻赣H的原因沒有把事情鬧大.
那樣的解決辦法算是給足了宋家面子也保住江楚涵的尊嚴(yán)。
江堯那天也已經(jīng)明確和所有人說過,不許在奶奶面前嚼舌根。
如果這件事從誰的嘴里說出去了,他一定會追究到底。
可是竟然還有人不知死活,不過才幾天,就把事情就傳到了奶奶那里。
想讓人相信不是故意的都難。
江晚初本來以為那幾個人現(xiàn)在自顧不暇,應(yīng)該沒什么心思來想這些下流的手段。
沒想到自己還是低估了他們。
只是和奶奶這么說,對他們有什么好處?
頂著風(fēng)口作案,就不怕玩火自焚嗎?
江晚初看著視頻里笑得眼睛都看不見了的奶奶,一股酸澀涌上鼻頭,恨不得立刻飛回南城。
要不是他們看著不讓她出院,她早就不在這里了。
秦牧那天托周宴笙在醫(yī)院照看她之后好像真的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昨天她聽到奶奶的事后鬧著要出院,許天韻無奈只能給秦牧打了個電話。
結(jié)果這人自己沒空來,反倒又把周宴笙給叫來了。
江晚初就想不明白了,他們到底是怎么認(rèn)識的,他怎么就這么信任周宴笙。
他們這些大佬都不忙嗎,怎么老有時間往醫(yī)院跑。
而且還是來專門來照看一個和他八竿子打不著的人。
如果是前世,江晚初肯定覺得自己的面子大極了。
江晚初憤憤不平的看向周宴笙,心里暗暗想道:“為了宋家還真舍得放下身段。”
“小初,在看什么呢?”奶奶慈愛的聲音拉回了江晚初的思緒。
“奶奶,”江晚初回過神,笑嘻嘻的小聲說道:“我打電話差點(diǎn)被年級主任抓到了。”
“還想騙我老太婆不是,今天可是周末?!?p> 老太太一副你休想騙我的神態(tài)說道。
“這都被奶奶發(fā)現(xiàn)了?!?p> ……
江晚初一直不停的和奶奶說一些以前在學(xué)校發(fā)生的趣事。
逗得奶奶咯咯直笑。
直到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周宴笙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這邊,她的笑直接僵在了臉上。
剛才聊得興起的時候,她都差點(diǎn)忘記這里還有這么一個人了。
明明幾分鐘前還在心里埋怨他來著。
江晚初百思不得其解。
她曾千百次的在心里告訴自己要對這個人保持警惕,可每次好像都是徒勞。
她表現(xiàn)出來對他的排斥從來都不及她心里想的萬分之一。
就像上次莫名其妙對著他笑一樣。
難道是因?yàn)樗颓啬琳J(rèn)識?
還是他在外婆面前露出的那一點(diǎn)難得的柔情?
江晚初開始試圖找一個能說服自己的說法。
不過,她還是因?yàn)樽约河羞@樣的想法而感到惱怒。
于是和奶奶掛了電話之后就擺出一幅‘不好惹’的模樣,理不直氣也壯的說:
“怎么?堂堂周總也有偷聽人說話的習(xí)慣。”
周宴笙沉默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吐出“抱歉”兩個字。
真誠的樣子像是真的是他做錯了一樣。
江晚初這次沒認(rèn)慫的盯著他,只是看了許久也看不明白。
他這么委曲求全的來照顧自己到底是因?yàn)槭裁础?p> 宋家值得他這樣嗎?
她都這么無理取鬧得這么明顯了,他居然還能擺出這樣一幅神態(tài)。
他越是這么做,江晚初就越是覺得他不簡單。
沒有一個人會毫無目的的去遷就一個與他毫無干系的人。
他周宴笙這樣的人更不會。
這樣想著,江晚初就更加不能忍受自己對于周宴笙的各種不正常的心理。
于是不管身份不顧情面對周宴笙冷笑道:
“周總,你這么忙,怎么還會有時間來醫(yī)院照顧我這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據(jù)我所知,貴公司現(xiàn)在應(yīng)該和江家沒什么合作吧?!?p> 江晚初說每個字的時候都在仔細(xì)觀察著周宴笙的表情。
如她所料,周宴笙的眼神果然變了,于是繼續(xù)點(diǎn)火。
“還是你這么做,是因?yàn)橛X得愧疚?”
大概是沒想到江晚初能翻臉翻得這么快,像經(jīng)過漫長的一個世紀(jì)后。
周宴笙才輕啟唇齒,低聲道:“是?!?p> 他這樣說等于承認(rèn)了他就是因?yàn)樗螘圆抛龅倪@些事。
江晚初臉上的嘲諷更加不加掩飾:
“周先生大可不必這樣,就算你把宋曉親自送過醫(yī)院不眠不休的照顧我,我都不可能會原諒他?!?p> 言下之意就是連宋曉這個當(dāng)事人親自來她都不會改變主意。
他又覺得自己能有幾分的面子。
江晚初說這些話的本意是想以此來表示自己不是一個什么事都只會在心里想想的慫包。
她對周宴笙不是只有一味的害怕。
她是可以反抗他的。
她對他并沒有那些所謂的什么‘不自覺靠近’和‘忽略掉他的身份’。
她要把這一切不應(yīng)該產(chǎn)生的想法都扼殺掉。
可當(dāng)看到周宴笙臉上浮現(xiàn)的一絲痛楚時,她感到的居然不是暢意。
而是突如其來的...慌張和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