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街坊們算是開了眼,解了恨。個個都在心里,把掌鼓了個震天介,只是嘴上不敢言語。
削這肖家二位公子,秦浩心里早有打算。
現(xiàn)在和往日不同,自己身后也算是有了幾位大人物。
再說,這商鋪,不是小貂的父親有五成的分子嘛!還壓了學(xué)宮一頭,這來頭肯定不小。
雖說自己也占了三成分子,但那是拿盈利當(dāng)?shù)膿?dān)保,真要一成分子每月得利白銀萬兩,這買賣那些權(quán)貴自然上心。
自己保護(hù)的可是他們的財(cái)物。一個肖太尉,雖然執(zhí)掌軍隊(duì),權(quán)勢無兩,但這朝中利益、黨爭,卻也不能一手遮了天去。
再說,自己只要把這雪花花的真金白銀賺到,上肖府拔了那“子不教父之過”的肖太尉的胡子,說不準(zhǔn)都沒事。
占了理,還有利,天平上有了這兩樣?xùn)|西,不怕身后這些大人物不來保他。
至少,在這買賣見到收益之前,自己應(yīng)該是安全的。
當(dāng)街狂揍太尉府倆少爺,不出意外,明天怕是整個咸陽城都知道了。
這一來,三天后開業(yè),商鋪的第一波名頭也算打出去了。同時也給后面生意紅火了,那些個覬覦眼紅的,先掛個立威警告的招牌。
二來,若自己挺過這一次的風(fēng)波,恐怕再有那想動自己的,也都得好好掂量掂量。
作為可以和肖太尉叫板的人物,想來也該入了某些權(quán)利核心人物的法眼。再看看能不能為自己下一步皇宮尋龍,提供些條件……
秦浩的每一步,都在為自己這新人的生添加籌碼——有些是無心之舉,有些必須仔細(xì)經(jīng)營。
該茍的地方,得茍。該冒的風(fēng)險,得冒。
一切只為提升實(shí)力。
否則,待那危機(jī)到來,一切只怕都晚了……
秦浩看著這兩公子哥:一個在地上嚎著,一個被巴掌呼的還有些暈。
他心說這肖常要是帶種,趕緊把那妖王符箓拿出來,自己也好下手再狠些……
正想著,城衛(wèi)軍來了。
“什么人聚眾鬧事?城衛(wèi)巡查,還不閃開!”
一位大胡子武將,身著校尉武裝,帶著十來個軍士,分開人群走近。
一看地上捂襠的那位,再看臉上老大個巴掌印子的肖家大公子,這大胡子一激靈。
大胡子武將姓仇,名叫仇終山。
他本就得了肖二少的提點(diǎn),說是等會去秦浩那里辦事,要是搞出什么事情來,好過去收個尾。這事兒常有,仇終山也沒放在心上。
眼見著大概差不多了,帶了軍士過來壓陣,沒想?yún)s見這二位主子讓人撩地上了。
這還了得!
仇終山一指秦浩:“把這當(dāng)街行兇的給我綁了,若有反抗,亂刀砍死!周圍這些也不許走了一個,都隨我去軍部問話!”
這是要是綁了秦浩,再帶了眾人做實(shí)了口供,回軍部就找個由頭把人給殺了,好讓這二位主子消氣。不然少不了自己“辦事不利”的名頭。
“且慢!”秦浩亮出了“廷尉司”的都尉銅牌:“刑部辦事!莫非這位將軍有什么誤會?”
一看這都尉的牌子,仇終山的眼睛就有些發(fā)紅。
都尉太尉向來不對付,你這是打了我們的臉還問我們這臉上的巴掌印子好不好看哪!
“什么誤會!你當(dāng)街行兇,毆打朝中親貴,你若束手就擒便罷!若敢抵抗,亂刀剁了!”
周圍早有軍士圍了上來“嗆啷”一聲長刀出鞘。
“你們敢!刑部辦案,你們不問是非,不分青紅皂白!光天化日之下指鹿為馬!安的是何居心!”
仇終山見這小子偌大的聲音當(dāng)街揭短,那個怒啊,刷地抽出腰刀來,大喝:“給我砍了!”
“你敢!”
刑部方奉常老遠(yuǎn)一聲大喊:“刑部奉場在此!誰敢胡來!”
跟在他后邊的,是秦浩新晉的班底:六個刑祠。后邊也還遠(yuǎn)遠(yuǎn)綴著好幾個,正往這邊疾跑。
“好你個仇終山!我刑部辦案也是你這城衛(wèi)能胡亂干涉的?信不信我稟你個亂軍干政的罪名!”
“方狐貍!你少拿話嚇我!爺爺我死人堆里爬出來的,哪管你那些!論軍功,我他媽就是砍了你,也不過是削了這官身?!?p> 仇終山一看刑部來人也不少,嘴上回著方奉常,左手悄下做了個手勢,便有后邊的軍士悄悄地去了。
六個刑祠一身黑衣,往秦浩身邊站了,解刀。
這些個孤寡命硬的劊子手,經(jīng)年砍頭,這身上的殺氣煞氣極重。
隨著六人一齊解那白布裹刀,一股子陰狠兇厲之氣彌漫,天色好象都陰沉了下來,這漠漠的酒香中都帶了絲血腥味道。
這六人原本是陰門詭事中活得長久的,除了帶他們的師傅,沒什么人瞧得起,在刑部,也就是聽命辦事,謀個活路。
最近詭事太多,人說沒就沒了好些。
這秦浩當(dāng)了把頭,卻把所有砍頭的陰事都攬下了,自己破了每日砍頭不過三的規(guī)矩,還給長了月例錢,大伙心下感激。
秦浩為他們不計(jì)生死破過規(guī)矩,如今有難,他們也為他白日解刀……
所以說“仗義每多屠狗輩”,往往井市底層之人,才真正更講這個“義”字。
那些城衛(wèi),除了仇終山這上過戰(zhàn)場的,依舊一身橫氣。其他的兵卒,日常對的都是些百姓,哪見過那刀頭舔血的陣仗,一個個被這煞氣殺氣一沖,腳都有些軟了,氣勢慫了一半。
秦浩沖方奉常感激點(diǎn)頭,又看了這些刑祠兄弟一眼,轉(zhuǎn)頭對那姓仇的說道:“仇校尉,你我行事,在這皇城根下,都得講個法理。”
“這肖家二少,一個擅闖民宅,一個阻撓執(zhí)法。拿他們本就是秦浩職責(zé)所在。你這武將,上來就要打殺執(zhí)法命官,安的是什么居心?”
話還沒完,那肖常醒過神來,一把拉了仇終山:“就是這兇徒,目無法紀(jì),欺我太尉府今日無人!你看他下的毒手!快給我綁了!一切自有太尉作主!”
現(xiàn)下人手不占優(yōu)勢,仇終山扶了肖常,又去挽起肖二少。這二少還在蛋疼,嘴里咝咝地吸著氣,還講不出話來。
“私闖民宅,自有苦主申訴,你這分明就是借機(jī)行兇,還妄圖挑撥我大乾軍政不和!本將軍懷疑你是潛藏的細(xì)作!拿你是天職所在!”
“仇終山你混蛋!”方奉常一聽這老大的帽子,急了:“你才是細(xì)作,縱軍亂政,居心叵測!”
得,今兒這事,要讓他帶走秦浩胡亂治罪,自己這官怕是不要做了。
兩人這帽子你來我往地正扣得精彩,一陣馬蹄急響,一大隊(duì)騎兵帶了一路的煙塵,沖散了街上彌漫的酒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