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間......
看到賈瑯的動作,賈珍心中又是一突,大感不妙。
“怎么?你還想打我??”
這不是廢話嗎?。?p> 賈瑯直接一巴掌呼了過去。
“啪!!”
好大一聲響,當場把賈珍抽得翻飛。
“啊~!”
賈珍慘叫一聲,空中掉落兩顆帶著血的牙齒。
桌子邊,完全搞不清楚狀況的秦業(yè),頓時大吃一驚。
這這這,是什么情況?
賈珍摔倒在地,厲聲而叫:“反了!反了!!”
堂堂一族之長,竟然在外人面前,被族弟掌捆。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反了天了你!我是族長,我是你大兄??!你竟然敢打我?”
憤怒壓倒疼痛,賈珍掙扎著爬起,不敢置信地喊道:“我是你能打得的嗎?啊?真是瞎了心的畜生......”
族長?
大兄??
賈瑯嘴角一勾,情不自禁地使出了歪嘴老爹的招牌絕技!
族長大兄又怎么樣?
你又沒有把我當成過兄弟!
狼心狗肺之徒,打的就是你??!
他右腳向前一踏,冷聲罵道:“你雖身為族長,亦是吾兄!但不忠不孝不仁不義,四惡俱全,世人皆可打得,我自亦可打得??!”
什么?
不忠不孝不仁不義?
這項帽子可戴不得??!
賈珍聽到賈瑯罵他四惡俱全,瞬間氣急,指著賈瑯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你、你、你......血口噴人!這是污蔑!污蔑??!”
“哼?。 ?p> 賈瑯哼了聲,道:“爾之德行,神京皆知,我何須污蔑你!”
“你,賈珍,爵襲三等,倍受皇恩雨澤,平生何曾想過以身報國?此,是為不忠!”
他又揚起了手掌:“有你這不忠之子孫,地下祖宗亦難眠,這一掌,我替祖宗抽你?。 ?p> 啪??!
盡管,賈珍已經(jīng)全力在抵擋了,但仍被賈瑯抽得又掉了顆牙齒!!
他徹底蒙了,梗著脖子嚷道:“反了!真的反了!你打,打死我?。 ?p> 從來沒有見過,還有這種要求的......
賈瑯自然不會和他客氣。
“你荒淫無道敗壞祖業(yè),又擅改婚約差點毀父信諾,是為不孝!這一掌,我替老父抽你??!”
反手又是一掌--啪??!
“你毫無兄弟之情,差遣小廝謀害吾命,是為不仁!這一掌,我為自己抽你?。 ?p> “你阻我院試,毀我文道前途,是為不義!我再抽??!”
啪啪!!
賈瑯越說越簡短,接連兩掌,卻是越抽越用力。
這一頓嘴巴子,直把賈珍打得眼冒金星、暈頭暈?zāi)X,整張臉腫成豬頭,癱倒在地上,久久不能言動。
賈瑯尚不解氣,又送上一頓老拳,把賈珍揍了個半死,吐血昏迷過去。
呼!
舒服了?。?p> 賈瑯這才罷手,起身拭了拭長袍,吐出一口濁氣,心中大覺爽利。
此情此景。
早就把秦業(yè)看得目瞪口呆,直到賈瑯揍完賈珍轉(zhuǎn)身,才回過神來。
“未、未來......賢婿!”
秦業(yè)十分艱難地,才喊出這個稱呼,他手足無措地道:“何以至斯,何以至斯?。 ?p> 剛才賈瑯的話,他聽了個真切,算是大概聽明白了是什么情況。
但賈瑯以族弟的身份,暴躁地把族長大兄賈珍揍得昏死。
不管怎樣說,行為都有所出格。
作為守規(guī)守矩的老好人,秦業(yè)下意識地覺得有點不妥。
賈瑯掃了眼秦業(yè):“有何......不能至斯??”
“額......”
秦業(yè)表情一滯。
或許是,今日之賈瑯,與早年所見印象相差太大。
又或許是,賈瑯身上,還殘存著一絲暴躁氣息。
讓這位雖然身居官職,但文道上沒什么建樹的老好人,覺得十分陌生之余,又忍不住心里多了絲,畏懼。
他思緒凌亂,蠕蠕道:“這這這......”
賈瑯站在那,氣息完全平復(fù),目光也平靜了下來。
他就那樣平和地看著秦業(yè),靜靜等待。
聽這位未來岳丈,想說些什么。
在賈瑯平靜的目光中,秦業(yè)逐漸定下神來。
一想到,這個人將會是自己的女婿。
他就莫名其妙地覺得有點頭疼。
“瑯賢侄......”
秦業(yè)不自覺地改了口,他稍微理了理思緒,緩緩勸說:“縱他有百般不對,但畢竟,是賈家族長,是你大兄!你再是在理,亦不應(yīng)打他;你應(yīng)當......”
啥?
賈瑯一聽,就是眉頭一皺。
你意思是,就因為他是族長,是我大兄,我得忍著?
就算他害我、殺我、坑我,也不能反抗??
天下哪來這樣的道理!!
“秦翁!”
賈瑯揮手打斷秦業(yè):“無須多言?。 ?p> 他昂首而立,聲如鐵石。
“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間,豈能郁郁......”
“忍氣吞聲,逆來順受??”
“此等四惡俱全之人,縱是族長大兄,也合該有此一遭,免得日后更加放肆,妄犯王法拖累全族??!”
賈瑯語調(diào)鏗鏘。
這一番話,說得豪情沖天,不但大義凜然,還句句在理。
秦業(yè)無話可講,只能默默嘆息一聲。
心里,卻是多了點顧慮。
這個人,剛烈如斯不懂變通,適合女兒可卿嗎?
那邊,文安早就收了手。
奴仆們躺了一地,眼見賈瑯暴揍賈珍。
他們,全都震驚無比,連假裝呻吟都忘記了。
一片靜寂之中。
門口,出現(xiàn)了幾道匆匆而至的身影。
“啊......怎么啦,這是怎么啦?”
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驚叫著跑進來。
賈瑯一看,認出來人是賈珍兒子賈蓉。
其背后,跟著一道倩影。
那是個二十七八歲的風韻少婦,膚色白皙面容姣好,小步輕邁中,前凸后翹,扯出一抹婀娜多姿。
略顯不協(xié)調(diào)的是,她碎步行走之中,仍然習慣性眉眼低垂,顯得有點過于溫順。
以及,軟。
尤氏?
賈瑯目光一閃,也認出這個是賈珍續(xù)娶繼室,尤大嫂子。
再一看,尤氏后面,還畏畏縮縮地跟著個賈珍的貼身小廝喜兒。
他若有所思。
府里倒是有個小聰明,懂得躲在后面喊人。
那幅躲躲閃閃的神情,看著應(yīng)該知道不少事。
與壽兒做下的那些謀害前身的勾當,多少也脫不得干系。
呵!
正好??!
待會兒一并料理了,省得往后在府里,還得像從前那樣,被家奴小覷。
心里盤算之間,一道嬌呼聲響起。
“???家主......”
終于,來人發(fā)現(xiàn)了賈珍的慘狀。
尤氏一聲驚呼,也讓賈蓉看到了昏死過去的自家老爹。
“??!父親......”
他怪叫一聲,瞪大了雙眼,完全不敢置信。
父親賈珍,那可是東府的天啊!
誰敢把他打成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