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這樣的念頭,紀寒招出無悔,倒生出了些許一往無前的氣勢。
“滋!”
他的腳爪率先刺入王落的腰間肌肉。
熊熊大火將王落的上半身籠罩。
“我先擊中他了!”
紀寒大喜。
然而。
看似鋒利如刀的爪尖刺進不到一寸,便再難深入。
王落腰間的肌肉顏色幾近金黃,這是高度凝煉強化的體現(xiàn)。
宛如鑄銅般將紀寒的爪子死死的嵌住。
“這不可能!”
紀寒表情僵在臉上。
這一擊,他幾乎集中了全部的氣血和力道。
普通教習都不敢輕攖其鋒,同為見習滅墮者,對方如何能硬抗?
紀寒短暫失神之際。
王落的拳頭已然重重落下。
如千鈞重錘一般砸在他的臉上。
黑亮短喙因承受巨力而不停的左右交錯。
唾沫、血液在嘴沿邊四溢橫飛。
他上半個身子更是在‘咔’的一聲中撞入木質(zhì)的地板里。
干燥的木屑被他身上的火焰點燃,霎時便燃燒起來,道道黑煙冉冉升起。
與此同時。
王落氣血離體,暴烈噴涌,將上半身的火焰生生震開。
一團團火焰如煙花般散射四周。
圍觀者紛紛閃躲。
在場的待考者們晉升第一境的時間都不長,還處在堪堪穩(wěn)定住修為的狀態(tài)。
見王落震開火焰,硬接詛咒能力攻擊后,他們紛紛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如果換做他們來,絕對做不到像王落這般輕松寫意。
大概率是要身受重傷。
“這人是哪里來的?”
“氣血好強,體魄也變態(tài)!”
圍觀者們交頭接耳,開始互相打聽起王落的來歷。
“他真敢以傷換傷...”
紀寒痛的頭暈?zāi)垦#勖敖鹦?,短喙好似要斷掉一般?p> 他心里驚怒交加。
莽夫!
瘋子!
對方居然真的動手了。
他怎么敢?!
我可是都統(tǒng)之子,咒武雙修的天才!
在訓練營的時候,除了那些天賦妖孽的,誰敢惹我?
紀寒的臉因憤怒而扭曲。
他張開短喙,一邊吐著血沫,一邊發(fā)出‘嗬嗬’聲音。
“對我動手,你...完了!”
紀寒怨毒的盯著王落,一字一頓的說道。
“我會讓你無法通過考核,一輩子都別想成為滅墮者!”
紀寒怒意勃發(fā)。
“不,不止讓你無法通過考核,我還會讓你一輩子困在地淵里,永遠別想出來!”
王落面無表情,把紀寒的話當成犬吠。
“都這幅模樣了還敢囂張?”
王落目光一寒,抓起紀寒的腳踝,粗暴的將他從地板里扒出來。
手臂一掄,跟拿起一根棒槌似的,狠狠的摜入另一側(cè)地板。
紀寒痛苦的慘叫一聲,身上的羽毛凌亂散落,火焰凋零。
“把白蠶交出來?!?p> 王落冷冷的道。
他沒有從紀寒身上感知到剛才那個玻璃盒。
說明對方身上帶有儲物類的咒具。
如此一來,唯有讓紀寒自己主動將白蠶交出來。
紀寒咳嗽了幾聲,吐出幾口血。
他看著王落陰狠的笑了起來:
“要是在外面,我就老老實實交東西了,可惜啊,這是在待考區(qū),想要白蠶?老子偏不給你,你能奈我何?”
王落挑了挑眉。
嘴這么硬?
看來是沒挨夠毒打。
他抓起紀寒的腳踝,正待再砸一波。
可就在這時。
“住手!”
四名教習快步來到王落面前。
“待考區(qū)嚴禁斗毆,快放開他!”
一名中年教習呵斥道。
聽到聲音,紀寒得意的笑了起來。
他就知道,蓉城的教習斷不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被揍。
王落目光鋒利看著幾名教習,語氣森森:“現(xiàn)在知道跳出來了?他們做壞事的時候怎么不見你們出面制止?”
他指了指躺在地上呻吟的高壯青年,對著中年教習道:
“他剛才叫你的時候,不是能裝沒聽見嗎?現(xiàn)在怎么不繼續(xù)裝下去了?”
中年教習正是不久前被高壯青年呼喊過的兩人之一。
另一人是脖子處紋了頭猛虎的青年。
“放肆!”
紋身青年大怒,率先道:“他乃都統(tǒng)之子,你算個什么東西?”
王落訝然的看著紋身青年一眼。
這是能從教習口中蹦出的話?
“聽你這話的口氣,是要袒護他們了?”
紋身青年不置可否的哼了一聲。
中年教習面色沉著,顯然對于這類事情司空見慣。
“有矛盾可以協(xié)商解決,動手就不對了。”
王落不禁失笑,“行啊,我可以不再動手,也愿意協(xié)商,只要他把白蠶還給我,并向我朋友道歉,我就放了他?!?p> 地板坑里。
紀寒嘴上硬氣,但心里其實已經(jīng)萌生退意。
此時見有教習過來,他心里頓時有了底氣,囂張大笑道:
“老子剛才說了,這白蠶我吃定了,誰也拿不走他!你們還不趕快把他拿下,取消他的考核資格,我讓我爹給你們漲績效?!?p> 中年教習嘴角抽了抽。
心里不禁暗罵。
紀都統(tǒng)怎么生了這么個蠢貨,撒潑也不看看地方。
這里是省分部,不是蓉城支部。
鬧事也就罷了,竟然還眾目睽睽之下賄賂教習,這要是鬧上去,縱使對方被取消考核資格,你也逃不了一頓重罰。
涉事教習乃至于維持秩序的人員統(tǒng)統(tǒng)會受到牽連。
以現(xiàn)在的場間情況,勉強還能定性到普通沖突上。
要是讓對方再砸?guī)紫?,說不得便要脫離他們的掌控,引來省分部的人入場了。
王落聳了聳肩,“你也看到了,這位紀三少自己不愿意協(xié)商?!?p> 話落,他將紀寒往坑外拖。
“狗東西,你找死?!”
紀寒大吼一聲,鼓動氣血凝聚雙腿,用未被控制的右腳爪抓向王落的雙眼。
王落早有防備,一只手閃電般的探出,抓住了紀寒右腳爪的后趾,用勁一掰。
只聽見‘咔嚓’一聲。
“啊!”
紀寒慘叫起來,疼的眼淚都出來了。
“下手好狠!”
四名教習臉皮抖了抖,被王落的手段震住了。
沒想到此人笑談間便動手傷人。
這是哪個訓練營培養(yǎng)出來的兇人?
“你這人,有意見可以提出來,為何要動手傷人?”
中年教習又急又怒。
王落覺得好笑。
明明是紀寒先動手,這幾人選擇性視而不見,就盯著他動手說事。
“諸位,我們先把他們控制住,一切等考核結(jié)束再說?!?p> 中年教習說完,又吩咐紋身青年,“稍后你負責紀寒?!?p> 他這么安排是有用意的。
青年教習是紀都統(tǒng)一系的人,稍后必然不會真的制住紀寒。
等他制住王落后,‘不經(jīng)意間’讓紀寒動手打?qū)Ψ揭活D,出出氣,這樣過后面對紀教頭時也有交代。
“好!”
另外三人點頭同意。
中年教習當即閃身到王落旁邊。
“松手吧,有什么爭執(zhí)可以坐下來慢慢談,先不說你毆打他人會不會受到懲罰,單論你破壞的公物也得賠上不少功績點,何必呢?”
中年教習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拿向王落握住紀寒腳踝手臂。
王落面無表情,對中年教習的話不為所動。
“啪!”
他手上氣血勃發(fā),一掌拍飛中年教習的手,語氣冰冷的道:
“如此簡單的事情能有什么好談的?他歸還白蠶,我就放手,不歸還,我就繼續(xù)打下去,直到他歸還為止。”
中年教習臉色一沉,“年輕人,不要沖動,以免自誤。”
沖動?
王落眼含譏諷。
方才在練功房詢問消息的時候他就明白了。
有的時候,講道理是沒用的。
只有沖動才能解決問題。
他來到這個世界的時日尚短,卻也意識到,這個世界雖然也是現(xiàn)代社會,但因為有超凡力量為主導的緣故,實力才是決定一切的根本。
有實力,人家才愿意跟你講道理。
動拳頭,人家才可能跟你談條件。
旁邊的青年教習不耐煩的道:“跟他費什么話,直接動手?!?p> 中年教習深吸一口氣。
他既然已經(jīng)選擇出面,自然便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兩位,隨我一起制住他?!?p> 另外兩名教習點點頭。
三人鼓動氣血,進入凝煉強化模式。
中年教習率先出手。
他施展出一門擒拿武學,雙手翻飛間,一手拿向王落手腕,一手抓向王落的肩膀。
而另外兩人也擒拿向王落的關(guān)節(jié)位置。
三名教習都是銅皮境大圓滿的武者,出手速度極為迅疾,比之張流不遑多讓。
王落眼里泛起冷意。
他冷哼一聲,雙臂肌肉發(fā)力,將紀寒從地板里拖了出來。
“快救我!”
紀寒尖叫一聲,嚇的臉都白了。
從腳趾被生生掰斷后,他就完全沒了方才的硬氣,不敢還擊。
他也不敢解除詛咒能力,否則可能會傷更重。
三名教習嚇了一跳,投鼠忌器之下,立即停下攻勢。
“別砸別砸,有話好好說,你先放下他?!?p> 中年教習焦急的勸道。
王落也精明了。
所謂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剛才掰斷腳趾的效果就很好嘛。
他故技重施,抓住紀寒的一根爪趾,往上一掰。
在對方剛剛感到疼痛的那一刻停了下來。
“還是不還?”
王落厲聲問道。
紀寒滿頭大汗,也不敢掙扎抵抗,急忙道:“停停停...我還,馬上還,你先放開我!”
“東西先拿來!”
王落手上勁道加重了幾分。
紀寒疼的齜牙咧嘴,只得道:“好好好,我先把白蠶還給你?!?p> 說完。
他一手拉起衣襟,另一只手伸進衣服里,摸了兩下后,拿出一個玻璃盒子。
王落當即伸手搶了過來。
到手后才發(fā)現(xiàn),玻璃盒子是一個凝固的水晶,六只白蠶仿佛琥珀中的蟲子一般被封在了里面。
“這個要怎么取出來?”
王落冷聲問道。
“將氣血灌入其中,溫養(yǎng)半小時即可?!?p> 紀寒老實回答。
王落將信將疑,問向周圍看熱鬧的待考者,“各位朋友,他說的是真的?”
周圍人聞言下意識后退一步。
王落又問了一遍,人群里才傳出一個微弱的聲音:
“這是一種咒具,名叫‘珀盒’,專門用于封印活體生物,可以讓肉體處于凝滯狀態(tài)存活三個月之久,解封之法確實是用氣血溫養(yǎng)。”
“謝了!”
王落留意到是一名躲在人群里,體型矮胖的少年在說話。
確認紀寒沒有說謊后,他將珀盒放在對方的胸口上,“你用氣血把它解封。”
說完,不等紀寒回答。
他便拖著紀寒往姜凜的位置走去。
“你...”
紀寒怒氣上涌,臉色青一陣的白一陣。
任誰被如此在地上拖行,都會顏面大損。
更何況他還是蓉城里小有名氣的天才。
然而形式比人強,自己的腳踝還被人握著。
紀寒只得捧起珀盒,開始輸入氣血。
四名教習頓時攔在王落前方。
中年教習沉聲道:“你不要太過分,東西已經(jīng)給你了,還不快放人?”
王落冷眼掃過四人,“我怎知松開他后不會被你們圍攻?亦或是被栽贓陷害?你們所有人,我一個都信不過?!?p> 四名教習頓時給氣的不輕。
偏偏又反駁不得。
“等白蠶回到我朋友身上,我自然會放開他。”
王落拖著紀寒來到姜凜身旁,耐心的等待解封。
姜凜此時像個受到驚嚇的兔子一樣,蜷縮在角落里。
她用風衣的帽子遮住腦袋,嬌小的身軀瑟瑟發(fā)抖,孤單又無助。
周圍看熱鬧的人見事情似乎已成定局,也都紛紛散開。
王落抓著紀寒的腳踝耐心的站在原地。
近半個小時過去。
只聽見細微‘咔’的一聲,玻璃盒裂開,六只白蠶從里面滾落出來。
紀寒看著白蠶,眼里閃過一絲貪婪。
短喙下意識的呷了呷。
他心里懊悔不已。
早知如此,拿到白蠶的時候就該當場吃掉。
屆時就算被對方找上,可白蠶已經(jīng)進了他的肚子里,還能把他肚子剖開取出來不成?
現(xiàn)在白蠶被搶了回去,以后再想吃可就難了...
王落留意到了紀寒的反應(yīng)。
他目光一寒,喝到:“老實點!”
紀寒嚇的一個寒顫,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
角落里的姜凜身軀一震,立即感應(yīng)到了白蠶。
她激動的渾身顫抖,手忙腳亂,跌跌撞撞往前爬來。
六只白蠶身軀輕輕蠕動,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
姜凜爬到王落旁邊,伸手觸碰白蠶。
下一刻,白蠶仿佛融化的橡膠一般,身軀軟化,融進了姜凜的肌膚里。
接著,姜凜如同喝醉了一般倒在地上,身體蜷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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