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剛準(zhǔn)備出門,房東交給我一封信,信上寫著:
李玉餐,聽我的話,快點出了那個廠。還有,千萬別吃廠里的糖醋魚以及任何魚類食品,一定要聽我的。我知道我曾經(jīng)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兒,可是我對你的心就如你對我的心一樣,從未改變。等我抽開身一定會向你解釋清楚。下面署名寫的是花錢的錢丹心的丹。
收到這封信,我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錢丹她終于承認(rèn)自己了!可是為什么不能吃廠里的魚呢?不過卡士康也并不是每頓都吃魚的,遇到吃魚的時候,我出去吃就行了。既然錢丹沒有忘了我,我肯定樂意聽她的話。
第二天剛一上班,廠里辦公室就發(fā)出通知,要求全廠員工立刻到樓下空地集合,迎接一位重要的外賓客戶。大伙只好停掉機(jī)器,罵罵咧咧的走下去。廠房前黑壓壓的站滿了人,一列列的排著,主席臺上擺滿鮮花,周圍也插滿了小旗,橫扯的條幅上用中英文寫著些歡迎的話。老板、總經(jīng)理、車間主任等一大幫人早已站在那里等候。
總經(jīng)理一大堆開場白過后,在熱烈的掌聲和歡迎聲中,門口駛來兩輛勞斯萊斯。七八個人眾星捧月般擁著一個高高壯壯的黑人老外,走下車來到主席臺上。我大吃一驚:那黑人一旁跟隨的人卻是天星,他正用一雙賊亮的眼睛向人群中搜尋著什么。我趕緊蹲在一位高個老兄身后,躲著他的視線。從那晚我聽到他和錢丹的談話,才知道這恐怖的家伙貌似是認(rèn)識我的。黑人的另一邊卻是一位穿著黑色套裝的女孩,捥著丸子頭,柳葉眉,丹鳳眼,個子高高,身材微胖。最主要的是皮膚很白凈,像雪,晃眼。
這個黑人杰克遜給我的第一感覺是想讓我努力的想起點什么,但又一時想不起。我看看天星,他的旁邊卻沒有錢丹,我既失落又開心。想起錢丹我才記起這個黑人是誰:奶奶的,正是那次在秦陵用手槍指著我,搶走主航器的那個家伙,怎么他倒成了廠里的重要客戶?想到這,我從人群后面悄悄的溜走了,還是先不與他們碰面為好。
吃午飯的時候,聽到大伙的議論我才知道,原來開會就是為了宣布新任的餐廳經(jīng)理,就是早上站在老黑杰克遜旁邊的那位美人,好像叫什么安小妮。原來錢丹被他們撤職了,我想很大的原因可能就是因為我吧。
“不知道這位美女經(jīng)理帶領(lǐng)的怎么樣?星期天那頓好吃的糖醋魚還有沒有?聽說那種魚是新近才從錢塘江發(fā)現(xiàn)的太平洋深海魚,營養(yǎng)豐富價格昂貴。若不是王經(jīng)理提議,咱們老板才舍不得買給員工吃的?!迸赃呉粋€瘦小的女孩說道。
“原來是那種有點玄乎的魚,錢丹不讓我吃,可為什么又買給廠里的餐廳呢?她現(xiàn)在又去了哪里?她到底是做什么的,她又要消失多久?”我心里一連串的疑問,到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對錢丹的情況一點都不了解。
這個星期六的晚上沒有加班。吃過晚飯,我來到廠門口,看見一輛江鈴小貨車正駛?cè)霃S里,車上飄散著一股魚腥味。我正想躲遠(yuǎn)一點,卻忽然意識到這是不是就是那種怪魚?明天不是星期天嗎?又該做糖醋魚了。想到這里我急忙轉(zhuǎn)回去,想去弄清楚。
走到飯?zhí)瞄T口,正好撞見司機(jī)一臉怒氣的叫著:“安經(jīng)理,你剛上任就整這一出!這魚是上邊安排的,你說不要就不要?你知道什么后果的!這事不是你說了算,你等著瞧吧!”說完跳上車又帶著那股魚腥味氣沖沖地駛?cè)チ恕?p> 我微笑著望向抱臂站在飯?zhí)瞄T口的安小妮,鼻子嗅著她身上散發(fā)出的醉人香水味。她攝人心魄眼睛里,此刻透露出一種倔強(qiáng)不屈的凌然正氣。
“怎么了安經(jīng)理,這魚怎么不要了?明天還安排糖醋魚嗎?不過,依我看這魚有點玄乎,還是不要的好?!蔽艺f道。
安小妮有些吃驚的望著我:“你似乎知道點什么?!?p> “只是有些懷疑而已。”
“說說看。”
“第一,據(jù)我所知,這種魚是太平洋深海里的咸水魚。不可能游到錢塘江,而且以前也沒聽說過錢塘江有這種魚。”
“嗯。”安小妮微笑地看著我,示意我再說下去。
“這第二嘛,有哪個廠的老板會這么好,舍得買這么貴的魚給員工吃?除非是別有隱情?!?p> 俺小妮贊賞的接過我的話:“比如說某些客戶對廠子很重要,客戶要弄些魚什么的給廠里,老板會不接受嗎?”
我笑笑:“安小姐,難道你不是與杰克遜、天星他們站在一起的嗎?他們今天把你安排上任,你今天就把魚給退了,真夠膽大的。剛換掉一個不聽話的王經(jīng)理,又來一個更不聽話的安經(jīng)理,你上面那些家伙不會氣爆?”
安小妮又細(xì)細(xì)的打量我一下:“你也知道杰克遜他們,你到底是誰?”
我故作嬉皮笑臉的說道:“安小姐,你很漂亮,不知道有沒有男朋友,明晚我請你吃頓飯,怎么樣?”
她輕輕攏攏額前的漏下的一縷發(fā)絲說道:“你可不像那種厚臉皮的男人,所以也別這么別扭的學(xué)人家說話。有什么事想問我就明說吧,明晚六點鐘我在廠門口等你?!?p> 我有些發(fā)窘,本來想在她面前裝裝樣,旁敲側(cè)擊的問些問題,沒想到被她看穿了。望著她轉(zhuǎn)身的背影,我在心里琢磨:這丫頭到底是哪邊的人?
第二天晚上六點鐘,我如約在廠門口見到了安小妮。她換了一件連體的緊身黑裙,配著肉色的絲襪,再加上那股醉人的香水味,讓人很是銷魂,此刻她正認(rèn)真地盯著我逐磨著什么。
我趕忙走過去說:“安小姐,想去吃點什么?”
她俏皮地吹吹劉海,指著前面的一家麻辣燙說:“好久沒去吃了。”
我興奮地跟過去,與她一起開始了暢快淋漓的大吃大喝。看著安小妮心滿意足的擦擦嘴,我遞過去一瓶純凈水給她。正想開口,她卻說到:“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鄭州的李玉餐吧?”
“哦!”我有些意外,進(jìn)廠時我用的是假證件假名字,她怎么知道我的真名的?
安小妮撇撇嘴說:“讀過你寫的冒險故事,早就想認(rèn)識你了?!?p> 我不好意思地搓搓臉,心里十二分甜蜜,想不到我的爛故事還有個美少女親密關(guān)注,想想都很開心。
“那你肯定是想問我,錢丹這兩天去哪里了?”安小妮又一次俏皮的打斷我想問話的念頭。
我抽出一支煙叼在嘴里,卻不去打火,這也是我的一種習(xí)慣,向安小妮說:“對,我正想問你,你一定知道的,是不是?”
“我和她雖屬同一家公司,卻沒見過幾次面,我只知道她被尚總調(diào)回了上??偛浚晌襾斫犹嫠煨撬麄円黄鹜瓿蛇@個任務(wù)?!?p> “上海?你們是什么公司?”我問道。
“星河集團(tuán)?!?p> “星河集團(tuán)?”我心里一陣疑惑,我記得以前老賀好像向我匯報過,鑫仔自己偷偷設(shè)立了一個獨立公司,就是叫星河集團(tuán)的。鑫仔本名叫尚鑫,難道會這么巧,錢丹安小妮竟會是鑫仔的下屬嗎?
“那你所說的任務(wù)就是用那種錢塘江異魚供應(yīng)卡士康的餐廳,做出糖醋魚、酸菜魚什么的給員工們吃。錢丹曾再三阻止我去吃那種魚,可這到底有什么秘密?”我問道。
安小妮不動聲色地望著我,可是我卻捕捉到她眼中那種猶豫的神色,又帶著些畏懼。她瞄了一下四周,才小心翼翼的說道:“如果我出了什么事兒,我希望你能代替我阻止這件事,去告訴大家千萬不要吃那種魚……”
正在這時她的手機(jī)鈴聲忽然響起,我看到她的表情煞那間變得很不自然,她站起身勉強(qiáng)笑笑:“對不起,我先出去接個電話?!?p> 安小妮一直走到馬路對面,對著手機(jī)不知在講些什么。我擔(dān)心的緊盯著她,直覺告訴我似乎要有什么事發(fā)生。
就在我低頭吃掉盤中最后一串肉串時,有輛黑色小轎車忽然停在安小妮的跟前,從車上跳下兩個男人,不由分說地捂著她的嘴扯進(jìn)了車?yán)铩?p> “小妮!”我大叫一聲沖出去。
飯店老板一個大跨步堵住我:“兄弟,先把錢付了?!?p> 我從錢夾里抽出一張百元鈔票扔給他,飛也似的跑出門外,黑色小轎車的身影早已在百十米之外了。
“媽的!”我狠狠的咒罵著。撿起安小妮掉落在地上的手機(jī),查到一個上海地區(qū)的手機(jī)號碼和一則顯示著“SH市XH區(qū)漕寶路XXX”的信息,我望塵莫及的心情才算有了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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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宇星河
安小妮,原本想寫一下曾經(jīng)暗戀的兩個AH女孩,只不過連她們的名字都不知道,還老把她倆搞混。后來才打聽到,一個叫李曼,一個叫李雪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