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沒錯我喜歡他
聽到尚弦月這樣說,凌子淵的眉頭瞬間緊緊皺起,眼中閃過一絲慌亂,顯然有些急了。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我不是這個意思,”凌子淵急忙開口道,聲音因焦急而有些發(fā)顫,“因為……因為……”
他的目光有些游離,雙手不自覺地握緊又松開,腦海中思緒萬千,卻仿佛有一團(tuán)亂麻堵住了喉嚨,那些想要表達(dá)的話語在嘴邊盤旋,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他連說了好幾個因為,每一個音節(jié)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那話語就像被無形的屏障阻隔,始終沒有說出什么后文。
凌子淵長長的睫毛在微微顫動,像是在壓抑著某種情緒。
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心一橫,脫口而出:“因為我喜歡他?!?p> 這四個字如同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面,在空氣中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時間就這樣的靜了下去,周圍的一切仿佛都凝固了。
尚弦月輕輕地抿了抿唇,那粉嫩的唇瓣微微泛白,可見她用力之深。
此刻,她的腦海中仿若有一道閃電劃過。
瞬間,所有雜亂無章的碎片都像是被一根無形的線串聯(lián)起來。
怪不得,那個一向在江湖中被人敬畏地稱為“冥殿”的凌子淵,會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和尚未未的面前,還親自護(hù)送她們回去。
要知道,那可是凌子淵啊,那個如暗夜幽靈般神秘莫測的戰(zhàn)場殺神,他的行為向來不是隨意為之。
她尚弦月可不會天真地相信,僅憑自己那個便宜老爹那幾句無關(guān)痛癢的話,就能驅(qū)使凌子淵做這些事。
怪不得,當(dāng)初凌子淵再次見到自己的時候,會說出那些奇奇怪怪的話,那話語中的深意,當(dāng)時自己并未領(lǐng)會。
如今想來,卻滿是漏洞。
而剛剛,他又用著那些明顯漏洞百出的謊話,硬是要跟自己擠在這輛狹小的馬車上。
其實一切都早已經(jīng)有跡可循,就像蛛絲馬跡般散落在過往的點滴之中。
只是自己太過遲鈍,竟沒有及時發(fā)現(xiàn),真是可笑又可嘆,尚弦月自嘲地勾了勾嘴角,眼中閃過一絲懊惱。
如果事情真的是這樣,那么這一切的源頭似乎可以追溯到更早的時候。
上一世,當(dāng)自己和長孫聞璟訂婚的消息在京都傳得沸沸揚揚之際,凌子淵就像一陣狂風(fēng)般突然從邊疆趕回。
向皇上求娶自己,可那時的他們明明素未謀面??!
那千里邊疆豈是能輕易跨越的?又怎會為了一個陌生人連夜奔襲呢?
這其中的不合理之處,如今看來是如此明顯。
想到這里,尚弦月看向凌子淵的目光中不知不覺多了一絲憐憫。
可惜前世,長孫聞璟滿心滿眼皆是尚未未。
卻絲毫沒有察覺到,在他的身后,凌子淵一直默默地守護(hù)著。
尚弦月在心中默默想著,為凌子淵感到不值,也為這陰差陽錯的情感糾葛而輕嘆。
本國的風(fēng)氣向來開放,百姓們思想活絡(luò),不會如那些老頑固一般迂腐守舊。
在市井之間,時常能聽聞達(dá)官顯貴之家私下豢養(yǎng)男寵之事,雖眾人對此有所耳聞,但這在大眾眼中始終是上不得臺面、不入流的行徑。
自開國以來,王朝的禮儀制度、倫理綱常雖沒有嚴(yán)苛到令人窒息的地步,卻也有著不可輕易逾越的底線。
但將軍求娶皇子這種事,簡直是聞所未聞。
尚弦月看著凌子淵輕嘆一生,沒辦法,愛上直男是他的命運……
看到尚弦月看向自己做來越奇怪的目光,凌子淵知道她誤會了什么。
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自己剛剛只是一時情急,口不擇言。煙波流轉(zhuǎn)之間,計上心來。但,如今既然木已成舟,他還不如將計就計。
不管是什么身份,只要能靠近尚弦月一切都有轉(zhuǎn)機(jī)。
想到這里,凌子淵那好看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
而后,沒等著尚弦月有所反應(yīng),凌子淵竟然直接靠近,如一只敏捷的飛鳥,猛地一把從尚弦月那纖細(xì)的手指間搶過繡著花的手絹。
那手絹上的花兒嬌艷欲滴,似有暗香盈袖。
搶到手絹后,凌子淵竟一改往日的瀟灑,整個人莫名地扭捏起來。
他那修長的身軀先是微微顫抖,隨后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一頭撞進(jìn)了尚弦月那溫暖的懷里。
他將臉埋在尚弦月懷里,拿著手絹裝作崩潰地擦拭眼淚的模樣,那“嗚嗚”的假哭聲,仿佛受了極大的委屈,讓尚弦月一時不知所措,一時之間竟然沒有及時推開他。
而凌子淵一撞進(jìn)尚弦月的懷里,那撲鼻而來的女兒香瞬間縈繞在他鼻尖,像是有魔力一般,讓他此刻完全顧不得什么男兒的面子。
在他心里,那些所謂的尊嚴(yán)、形象,統(tǒng)統(tǒng)都是虛無縹緲的東西。對他來說,現(xiàn)在只有一件事是至關(guān)重要的,那就是用盡一切辦法把老婆騙回家,這才是實實在在的。
這可是他從書里就愛上的女人??!怎么能眼睜睜的看著她重蹈覆轍。再次踏進(jìn)那個火坑。
要是凌子淵那些忠心耿耿的部下看到他們平日里威風(fēng)凜凜、不茍言笑的將軍此時這副扭捏作態(tài)、撒嬌耍賴的模樣,恐怕會驚得下巴脫臼,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
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戰(zhàn)場上令敵人聞風(fēng)喪膽的凌子淵,竟然會在尚弦月面前竟會如此“不擇手段”。
凌子淵故意夸張地拿著手絹在眼角處假裝摸了幾下,那模樣仿佛真有眼淚似的。
而后,凌子淵刻意地清了清嗓子,竟捏著嗓子,用一種怪異又嬌嗔的語調(diào)說道:“那弦月,你可以不要跟我搶那孫子……啊不!長孫公子嘛?!?p> 說話間,他還微微搖晃著尚弦月的手臂,那姿態(tài)活像個撒嬌耍賴的孩童,全然沒了平日里的穩(wěn)重。
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別樣的光芒,緊緊盯著尚弦月,似在期待她的回答。
“可長孫殿下并非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