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入我相思門
知我相思苦
長相思兮長相憶
短相思兮無窮極
情深緣淺,尤愛結(jié)尾,壽命為尺,皆是癡人,她坐在搖椅上,大約已年近半百多,禿枝老嫗,眉黛青山,雙瞳剪水不難看出年輕之時傾城之姿,此時垂暮之年令人無限悲涼,瞧著院子里雪白雪白的梨花掛滿枝頭,梨花的形狀就像雪花一樣,一陣微風(fēng)襲來,開滿梨花的梨樹,紛紛飄落而下,就像是冬天的鵝毛大雪一樣緩緩落下。
她溫?zé)岬氖中睦镂罩粔K玉佩通靈剔透,瑩潤光澤,耳邊驟然回響起七十年前她和他的笑聲,他束發(fā)銀冠,身著翠綠色的錦袍風(fēng)云繡鶴攢珠金帶,修長的身姿,那一雙眼熠熠生輝溫柔多情,他從白色圓領(lǐng)袍寬大的袖子里掏出來一個小巧玲瓏的玉佩,寵溺繾綣的笑道:“禮尚往來,這個是給你的”,她拿起玉佩掃了一眼又丟在他手里嘴角一撇道:“不知你給多少姑娘送過了,我才不要它”。那男人眉毛一揚(yáng),嘴角慢慢挑起個笑,一把環(huán)住她的腰肢擁進(jìn)了懷里湊到她耳邊,聲音沙沙地道:“僅此一對兒只有你的…我也是你的”…
這玉佩原是一對兒,是啊,原本是一對兒的,那個小姑娘,穿著嫁衣,孑然一身,帶著少女時的回憶,從青絲到白發(fā),坐在搖椅上晃啊晃啊,在搖椅上坐了整整一生,清風(fēng)徐徐迷霧吹來,記憶里的那個影子若隱若現(xiàn)在眼前,這次她再也沒有醒來…
兩界無通處扁舟難渡江
天上人間兩茫茫
淚成霜風(fēng)華殘
此生無緣
來世只為尋你
北朝初年,永歷帝在位執(zhí)政期間,他英明苛察,嚴(yán)以馭官、寬以治民、整頓朝綱、減輕賦役,百姓安居樂業(yè),北朝國家繁榮昌盛萬國來朝。永歷帝駕崩之后,寧王登基,年號改稱文靖,通過大禮議逐步掌握皇權(quán)。正統(tǒng)后,在位中后期,皇帝尊道教、敬鬼神,總攬外大政,皇權(quán)高度集中卻不作為。尤其是后期,他日漸腐朽,不僅濫用民力大肆營建,而且迷信方士,尊尚道教。吞沒軍餉,吏治敗壞,邊事廢弛,倭寇頻繁侵?jǐn)_東南沿海。
“南倭北虜”造成了很大的負(fù)面影響,日本倭寇頻頻進(jìn)犯沿海地區(qū),掠奪殺戮,海防逐漸空虛,成為北朝東南沿海地區(qū)的嚴(yán)重禍患,文靖四十三年六月,倭寇帶領(lǐng)數(shù)十艘艦船毫無預(yù)警的從平海、南日登岸,掠奪當(dāng)?shù)匚镔Y。惟途間忽雨忽晴,則所負(fù)糧帳盡失,軍士或枵腹露宿于上淋下濕之中,以致多疾病,朝廷運(yùn)輸大量物資往前線,中途軍械被盜,運(yùn)輸官員皆被拋尸扔海,無處可查…
正文
盛夏已過,秋色滿目。微涼的秋風(fēng)吹過,四野的樹木被暈染得絢爛多彩。蜿蜒的山澗中,澄澈的溪流汩汩流淌。飛瀑輕垂,潔白如練。秋風(fēng)颯然而過,萬木輕輕搖曳。五彩繽紛的秋葉,在空中翻飛飄舞,一切都顯得如詩如畫,令人嘆為觀止。前幾日岳銘被圣上召進(jìn)宮中給他下了一到密令,岳銘現(xiàn)任命拱衛(wèi)司一職,他們主管各地藩王及官員秘密監(jiān)視、肅反肅貪,獨(dú)立偵訊、逮捕,判決、關(guān)押權(quán)力以及反間諜事項。作為皇帝侍衛(wèi)的軍事機(jī)構(gòu),可以逮捕任何人,包括皇親國戚,并進(jìn)行不公開的審訊。
內(nèi)閣大臣現(xiàn)分為兩派,文以裴政父子為首,齊承安一黨,武以梁桌將軍為首,自古以來各種政黨自然代表著一方利益,為了獲得更大的權(quán)力,謀得更多財富,各黨派之間一直存在斗爭。黨派斗爭,不僅對于國家大事不管不顧,而且毫無實際意義可言,完全是為各黨派爭權(quán)奪利服務(wù)的。除了政治腐敗,黨派斗爭還使得不同階級之間更加對立。官員為獲得財富拉幫結(jié)派,采用各種手段斂財,剝削農(nóng)民、增加稅收,使得平民無家可歸。
在朝官員大都以裴政父子馬首是瞻,現(xiàn)如今裴世蕃又是尚寶司少卿兼工部左侍郎,裴家更是在朝堂一手遮天,這些官員都是些讀書圣賢的好臣子,明白時移世易良禽擇木而棲,岳銘這人向來剛正不阿,秉公執(zhí)政,是看不慣這種阿諛奉承之徒,也不屑于與這些人為伍,可事實偏是如此,他雖有心卻能力有限,岳銘想起這些心中不免憤慨痛心,此去大理便是向汝宸王借兵,這汝宸王是隨先帝南征北戰(zhàn),戰(zhàn)功赫赫,為人忠義軍事才能突出,帶兵出神入化,是個作戰(zhàn)謀略高深的軍事戰(zhàn)略家。
岳銘和岑寂二人快馬加鞭趕路。經(jīng)過幾日二人到了大理的蒼山,從蒼山俯看大理城,文獻(xiàn)樓、南城門樓、五華樓,北城門樓一字排開,巍峨雄壯,透出一種誘人氣韻。
岳銘也是第一次來大理,這山河壯麗,氣勢磅磅礴,“大人,天色不早了,我們現(xiàn)下盡快下山進(jìn)城吧”岑寂說道,“嗯”岳銘二人調(diào)轉(zhuǎn)碼頭下山去了。輾轉(zhuǎn)到傍晚終于進(jìn)了城“大人,這大理還真是和上京不一樣,這里怎么男女都是穿著白色的服飾”岑寂不免好奇道,岳銘解釋道“大理是多民族聚集之地,以白族最多,白族崇尚白色以白色為尊貴。所以男子多穿白色對襟上衣,下穿白色或藍(lán)色的肥大褲子,頭上裹著一個白色的包頭。白族婦女不論老少,都愛穿白襯衣,大理自古就憑借著下關(guān)風(fēng)、上關(guān)花、蒼山雪、洱海月為世人所津津樂道,而與此相對應(yīng)的是,白族女子的帽子也叫作“風(fēng)花雪月”。岑寂感嘆道“原來是這樣啊,還是大人見多識廣”隨后兩人來到王府門口,古樸典雅的雄偉門匾上,赫然醒目的“汝宸王府”。
門外的士兵排成左右兩列,王府的門前有兩頭石頭獅子,雌雄各一,分列在大門兩旁以壯威勢,看到有人過來,一小斯瞧見來人走過來問道:“公子找誰,可有何事?”岳銘說道:“我等是京城過來奉旨覲見王爺,請將拜帖交給王爺,煩惱進(jìn)府通報一聲”小斯聽到奉旨便也馬虎不得,急匆匆地進(jìn)府通傳去了,稍過一會兒,只見幾名奴仆出來后面出來了一位年事尚高,卻也看起來中氣十足,身穿一領(lǐng)紫繡花袍;腰系一條玲瓏嵌寶玉環(huán)條;足穿一雙金線抹綠皂朝靴的老者,岑寂看到來人悄悄在岳銘耳邊說了句“這是汝宸王嗎”那老者說:“兩位大人遠(yuǎn)道而來,又是奉圣上旨意,一路辛苦,我是咱們府上的總管慕容,如有怠慢之處還請見諒”岳銘淡淡笑道“您多慮了”“岳指揮先進(jìn)府”管家一臉和氣地說。
岳銘和岑寂跟隨慕容管家進(jìn)去,這座府邸以東、中、西的格局排列,均為五進(jìn)四合院風(fēng)格。徜徉在深宅庭院中,漫步在一條條游廊間,處處雕梁畫棟,亭閣相連。數(shù)不勝數(shù)的房間,清磚灰瓦、磨磚對縫、獸頭滴水、雕梁畫棟、游廊貫通、鹿頂耳房鉆山的格局。內(nèi)閣富麗堂皇軒昂壯麗,這饒了一圈又穿過東角門,沿途環(huán)顧四周,東西兩路因是內(nèi)宅院所以采用了明快活潑的蘇州園林式彩繪。
終于到了內(nèi)堂,管家說道“岳指揮,您二位今天在此休息,王爺外出還未歸,可能需要到明天了,今日天色已晚,二位一路跋山涉水多有勞累,待明日王爺回來我自會通報,再議事也不遲”岳銘回道“那便有勞了”“那我就去給二位安排晚宴了,如若有事隨時吩咐一聲就行了”管家客氣道,岳銘點了點頭,管家這邊退出去了,岳銘看著室內(nèi)落地花罩典雅氣派,家具精美華貴,再加上多副古玩字畫,客居室尚且如此,那其他自然不必多說,鐘鳴鼎食之家,詩書翰墨之族。
用過晚宴之后,岳銘便待在房中,岑寂說他要出去轉(zhuǎn)轉(zhuǎn),岳銘吩咐不要到處亂走,避免惹事生非,岑寂嘿嘿的笑了“放心吧大人”。岳銘此刻有種不安感,雖說這汝宸王是忠心之人,不過裂土封王者也都是重兵在手,隨著常年累月都是不斷擴(kuò)大自己的勢力,以免被朝廷吞并,朝廷雖然之前一直主張削藩,可大多數(shù)朝中大臣多次勸言不建議削藩,如今局勢不穩(wěn)還要靠這些藩王鎮(zhèn)守邊關(guān),不在京城的外地將領(lǐng)手握重兵,在自己的勢力范圍內(nèi)又擁兵自重,出現(xiàn)了政治、經(jīng)濟(jì)、軍事都不受朝廷掌控的局面,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皇上也忌憚藩王的勢力,藩王長久以來擁兵自重,遠(yuǎn)離朝廷,長此以往,終究不是好事,一旦下旨削藩,那些藩王眾將們不服自己辛辛苦苦守護(hù)這么多年的領(lǐng)地要被朝廷回收,如果舉兵謀反,反而對朝廷不利,線下朝廷真是舉步艱難內(nèi)憂外患。
昨晚下了一夜大雨,豆大的雨點像斷了線的珍珠不斷地落下,雨越下越大,落在地上的雨不久就匯成了小溪,向前奔去,雨滴像顆顆珍珠,秋天的雨瀟瀟瑟瑟,總會帶給人一種凄涼的感覺?!拔嗤┤~上瀟瀟雨”。次日早上天空放晴,天氣出奇地好,鳥兒清脆的鳴叫聲吵醒了岳銘,岳銘便起床洗漱好出來,從昨日城里的景象和他到此的所見所聞,不禁想起一句俗語:“蒼山綠,洱海青,月亮白,山茶紅,風(fēng)擺楊柳枝,白雪映霞紅。”聽岑寂說府上有兩個小型花園,早晨閑來無事他正好去散散步,這院內(nèi)除栽各種各色花卉外,還有兩池竹子。竹子蓊郁蔥蘢,遠(yuǎn)遠(yuǎn)看來,更像是巨型笙簧,譜出一支動人的壯麗的歌。
西花園在府內(nèi)西側(cè),花木亭榭,古香古色,小橋迂回,山水齊備,不免好奇岳銘便徑直走去,這園中好似有琴音,岳銘也是個喜愛音律之人,那美妙的琴聲似乎很遠(yuǎn),遙不可及,又似乎很親近,繚繞耳際。穿過花園,琴聲便也停了,只聽得一陣嬉笑聲,他循聲而去,走到竹橋上面,便在此時,那女子聽得有人走了出來,驚噫一聲,轉(zhuǎn)過身子。
岳銘一轉(zhuǎn)過樹叢,只見一個身穿粉藕色紗衫的女子,身形苗條,長發(fā)披向背心,發(fā)髻用一根粉色絲帶輕輕挽住,女子聽到腳步聲轉(zhuǎn)身望去。女子面瑩如玉,眼澄似水,笑意盈盈,還自有一番說不盡的嬌媚可愛。慕苡柔問道“你是誰???”岳銘便深深一揖“在下岳銘,拜見姑娘”女子微笑回禮后便起身離開,身后四個婢女也緊隨其后,身形一會兒冉冉隱沒在山竹叢中。只是見那女子人雖遠(yuǎn)去,似乎倩影猶在眼前,心下一陣惆悵,呆呆的瞧著她背影隱沒處的花叢。
“大人看什么呢?那么好看”管家告訴岑寂王爺招見便來尋,誰想到剛過來就看到他一個人盯盯的在哪兒“沒什么,走吧”。大堂之內(nèi)岳銘說道“王爺,此事可全仰仗您了”“岳指揮,你回去稟告圣上,臣多年來有勞圣上記掛,多蒙榮寵才有今日,如今朝中四面楚歌,兵戈擾攘,只要皇上傳召,臣當(dāng)在所不辭”“王爺能有此胸懷為百姓著想,真是百姓之福我等榜樣,這兩日在貴府多有叨擾,我們就先回京復(fù)命”岳銘行禮道“即使如此我也不便多留,你們路上小心”汝宸王看著這岳銘多有欣賞,這少年為人剛正,談話間不卑不亢談吐有禮,倒是不錯,“告辭”岳銘兩人便先行離開。
二人出了王府之后岑寂說“大人,你看這事成嗎”岳銘說道“這汝宸王看得出是個居功自傲之人,話雖說的好聽,可也不得不防”岳銘知道汝宸王此言是說給皇上聽的,這次皇上借兵是其次,主要是為了打探藩王的實力和是否有不臣之心,“大人你說的這個我就更不明白了”岑寂迷惑道“回京再說”岳銘上了馬,抬眸往了望去好似把這王府給穿透。岑寂上了馬之后說“大人走吧”兩人便駕馬而去。
正直佳節(jié),天隆寺香火鼎盛,求神拜佛的人絡(luò)繹不絕,此時只見觀音佛前跪拜著一個女子,雙目緊閉,十分虔誠說道“求菩薩保我大理繁榮昌盛百姓幸福,父王母妃身體健康,信女慕苡柔在此祈禱,”說完便磕了頭,這時聽得旁邊與她一同跪拜的丫頭,只十五六歲年紀(jì),一雙大眼烏溜溜地,滿臉精乖稚氣說道“還有菩薩保佑我家郡主可以遇到一個如意郎君”慕苡柔聽到這話嬌嗔道:“你在說什么呢”“郡主,女子都是要嫁人的,而且上個月你過及及笄禮的時候,府上那么多世家貴子不也都是傾慕你而來的嘛”說話間這兩人行完禮,慕苡柔打趣說道“你再胡說八道我讓母親先把你嫁出府去”兩人打鬧間便往外走。
“父王,這來信都說什么了”慕澤林站規(guī)矩地在一旁,“這裴政可真是老謀深算,如今朝廷分為兩派,大部分官員都是以他們?yōu)槭?,現(xiàn)下權(quán)勢滔天,竟還不知足,此番派人來信說要與我們結(jié)親”慕澤林差異道“結(jié)親?是和妹妹嗎?”慕欽點頭說到“他這如意算盤打得真響,這朝中大臣與藩王結(jié)親皇帝會怎么想”,慕澤林早前就聽說過裴世蕃這個人,一臉焦急說道“父王,這樁婚事萬不可同意,小妹年紀(jì)尚小,此人雖說是首輔之子,官家人物,世家貴族子弟,也頗通國典,曉暢時物。
可聽說他是驕奢淫逸,向來驕傲自滿,視人命為草菅,為人奸詐狡,斷不可將妹妹嫁與此人,而且我大理好男兒多的是,小妹無論是才學(xué)還是品貌這求親者都是門庭若市,裴家明擺是看重父王的兵權(quán)要拉攏與您”汝宸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年輕人看事還是淺顯啊,這事我自會考慮,對了柔兒最近做又跑去哪兒了?”“聽母親說去天隆寺了這會也該回來了吧”慕澤林回道。
此時慕苡柔正百無聊賴的抱著琵琶發(fā)呆,房間當(dāng)中放著一張花梨大理石大案,案上磊著各種名人法帖,并數(shù)十方寶硯,各色筆筒,筆海內(nèi)插的筆如樹林一般。那一邊設(shè)著斗大的一個汝窯花瓶,插著滿滿的一囊水晶球兒的白菊。西墻上當(dāng)中掛著一大幅米襄陽《煙雨圖》,左右掛著一副對聯(lián),乃是顏魯公墨跡,其詞云:煙霞閑骨格,泉石野生涯。左邊紫檀架上放著一個大官窯的大盤,右邊洋漆架上懸著一個白玉比目磬,旁邊掛著小錘。臥榻是懸著蔥綠雙繡花卉草蟲紗帳的拔步床。
充滿著一股瀟灑風(fēng)雅的書卷氣,入畫端著一壺南糯白毫和一盒百花糕,雪山梅放到桌子上,瞧著她出神的樣子問道“郡主你在想什么呢”?慕苡柔放下懷里的琵琶走到桌子旁坐下拿起一塊百花糕“我之前在云霞山遇到一位老者,他見我是個喜愛音樂之人,便同我說了一個故事”慕苡柔邊吃邊說,入畫聽到故事非常感興趣的說“什么故事呀?我也要聽”。
慕苡柔說到“傳聞有位叫寂空的僧人擅撫琴,有一次寂空隨師傅去汨羅國講經(jīng)遇上了一位叫孤月的姑娘,這姑娘也是喜愛音律之人,他倆在橋上結(jié)緣,時常在一起彈琴論經(jīng),但因寂空是出家之人,當(dāng)?shù)厝苏f孤月是傷風(fēng)敗俗,沒有廉恥之心,為世人所不齒,孤月不堪受辱便投河自盡”“那后來呢,怎么樣了呢”入畫聽到此處不免傷心“之后寂空跟隨師傅回來做了把七弦琴取名孤月以此紀(jì)念,但聽說完成之后這位寂空師傅也消失了?!薄翱赡芗趴諑煾笛城槎雷冯S這位姑娘去了”入畫遺憾道。
慕苡柔想到一首詩“鍾子忽已死,伯牙其已乎。絕弦謝世人,知音從此無?!闭藭r門外傳來婦人的聲音,“誰的知音從此無呀?”只見約莫三四十歲,膚光勝雪,眉目如畫,竟是一個絕色麗人的婦人踏門而入。
入畫行禮,慕苡柔起身笑容可掬的說道“母親”便拉王妃一同坐下“沒什么和入畫說著玩呢”“柔兒,今日我有事與你說,你既已過及屛之年,你段伯母說要與咱們結(jié)親吶”慕母一臉開心拉著女兒的手說道“母親,我又不喜歡段商結(jié)什么親啊”慕苡柔無語道揉了揉太陽穴“你倆不是一塊長大嘛,現(xiàn)在也總是在一處玩而且商兒這孩子人品不錯對你也好,你段伯母和我都有此意”慕母認(rèn)真地說,好似這事馬上就要成一樣。
此刻慕苡柔無奈道“我倆是從小玩到大,可我對他只有兄長之情并無男女之愛呀!況且我也不想要這樣受人安排的婚姻”慕苡柔站起來手足無奈道,慕母見如此只能作罷畢竟她也清楚女兒的個性,“既是如此,那我也會與你段伯母說清楚,可你即使不嫁與他也會嫁與別人,說不定你父王都給你安排好了呢”王妃試探的問道“哼,我才不管呢,我要自己選嘛?!蹦侥感χf“傻孩子哪有女兒家自己選親的道理”慕苡柔撒嬌的說“我就要自己選嘛,我要仿照圖拉公主擇親那樣,擇親那天,騎著象挎著弓,在街上看見我喜歡的人,我就把箭射向他”王妃笑道“你這丫頭向來都是想一出是一出”。
京城
百姓連年災(zāi)荒,邊關(guān)戰(zhàn)事頻繁。文靖四十三年的冬天,臘月二十,欽天監(jiān)監(jiān)正姜云正因諫言“朝廷開支無度,官府貪墨橫行,民不聊生,天怒人怨”,而遭廷杖,被東廠李敷提刑太監(jiān)打死在午門之外。今日朝堂之上因難民之事皇上大發(fā)雷霆,在戰(zhàn)爭之后百姓流離失所無處安身,朝廷撥出去的款大都是被官員層層克扣,到地方就所剩無幾,百姓食不果腹,已經(jīng)有一些地方的農(nóng)民開始起兵造反。
皇上斥責(zé)道:“孟子云:禹思天下有溺者,猶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饑者,猶己饑之也??纯茨銈冞@些朝廷的棟梁,各個冠冕堂皇站在這里,朕知道,你們有的人腐敗之氣已成痼疾!朕勸你們一句,都把自己的心肺腸子翻出來曬一曬洗一洗拾掇拾掇!歷來造反的都是種田的人,難不成你們想看各地百姓揭竿而起,讓咱們死無葬身之地嗎!”底下官員撲通一聲跪下,大氣都不敢出
“都自個兒想想吧”皇上平復(fù)了氣息下朝了。
裴府
此時榻上慵懶地斜倚著一個男子,旁邊的婢女輕輕搖著扇子,臥塌旁邊跪著一女子錘著腿,這人披了曲水紫錦織的寬大袍子,眉眼竟生的如此好看,面如冠玉豐神俊雅,明眸皓齒龍眉鳳目,皓齒鮮唇,若非閬苑瀛洲客,便是餐霞吸露人。鳳眸星目只輕輕一掃,好像你的心就似被剜了去,只知隨他眼波流轉(zhuǎn)而起伏跳動?!爱?dāng)初朝廷撥了款項賑災(zāi),這些進(jìn)了誰的口袋只要皇上一查便知,如今出事了找我何用,倒不如想法子彌補(bǔ)上才是正經(jīng)”裴世蕃一邊喝著著桂花釀一邊說道?!笆鞘鞘?,大人說的對…”旁邊的官員黃瑜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抬眸看向裴世蕃被他的一個眼神嚇到又收回了回去,裴世蕃不緊不慢的說了聲“自個的爛攤子自個收拾,下去吧”黃瑜趕緊灰溜溜的退下了,一旁的婢女為他添上一杯酒。
黃瑜剛走,裴棋便進(jìn)來,“公子,閣老找讓你去他那兒有事”裴世蕃放下酒杯,起身離開?!暗?,找我有何事?”裴世蕃問道:“這幾日皇上因為難民的事情心有不快,你手下的那些人最好別出現(xiàn)什么岔子,雖說皇上一直親信咱們裴家,但忘卻君前一句話,險哉老命難保全啊,你我在高處不勝寒,萬事更是處處小心謹(jǐn)慎些方能走的長遠(yuǎn)啊”裴政喝著茶憂思道“孩兒明白”,“還有一事如果此事能成,那便對我們是大有益處”裴政放下茶杯說道“父親所指何事?”裴世蕃不解道“與汝宸王府結(jié)親,前幾日我修書一封說明有此意,汝宸王常年鎮(zhèn)守云南,手握重兵,圣上也十分信任與他,郡主是他的掌上明珠,若你能娶的她為妻,何愁以后你我父子在朝廷中高枕無憂”裴政首次提起此事。
裴世蕃向來對婚姻之事不掛心,身邊也從不缺紅粉佳人,婚姻只是個虛名,他這人從小什么喪心病狂的事沒做過,小時候別人家的孩子還在之乎者也,他已經(jīng)開始學(xué)著怎樣管教下人調(diào)教婢子,后來為官之后,他更擅于云譎揣摩人心。這女人嘛也大底都是一樣的。更何況像他們這種世家結(jié)親聯(lián)姻說白了就是交易,娶誰都一樣,女人他只喜歡聰明聽話的,對他來說就像他這籠中養(yǎng)的金絲雀,高興了逗逗圖個樂,要是惹他不開心,一把捏死易如反掌。無趣,實在無趣的很啊……
父親既然有意安排他遵從了便是,他記得去年常威將軍壽宴上夸贊說這汝宸王的郡主生的極好,博古通今,擅長音律調(diào)香是個秒人。引得眾官員紛紛想見這位郡主。他當(dāng)時還說傳言未必可信,笑他們見識淺薄來著,現(xiàn)在想起來不免覺得好笑。他要娶之人竟是此人。天下竟有如此可巧之事…
汝宸王府
花園的景色正好,王爺,王妃,慕苡柔,慕澤林四人圍坐在花園的石凳上,這幾日陽光明媚,院子里的花開的真好,百花齊放,王妃瞧著這滿院春色喜悅地說“你們看這花開的多好啊”“是??!也不枉費(fèi)妹妹一直辛苦打理”慕澤林還不忘夸贊一下,“柔兒,改日我?guī)闳ゾ┏峭嫱嫒绾危俊?p> 王爺說道,看著父王一臉奇怪的表情慕苡柔不明所以的問“母親,父王這是什么意思”?“你挎象選親的計劃要泡湯了,父王給你選了一門親事”哥哥在一旁說半真半假地說道,“母親,父王在開玩笑吧”慕苡柔覺得父王在開玩笑不以為然道,“是真的,那人父親的書信我早收到了”王爺嚴(yán)肅地說,“誰???”慕苡柔邊問邊飲了一口茶,“當(dāng)朝首輔之子小閣老,裴世蕃”慕苡柔聽到這三個字剛喝的一口茶還未咽進(jìn)去就噴出來,“怎么回事像什么樣子一個女孩子家”王爺一臉嫌棄口吻確是十分寵愛,慕苡柔擦了擦嘴巴的水漬不可置信道:“哥,父王是開玩笑的吧”可是看著慕澤林那一臉真誠的眼神她覺得這事假不了了。
“父王,你不會答應(yīng)了吧!這裴世蕃我聽哥哥說相貌丑陋而且性情陰晴不定,十分暴戾,你真讓我嫁給這種人啊,再說京城離云南多遠(yuǎn)??!如果去了之后,我們就難以相見了,你忍心嘛”慕苡柔抱著父王的胳膊搖著撒嬌道,“就是啊王爺,我們?nèi)醿嚎刹荒芗藿o這種人”王妃也是不贊同這件事,“對啊,父王,”慕澤林緊隨說道,王爺拍了拍慕苡柔搭在他胳膊上的手道:“這件事我自有主張,你們不必多說”,“什么嘛?我不會嫁給他的”,慕苡柔起身氣憤說道,說完便跑了出去。
“那怎么辦呢郡主”“父王這個人一旦決定了的事情誰也改變不了,只要能穩(wěn)固他的權(quán)勢,讓我來做交易,犧牲我一個丫頭片子算什么”慕苡柔無奈道,“難不成郡主真要嫁給那個什么小閣老”“你看我像認(rèn)命的人嗎”慕苡柔若有所思的笑道,招手讓入畫伸過耳朵嘀咕了幾句,說完入畫問道“郡主主這行嗎”?慕苡柔只是胸有成竹的笑了笑。
次日
“今天怎么不見柔兒出來吃飯呢”在飯桌上不見女兒,王爺關(guān)切問道,“許是還在睡覺吧”王妃給王爺夾菜說道“一個姑娘家的睡到日上三竿成何體統(tǒng),去把郡主叫過來吃飯”王爺放下碗筷道,王妃朝旁邊的丫頭點了點頭,丫鬟行禮道“是王爺”。“柔兒是跟你置氣呢,昨兒個你可是一點面子都沒給女兒,好端端的嫁去京城,這孩子一向心高氣傲,王爺平時不是很疼柔兒嘛,怎么這件事上犯糊涂呢”王妃埋怨道,“我這不是還沒同意嘛,裴政的信我還未回,那…”正想接著說聽到丫鬟在外面跑著說不好了,“這吵吵鬧鬧的,成什么樣子,郡主是又玩一哭二鬧三上吊了的把戲了,”丫鬟進(jìn)來拿著一封信遞給王爺,“快打開看說了什么”王妃焦急地說,王爺打開上面寫到,“父王容稟:若你一日不退婚,女兒一日不回家,讓母親放心,我自會照顧好自己,勿念?!薄鞍パ竭@都怪你,這可怎么辦才好,柔兒要是出了事,我跟你沒完”王妃哭道,“好了,估計自己就是在城里逛逛晚上就回來了,你還不了解她的嗎”。
雖是這樣說也只是安撫王妃,他回到屋里便派人去尋了,走到書桌旁邊發(fā)現(xiàn)好似有人動過旁邊的紙硯,他打開抽屜發(fā)現(xiàn)金麒令不見了,這時慕澤林進(jìn)來,“父王我聽慕叔說妹妹不見了”汝宸王拍了一下桌子吹胡子瞪眼地說:“這丫頭真是叫人不省心,還拿走我的金麒令,這次估計是出遠(yuǎn)門,不是跟咱們鬧著玩”,“妹妹從小在大理長大,也未曾去過別的地方,江湖人心險惡,這萬一碰上麻煩如何是好,父王我現(xiàn)在就帶兵出城”慕澤林說著便往外走,王爺?shù)馈奥?,不著急,這丫頭雖說有點淘氣,但十分機(jī)敏,帶著我的金麒令,只要亮出令牌便可調(diào)動其他地方的暗衛(wèi),她自是知道這些才會帶走,她可不是會讓自己吃虧之人”“可是父王,她一個女孩子家出門,不免讓人擔(dān)心”慕澤林還是不放心。
“如果我猜的沒錯她應(yīng)該是去京城了,柔兒以為我答應(yīng)了裴家的親事,她此行定是去退親,京城中也有我們的人,我自會安排人暗地保護(hù)她周全,而且我也想了解一下朝廷的實力,你我前去多有不便,柔兒此舉正好和我心意”。“那我去安排一下,挑些武藝高強(qiáng)聰明之人”慕澤林見父王自有打算便也放心了?!班?,去安排吧切記不要讓柔兒發(fā)現(xiàn),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對了,這件事先不要告訴你母親,就說柔兒去了揚(yáng)州你舅父家”王爺安頓,“孩兒明白”說完,王爺擺擺手以示下去。
一路走走停停,游山玩水,到時已經(jīng)是二月中下旬。京城的街上熱鬧非凡,她們身上的穿著打扮與大理不同,天子腳下,繁華大道,看著人們衣服飾品的花樣也比大理的精致繁多。而且京城豪門貴胄多,所用的料子大多很精貴。一路過來發(fā)現(xiàn)這里女子身上的香料大都是熏香,這種香料有杜衡、月麟香、甘松、蘇合、安息、郁金、捺多、和羅、丁香、沉香、檀香、麝香、烏沉香、白腦香、白芷、獨(dú)活、甘松、伽南香、水安息、玫瑰瓣、冰片、龍涎等,而熏香是原態(tài)香材、香料經(jīng)過清洗、干燥、分割等簡單的加工制作成的一種香料。慕苡柔對于制香自小頗有天賦,時常研習(xí),不過大理的香料都是由花制成,與熏香有所不同。
這街上來人形形色色,感嘆道“美人梳洗時,滿頭間珠翠。豈知兩片云,戴卻數(shù)鄉(xiāng)稅。”入畫此時有些饑腸轆轆,兩人牽著馬在街上行走“郡主,這兒有家客棧我們今晚住這兒吧”慕苡柔趕緊一巴捂住入畫的嘴,“噓,都說不能這樣稱呼了,我們不能暴露行蹤”,入畫點點頭,慕苡柔瞧著對面就有家客棧道“我們今天就先住這兒吧”兩人朝迎陽棧走去,馬奴接過馬,客棧的老板十分精明,一看新來的這二位穿著打扮是非富即貴趕緊迎上去。
“二位,是住店呢還是吃飯”老板一臉熱情道,慕苡柔提了提嗓子說道“住店”“好嘞,二位跟我上二樓雅間”兩人跟隨老板上去,老板道“看二位這是遠(yuǎn)道而來?”“老板怎知我”慕苡柔不覺好奇,“看公子衣衫沾染了些茉蕊粉,現(xiàn)在正是城外柳令坡此花盛開的季節(jié),再者聽你口音也不似我們這里的”老板說著推開了門“這就是您的房間這間房是個套間有都可住人”,這老板倒是個聰明之人進(jìn)屋之后慕苡柔和入畫打量了一下房間,屋子設(shè)置精簡,有股清幽之氣,慕苡柔倒是喜歡而且她倆人住一起也方便,看著這二人不語“公子可滿意,”老板問道“還不錯”慕苡柔淡淡一笑答道,“那要是沒有別的吩咐我先下去了,您有事叫人就行”慕苡柔說道“嗯,多謝”老板退了出去…
入畫收拾著行禮,慕苡柔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準(zhǔn)備透透氣,瞧著這街上的行人絡(luò)繹不絕,觀察了一下附近,回首說道“我們先在這住兩天熟悉一下環(huán)境,明天你去打聽一下哪里有出租的宅子,記住要隱蔽一些”“郡主,我”入畫剛想說想到慕苡柔提醒的話自覺捂了嘴巴不好意思的笑了,撓撓頭“這不是習(xí)慣一時難以改正嘛”,慕苡柔解釋道:“我們出門在外不比在家而且這是京城,其一如果讓人知道郡主私自來京都是大罪,給我們按上個刺探朝廷虛實或是勾結(jié)朝廷官員的罪名就麻煩了,再者我也不想給父王惹事生非,現(xiàn)在我們是外地來尋親的,我姓慕單名一個好,你以后稱呼我為公子記住了”。
“是,公子”兩人相視一笑,此時窗戶外傳來吵鬧之聲,“站住別跑”兩人奇奇跑到窗戶邊,只見從遠(yuǎn)處的一群官兵騎著馬狂奔而來,樓下一個人眼看躲不過,便把商販的東西順勢搬到,什么菜品紙傘果子架子散落到了一地,百姓嚇得紛紛跑了,慕苡柔看這這一行人原來是拱衛(wèi)司的,這地方抓人誰擋誰死,只見一人從堵住的貨架上飛過,一腳踢到那人的胸口,瞬間噴出一口血,跌倒在地上。
那人不屑地說道“可真有本事啊”地上的人艱難的爬起來憤怒的說“岳銘,今日我落你手里要?dú)⒁獎幭ぢ犠鸨恪闭f時從背后拿出一把斷刀刺向岳銘,岳銘一個急步閃躲,將那人手臂扭到背后,一腳踢到膝蓋骨,那人瞬間疼得跪下,刀掉在地上,那人還想去撿刀,被岳銘一腳摁在架子上,岳銘拿起撿邊的刀,直接從那人的手臂上串了個窟窿,血流不止,那人疼的哇哇叫,其他的幾人過來拿住那人,岳銘起身擦了擦手上的血。
慕苡柔兩人倚在窗上瞧著這出戲,不忍露出十分疼痛的表情,說了句:“真狠”岳銘聽到人聲抬頭瞧去,那個眼神像是在說再看你就是這個下場,慕苡柔全身打了個冷顫,不好意思地招了招手,露出尷尬的表情瞬間關(guān)上窗戶。入畫說道“剛才那個領(lǐng)頭的眼神像是要吃了我們一樣,比王爺生氣還可怕”苡柔噗嗤一笑“是嗎?不過這小子的功夫倒是不賴”,“那個領(lǐng)頭的長的還挺好看,”入畫一臉花癡地感嘆道“怎么你不怕他一刀子插入你的手上”慕苡柔說著還做了岳銘剛剛的那個插刀手勢,入畫瞬間反彈抽開手懼怕道“我們之后還是離這些人遠(yuǎn)些”。
慕苡柔不語心里想著“那人說這個領(lǐng)頭的是岳銘,那天他正巧路過父王書房,父王與哥哥談話:“皇上雖說念我多年有功,對咱們慕家也是恩寵優(yōu)渥,不過這自古為了鞏固皇權(quán),皇上難免對藩王有所猜忌,如今朝中明爭暗斗,我們要趁此發(fā)展自己的勢力。以防不測,要多籠絡(luò)朝廷的可靠之人為我們所用成為盟友”想來與裴家結(jié)親定是為此?!睒窍聨兹俗プ吣侨?,岳銘便一同離開。
詔獄內(nèi)陰森恐怖,牢房里都是犯了重刑之人,有的橫七豎八的躺著,有的人好似剛受過刑法滿身皮開肉綻,全身都是血被一路拖著扔進(jìn)牢房,周圍死氣沉沉,偶爾傳來幾人的疼聲,氣息奄奄,像是鬼索般撓你的心口,昏暗的詔獄內(nèi)只通道口墻壁上方一個小小的窗口折射出一點光亮,活人都沒有見過地獄是什么樣子,可這個地方和地獄沒什么差別,令人聞風(fēng)喪膽,進(jìn)來這個地方想要出去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尸體被抬出去。
此刻審訊室的老虎凳上綁著從街上抓住的那人,那人已經(jīng)被疼昏過去了,身上的血汩汩直流,岳銘進(jìn)來問道“招了嗎”手下心虛的道“還未”岳銘在刑具旁邊一臉認(rèn)真冷漠像是給人挑選著什么禮物說了句“廢物”“屬下無能”手下怕的雙腿打顫,不要說是進(jìn)了詔獄的犯人,就是在這里的下屬都對岳銘避而遠(yuǎn)之,岳銘拿起一把鋒利的斷刀,轉(zhuǎn)過身去說“弄醒他”一個手下便舀起水潑到那人的身上,這水專門用來審訊犯人的,尤其潑到傷口上面疼痛難忍,猶如萬千蟲蟻在身上爬,腐蝕你的身體,那人瞬間痛醒,岳銘不緊不慢走到跟前拿著刀在那人身上比劃:“你今日若是不招,我便陪你玩?zhèn)€游戲,讓人將你的腸子拉出綁在馬腿上,然后馬向遠(yuǎn)處跑一跑,這馬一跑腸子就被抽出了,人也就一命嗚呼了?!?p> 岳銘好似在闡述一件很好玩的事,那人聽到此處聲音顫抖著斷斷續(xù)續(xù)的說“我說…我也是奉命行事,與我接頭之人每月初二十五會在橋東出現(xiàn),但每次來人都不一樣,我們有個接頭暗號,叫”還未說完只見那人翻著白眼,口吐白沫,身子顫抖不已,岳銘也詫異道“怎么回事?”那人瞬間沒了氣息“大人死了”旁邊的人測了一下鼻息,岳銘追了兩個月好不容易有個有用的線索還斷了,他憤慨的攥緊了拳頭,將刀扔在了地上…
兩袖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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