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死了?怎么死了的?”
即便齊福是修行者,但他在聽到這個消息后還是情不自禁地接連問出三個問題,甚至忘了剛才丫鬟已經(jīng)說出了淮王的死因。
丫鬟被齊福的反應嚇了一跳,連忙瑟生生地回答:
“就在半個時辰前,淮王舊疾復發(fā)病故,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裝進棺槨里了!”
齊福聽后讓開身位,放丫鬟離開。
舊疾復發(fā)?
齊福想到自己一個月前之和付松明一起接受淮王封賞的場景,那時淮王的臉色確實不太正常,但當時齊福只以為是沒有完全恢復,所以也就沒有放在心上。
結果沒想到那是暗疾,積累到現(xiàn)在瞬間爆發(fā),直接要了淮王的命!
齊福輕嘆一口氣,心中感嘆凡人的生命真是脆弱。
他走了兩步后,發(fā)現(xiàn)付松明也臉色古怪地朝他走來。
“你也知道了?”齊福問。
付松明點了點頭,猶豫了下后說:“這應該不算是我們護衛(wèi)不力吧?”
“不算,我們的任務是尋找被監(jiān)天輪標注出的異常,保護淮王只能說是順便而為,更別提他是因自身原因病故的!”
付松明嘆了口氣,事情的發(fā)展大大出乎了他的預料。
他原以為他和齊福進了京城,然后等皇帝召見了,他倆就同淮王一起進宮,再趁機找出靈氣異常的原因就完事兒。
結果不曾想,先是冒出了根本不應該在這寶相國活動的革新派蠱師,現(xiàn)在更是連淮王都直接死了!
而且淮王還不是被什么偷襲下毒致死,是死在了自己的舊疾上!這運氣也太背了!
淮王一死,他和齊福怎么進宮?
偷翻進去?風險太大了!
“咱們接下來怎么辦?”付松明沒有頭緒,只能朝齊福問道。
齊?,F(xiàn)在已經(jīng)平復心緒了,他沉默著想了會兒,說:
“去找趙子慶試試?”
“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备端擅鲊@了口氣后輕聲說道。
兩人找到趙子慶的時候,他正被一群人圍著,看那樣子似乎是在繼承淮王的王位!
付松明見到這一幕,突然明白為什么淮王要把趙子慶帶上了。
之前他其實就疑惑過這個問題,因為對于一地藩王來說,進京面圣是一件有不小風險的事情!
所以藩王們一般會在臨行前跟家里交代好繼承人,免得萬一自己被扣在京城后封地群龍無首。
現(xiàn)在看來,淮王對自己的身死怕是早有預感,所以才將趙子慶帶上,以防萬一。
付松明想到這里,再次嘆息了一次。
齊福默默注視著這一切,沒有說話。
趙子慶完成儀式繼承了王位,就被一群人簇擁著去看老淮王最后一面,之后老淮王的棺槨便在一眾親衛(wèi)地護送下,被運出了府邸。
齊福和付松明在這個過程中聽到了丫鬟們地討論,她們說這是老淮王的意思。
老淮王在彌留之際,將王位交給了趙子慶,然后交代讓趙子慶代替他進京面圣,而他的尸首則要在不腐之前回到故鄉(xiāng)。
齊福不知道這是沛山郡的習俗,還是別的什么原因,反正這一陣事情忙活下來,已經(jīng)是后半夜了。
等趙子慶送完了老淮王的棺槨回來,這時的府邸已經(jīng)重歸平靜。
京城的繁華不是沛山郡能比的,即便此刻是深夜,城中依舊有不少亭臺閣樓亮著燈火,老淮王的死去沒有對這京城造成任何影響。
齊福和付松明又等了一會,估摸著趙子慶應該處理好自己情緒后,才來到他居住的房間。
兩人敲門,趙子慶過了一會兒后才打開房門,他看到兩人,臉上沒有什么意外,側身將齊福和付松明請進房間。
房間中有一股淡淡的酒味,看來剛才他正在喝酒,也是,父母的離去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個巨大的打擊!
“節(jié)哀?!?p> 付松明率先對趙子慶說道,他說完齊福也跟著補了句。
趙子慶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然后轉身從柜子里拿出兩個酒杯給二人倒上。
“后面是你代替你父親進宮面圣嗎?”
齊福接過趙子慶遞來的酒杯,然后小聲地問道。
“嗯,父王跟我交代過了,進宮以后我會幫你們找個由頭放你們自行離開,不過之后的事情,我就幫不了你們了?!?p> 齊福聽到趙子慶的話,目光凝聚,問:“你知道我們要干什么?”
趙子慶搖了搖頭,說:“不知道,這些事情都是父王交代的?!?p> “齊兄,今晚就不談這些了,來!喝酒!”
付松明對齊福說道,然后主動同趙子慶碰了一杯,沒有勸什么。
齊福想了下,然后也端起酒杯同趙子慶碰了一下。
他知道趙子慶不一般,但他到現(xiàn)在也無法確定,趙子慶此刻的凡人身份究竟是裝出來的,還是沒有覺醒的原因。
如果是沒有覺醒那還好,但如果是裝出來的,那齊福就得對老淮王的死有些別的想法了。
畢竟依趙子慶夢中那句大呵的恐怖程度,他不應該對老淮王的死一無所知,甚至應該提前預料到才對!
“生死有命,老趙,你想哭就哭出來吧!”幾輪酒下肚后,付松明對趙子慶開口勸說。
趙子慶看著付松明,輕輕一笑表示感謝,然后說:
“謝了,不過我哭不出來,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命,這就是父王的命。”
付松明愣了一下,但他看起來卻并不是很開心,反而有些怪聲怪氣地開口:“那你還挺豁達的?!?p> 趙子慶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齊福一直注意著趙子慶的表情,他發(fā)現(xiàn)趙子慶的豁達并不是裝出來的,他連眼眶都沒有紅過,也不存那種親人離世后應有的恍惚,他似乎真的是沒有半點悲傷!
在趙子慶說了那句話后,付松明便沒了什么喝酒的興致,簡單聊了幾句后面進宮的事情,然后告辭離開了。
齊福本就不想和趙子慶扯上關系,現(xiàn)在事情說完了,他自然也跟著告辭。
付松明離開趙子慶房間的時候的時候,突然仰頭看著天上的星光,笑著說:
“我還以為是性情中人呢!”
趙子慶倒酒的動作頓了一下,然后輕輕一笑,沒有反駁什么。
齊福自然更不可能說話,只是快些領著付松明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