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當空,頃刻間無邊無盡的陽光投灑在翠綠的草原上。青草無力的癱坐在土中,昆蟲躲避在草木的陰影。
這片草原叫做血月草原,是血月地山嶺與城鎮(zhèn)的交界地。
草原以東,是崇山峻嶺,里面多是些落后的村落,其中野獸橫行,多有獸災;草原以西是一片寬廣的平原,人族昌盛,血月地最大的宗門血月宗的總部便在西方內(nèi)陸。
而清風城便是山嶺與平原的守門人,在抵御獸災中更是中流砥柱的作用。
相傳在很久以前,清風城沒有建立,內(nèi)陸還是戰(zhàn)火連天時,山嶺中誕生了一頭盛花境的獸王。
這頭獸王強悍無比,體內(nèi)的本命道紋更是高達八紋,輕易就可使天地異變。
最明顯的就是將月亮染成紅色,紅色的月亮可以激發(fā)山嶺中野獸的獸性。
隨后獸王引發(fā)了一場史無前例的獸潮,將內(nèi)陸幾近摧毀。那時每天晚上都會出現(xiàn)紅色的月亮,野獸每到夜晚也會實力大增。
后來一群修煉星月與血骨的修士出現(xiàn)了,其中一位有盛花巔峰的修士,更是祭出了八紋的血月紋來抵消獸王的本命道紋。
隨后修士一同在這片草原圍殺獸王,相傳一共去了三位盛花,九位結葉,但最后只有那一位修士回來,他就是后來的血月老祖,這片草原也被成為血月草原。
這群人帶領人族反攻獸族,將獸族徹底趕回到了山嶺中,獸王也被徹底斬殺。但獸王臨死前將本命道紋融入東域天地,讓每兩百年年都會出現(xiàn)一次血月之夜。
只不過普通的凡人甚至低境界的修士都很難活過兩百年,于是血月之夜逐漸就只有高階修士或者大家族中的長老才會知曉。
隨后血月老祖便成立血月宗,分別有星月和血骨兩大傳承,并逐漸統(tǒng)一內(nèi)陸,一致對外隨后血月老祖在這片草原設置了一座清風城,來防備再可能出現(xiàn)的獸潮。
后來城鎮(zhèn)中的星月傳承越來越多,最后干脆就開設了一處分宗,取名為星月宗。
“喂,你!過來把這個搬到前車上去…”
“來個護衛(wèi),這匹馬不走了…”
“怎么回事,你個流浪漢不想活了是吧…”
…
一望無際的草原上,一陣嘈雜的談論聲打破了炎熱午后草原的寧靜。
“都打起精神來,馬上就進到血月草原了,別讓野獸把貨叼跑了!別忘了前段時間在王家村鬧的狼災,草原上最多的可就是狼了。還有你們…”
張家鏢隊的掌柜頂著烈日向鏢師們訓著話,車下有十幾個鏢師,大多是道種中期的修為,其中兩三個還打著哈切,似乎午覺剛剛睡醒。
還有幾個鏢師身上包裹著一層水膜,渾身散發(fā)著淡淡的靈壓,正幫他們抵御著狠毒的烈日,他們分明是道種后期的修為。
訓話的掌柜雖然是道種中期,面對下方的修士卻好不留情,當著眾多修士的面將幾個打哈切的鏢師罵的狗血噴頭。
而鏢師們也是相互笑了笑,畢竟一起共事了幾十年,他們都很清楚掌柜的脾氣。每動手打人,就沒有啥要緊事!
待到掌柜訓完話,一個侍衛(wèi)附在掌柜的耳邊輕輕說了幾句話,掌柜點了點頭,隨后侍衛(wèi)帶著一個15、6歲的少年來到掌柜面前。
“這就是那個新收留的流浪漢?”
掌柜一邊說,一邊上下打量著來者,隨后還暗自催動靈力,感受起來者的靈力狀況。
只見眼前的少年穿著破爛,手腳不見肌肉,但身體挺拔有力。臉色黝黑,嘴上掛著憨厚的笑容,但眼神清澈無比。
在掌柜的感受中,少年身體內(nèi)雖然有靈力傳出,但忽強忽弱,十分紊亂。
“看來確實是個流浪汗,沒有人教他靈力的運轉?!闭乒癜底韵氲健?p> “大人行行好,俺村里讓野狼給偷了家,村里沒有天師護村,小的只好來流浪了!見大人商隊這么大,俺也有小把力氣,就讓俺隨便干啥事就好!”說著少年就要向下跪去。
掌柜使了個眼色,一旁的侍衛(wèi)便拉住了已經(jīng)彎腿的少年。
“來歷查清楚了嗎?”掌柜問道。
“張掌柜,查清楚了,就是前邊鬧狼災的王家村,來歷沒問題!”侍衛(wèi)說著,不著痕跡的踩了少年一腳,少年立馬應和著“對、對,張大人,俺就是王家村來的。”
張掌柜聽畢便轉過身,不再看侍衛(wèi)和少年,向車隊頭走去?!白屗阶詈竽莻€車子去吧。”
聽到這句話,少年不由得抬了抬眉毛,侍衛(wèi)也暗自長出一口氣,一邊行禮一邊回應“好的,掌柜咱這就…”
見張掌柜徹底消失在兩人視線中,侍衛(wèi)立馬收起了笑臉,隨后又露出一臉嚴肅而冷漠的神色,居高臨下的看向少年。
“這下事也辦成了,你可以去最后的車子當侍衛(wèi)了?!?p> 侍衛(wèi)頓了頓,湊到少年耳邊低聲說到,“從今往后,咱們互不相欠,你別說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
隨后伸出手,向少年招了招。
少年連忙堆滿笑容,從懷中掏出一枚玉幣,放到侍衛(wèi)的手中。
回復到,“沒問題,王隊長!我王鳴不會給您惹事!”
王姓侍衛(wèi)聽到后點了點頭,將一塊石牌交給少年,轉身就要離開。
“對了,”忽然王侍衛(wèi)又轉過來,“你去到的車子里有個姓劉的,你最好不要招惹他,惹到他我可是不會給你出頭。”
叮囑完后,也不等身后有沒有回應,王侍衛(wèi)就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看著王侍衛(wèi)逐漸消失在自己的視線,少年便收起了臉上討好的笑容,“想偷偷混進來,可真是不容易啊!”
隨后少年看向周身一車車的貨物,不禁瞇了瞇眼睛,一道白光忽然閃出,“這個車隊還挺大,里頭肯定有什么好東西?!?p> 但少年又搖了搖頭,眼中的白光隨即消失,“可惜我實力還是不夠強大,只能看看了…還是太弱小了啊!”
這個少年正是從森林中出發(fā)前往城鎮(zhèn)的李凡,李凡在商隊后面跟了幾天,本想直接找到掌柜,接著道種后期的修為直接成為鏢師,光明正大的加入鏢隊。
但半路殺出的星月宗修士卻打亂了李凡的計劃,因為擔心那兩個修士可能有追蹤氣味的手段,認出自己是村子的村民,李凡只好放棄了原本的打算。
最后只能找機會見了侍衛(wèi)頭子一面,給了從地下室找到的幾枚玉幣,這才和侍衛(wèi)串通好,在掌柜面前演了這一出戲,成功以流浪漢的身份進入到商隊。
從車頭走到車尾,整個商隊李凡都盡收眼底。
在李凡的感應中,除了車頭有一股孕生、兩股抽芽的氣息,其余的侍衛(wèi)都是道種境界的修為。而相對于自己的靈力,他們的靈壓都遠遠低于自己。
“看來這個鏢隊的整體修為并不高,如果那兩個宗門修士沒有攪局,說不定我還可以撈點好處!可惜了…”
“不過這塊玉佩確實有用,看起來掌柜沒有發(fā)現(xiàn)我是道種后期的境界…“李凡一邊走,一邊摸著被藏在衣服底下的玉佩。
不知不覺間李凡已經(jīng)走到了車尾,跟了車隊幾天,尤其是跟在車尾,李凡早就打探清楚車尾的實際情況了。
車尾的鏢師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但似乎都是像李凡一樣的流浪者。有一個身強體壯的男子是這里的老大,每到一天的飯點時總會聽到小孩子的哭聲,因為男子會搶奪其他人的事物。
而其他車隊的侍衛(wèi)仿佛十分默契,都對車尾發(fā)生的事情視而不見,任憑那一個男子去剝削其他人。
盡管李凡跟在車隊幾天,但有一件事他仍想不明白:
“總而言之,車尾的護衛(wèi)是由流浪者組成的??墒?,商隊為什么會放任一群流浪者,去看護自家的貨物?他們就不怕我們偷了貨物后逃跑嗎?”
“為了選拔忠心的部員?那為什么不制止那個姓劉的行為?連飯都吃不上又怎么會忠誠?”
思索了一陣,這件事李凡仍一頭霧水。不知是因為自己生性多疑的原因,李凡總覺得讓外人加入單獨編成一隊,總有著說不上來的奇怪。
“喂,你!干什么的!”忽然一聲喊話打斷了李凡的思考。
李凡抬頭看去,只見一位四五十歲的老人握著一桿長槍,雖然穿著襤褸,但握著槍的動作卻異常熟練。他此時周身有淡淡的靈力散發(fā),正警惕的看著自己。
李凡瞇了瞇眼睛,心底已經(jīng)感應出老者的修為,“道種中期嗎…這架勢好像是個練家子!”
見李凡沒有立即回答,老者又大聲喊了一句,“后面是新增的十隊,沒有掌柜的命令,外人不能進入!”
李凡不慌不忙的舉起石牌,“我是十隊的新成員,在下名叫王鳴,還請放我過去?!?p> 老者仔細的打量了李凡的石牌,確定無誤后才放下長槍,“行,那你過去吧!”
等到李凡走到第十個車子周圍后,老者不禁搖搖頭,低聲說到,“多可憐的娃!又一個人要被那姓劉的欺負了…”
隨著李凡進入十隊的領地,李凡也將車隊中的景象盡收眼底。
車隊有五個人,一個與李凡同樣大小的少年正趕著馬,在他懷中還抱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正在熟睡。女孩雖然衣衫襤褸,但臉色紅潤,但少年卻面容憔悴,顯然是營養(yǎng)不良的表現(xiàn)。
在馬車旁邊是一位中年的婦女,穿著倒是很整潔,此時正坐在馬車的邊上休息。見李凡進入車隊,不由得向李凡的方向看過來,眼神中充滿了猜忌與厭惡。
而還有一個體態(tài)臃腫的中年人正橫躺在馬車上,一個人便占據(jù)了馬車車棚形成的陰涼,正在撥弄著發(fā)梢,似乎在偷懶。
而李凡看見這個中年人,不由得皺緊了眉頭。因為這個有點油膩的大叔,竟然是個道種后期的修士!
而看見李凡走進車隊,中年人也起身向李凡看去,隨即向李凡走來。
一旁的婦女見狀,竟露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神色。
“呦,小子!你是新來的嗎?”
中年人站在李凡的面前,一邊上下打量著李凡,一邊露出不懷好意的笑容,隨后一股道種后期的靈壓向李凡席卷而去。
李凡似乎沒有感受到這股靈壓,只是回之以笑容,只不過這個笑容更加自然。
“咱叫王鳴,新加入十隊,有兩把力氣?!?p> 中年人看見李凡不為所動,不禁的笑了出聲,“有意思…我叫劉不凡,希望之后你也能有現(xiàn)在這么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