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是我的勝利…”
王鳴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生命的氣息,渾身潔白的他如同雕塑一般佇立于此,沐浴月光。
李凡在他的身下大口喘氣,看著手中散發(fā)著靈力的白花,臉上流露出抑制不住的喜悅。
“果然和我預(yù)想的一樣,本源之花盛開之時,夢囈化的人就會徹底死去,最后一身道紋會被本源之花吸收。”
李凡從王鳴夢囈化異變開始就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同時也制定了一個最困難,也最簡單的方案,那就是——拖。
李凡經(jīng)過夢衍空間已經(jīng)知道,患夢囈者會激發(fā)出超越以往的戰(zhàn)斗力,王鳴一開始扭曲但強大的表現(xiàn)便是代表。
但夢囈者的最終歸宿,一定是被本源之花吸收靈力,最終消散于天地之間。
當李凡看見王鳴胸口處白花的幻影時,更是確定了這一想法。
于是,只要能拖到王鳴胸口處的本源之花盛開,那么李凡就能活下來。
只不過李凡沒有想到,王鳴居然隨著夢囈化逐漸加深,可以調(diào)動的靈力也不斷增多,最后李凡甚至在鬼門關(guān)上走了一圈。
看著王鳴保持出拳的姿態(tài),李凡仿佛還能感覺到王鳴那一拳的兇猛,心中頓時升起一陣后怕。
但看著已經(jīng)不再動彈的王鳴,李凡笑了笑,將害怕拋擲腦后,低頭觀察起來手中的白花。
“花朵比天師的要小一號,花瓣也要少一片?!?p> 可能是因為有上一次被侵染的經(jīng)歷,讓李凡這次面對本源之花也能保持理智。
“但這朵花上卻有兩條符文,一道銀白,應(yīng)該是王鳴的月光紋;另一道紫色,應(yīng)該就是王鳴爆發(fā)出的紫色雷電了?!?p> 李凡回想起在夢衍空間中看到的資料,不難推斷出紫色的道紋是王少的本命道紋,王鳴臨死前的執(zhí)念喚醒了被夢囈侵占的道種,于是本命道紋便主動與本源之種融合,化作了王鳴新的力量。
“而王鳴之所以會攻擊我,應(yīng)該是他臨死前的念頭只有‘殺死李凡’,所有這就成為他的本能…真是狗血??!”
李凡想起前世小說中臨陣爆種的主角,又看了看化作光點,正在緩緩消散的王鳴,搖了搖頭,又順手將王鳴別再腰間的令牌拿走。
“夷,這枚玉佩也不對勁…”
李凡忽然發(fā)現(xiàn)王鳴胸口處佩戴的一枚青綠色的玉佩,竟然可以屏蔽掉自己的感應(yīng),于是也將摘下,起身向村長家廢墟走去。
一道聲音從李凡的口中傳出,回響在已成廢墟的村落上。
“管他是不是主角…活著,就是勝利!”
李凡身后,那只白鳥歪著頭看向李凡消失的方向,隨后拍了拍翅膀,起身消失在天邊。
月光深幽,星光閃爍,二者一同從天穹處投下光芒,合力將無邊的黑夜驅(qū)逐。
但就算月光多么深邃,星光多么寬廣,總有一些黑暗無法被照亮。
就在李凡剛剛在驚險的生死博弈中勝出,正懷揣著勝利的戰(zhàn)果,在廢墟中尋找地下密室中時,西面的山林中卻又演繹著一場追捕與逃亡。
“賈師兄,小心右邊!”
咻!咻!咻!
隨著譚問柳的驚呼發(fā)出,三道幾近透明的風刃從兩人身后發(fā)出,在空中飛行時又從一種不可思議的角度從右方射向賈生。
“可惡…這畜生…”
賈生渾身沾血,原本寬大的黑袍此時也被風刃切開了幾道口子,不少口子中還在滲出鮮血,讓此時的賈生顯得狼狽不堪。
尤其是腿上一道猙獰的抓痕,盡管有一層靈力附著在傷口表面,但還是止不住的滲出鮮血。
賈生艱難的看了一眼射來的風刃,頓時長刀出鞘,一陣幽藍色的道光飛舞在他的身前,將飛來的兩道風刃齊齊切碎。
“不好…”
但就在賈生一鼓作氣,想將第三道風刃一同斬斷時,身后的獅狼獸卻出現(xiàn)在了賈生左邊,一只巨掌猛然拍出。
巨掌為之,賈生卻已經(jīng)感覺到一陣強風迎面吹來,周身的樹干甚至被齊齊吹斷。
“風墻,庇護!月芒,追捕!”
忽然,獅狼獸的巨掌仿佛拍上了一道無形的墻壁,隨后一道半米寬的月芒劃破空氣,向獅狼獸飛來。
獅狼獸見此,反而借著風墻的反沖力一陣暴退,躲開了月芒的攻擊。
“賈師兄,沒事吧!”譚問柳揮手將風墻散去,落在了賈生的旁邊。
此時的譚問柳也一身狼狽,原本點綴著星星的黑袍也已經(jīng)傷痕累累,一頭秀發(fā)此時也只是胡亂的披在肩頭。
“一點小傷,無傷大雅…還是先逃出這片森林…”
賈生看了看身上又多出的幾道傷痕,回頭看見獅狼獸仍在不遠處死死的盯著自己,便強行提上一口氣,再度飛奔。
看見賈師兄如此難堪,譚問柳不免生出一股愧疚之意。
“都怪我,要不是我那時手下留情,也不會被那獅狼獸偷襲,也不會讓賈師兄舍命來保護我了…”
“好了,也是我沒有注意到那頭畜生,咳…竟然有一枚御風紋…”
譚問柳看著賈生腿上的那一道傷痕,不由得想起剛剛賈生舍身救她的場景。
當師兄妹二人返回坐騎處時,譚問柳還沒有從一天的血腥中緩過神來,只是失魂落魄的跟在賈生身后。
“小心,柳師妹,附件有血腥味?!焙鋈?,賈生將右手按在腰間的刀柄上,警惕的打探著四周。
“???”譚問柳連忙打起精神,順著賈師兄的方向觀察起了周圍。
“對啊,我們的坐騎怎么不見了?難不成獨自飛走了嗎?”
在譚問柳的記憶中,她們到達村莊乘坐的飛鳥便是在此處歇息。而飛鳥是宗門專門的馴獸師馴化,本身修為便有孕生巔峰,忠誠自不用說。
雖然沒有攜帶道紋,但起碼遇見野生孕生境的野獸都可以周旋一番。
“問柳,你不是有操縱靈獸的道紋嗎?感應(yīng)一下!”
“哦!對??!哈哈哈…”譚問柳頓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后便閉上眼睛,感受起靈獸的方位。
“好像在山上面不遠…”冥冥中譚問柳感應(yīng)到靈獸的氣息從上方傳來,但時隱時現(xiàn),十分微弱。
“那好,趕緊找到它回宗門吧,再拖下去就不安全了?!?p> 但是當賈生和譚問柳找到坐騎時,他們發(fā)現(xiàn)原本的巨鳥已經(jīng)被肢解,正在被一頭獅狼獸其分而食之。
尸體上密密麻麻全是細小的傷痕,頭部更是有一道巨大的裂口,從頭骨劃到眼睛。
“小心!”隨即賈生手中的長刀出鞘,淡淡的幽光開始匯聚在刀刃之上。
“我明白。”譚問柳也隨即拔出一柄長劍,默默匯聚靈力,一陣強風附著在劍刃之上。
嗷嗚!
獅狼獸聽到身后的聲響,隨即回過頭來,揮舞著閃著寒光的爪牙,猛地向賈生沖過來。
“來的好!”
只見賈生暴呵一聲,獅狼獸撲到賈生時,賈生頓時化作點點星光消失在原地。
“御風紋,囚籠”,譚問柳周身道紋匯聚,旋風在獅狼獸周身化作一道道繩索。
“星牢紋,束縛”,賈生也隨之打出一道星光,化作鐵鏈拴住獅狼獸的四肢。
頓時,譚問柳御清風,賈生駕馭星光,一齊化作牢籠將獅狼獸團團困住。
獅狼獸被禁錮住了四肢,雖然用力拖拽,但怎么也無法掙脫。
獅狼獸見無法掙脫,眼神中不禁透露出一絲焦躁,身軀也開始匯聚靈力,周身開始刮起微風。
“御風紋,化劍”,譚問柳趁著獅狼獸還沒有掙脫,便快步走到獅狼獸前方,高舉劍刃正要給獅狼獸最后一擊。
嗷嗚!
誰曾想獅狼獸竟露出了求饒的聲音,眼神中流露出一種人性化的神色。
譚問柳看見獅狼獸的眼睛,不由得想起白日里倒在自己劍下的村民,手中的長劍頓時懸停在了空中。
就在譚問柳猶豫的瞬間,獅狼獸忽然暴起,掙脫開了眼前的束縛。沒等譚問柳反應(yīng)過來,獅狼獸凝聚出一道巨大的風刃向她襲來。
“小心!”
賈生第一時間推開了譚問柳,但自己卻被風刃割開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
“賈師兄!”
之后師兄妹驚訝的發(fā)現(xiàn),眼前的獅狼獸竟然可以使用一枚二紋的御風紋,憑借著這個道紋以及樹林的地域優(yōu)勢,加上賈生的傷,漸漸的師兄妹落入了下風,不得不逃走。
頓時又是兩枚風刃襲來,賈生和譚問柳不得不連忙躲避。
“可惡…”,賈生看著不遠處游走的獅狼獸,不得不舉刀擊碎了幾道風刃,在心底默默念叨,
“馬上出山了,等到了山外應(yīng)該就可以擺脫掉他了…”
于是兩人一獸又開始了追逐,獅狼獸看著狂奔的二人并不著急,反而一副貓捉老鼠的神態(tài)緊跟在二人身后,時不時的發(fā)出幾道風刃。
隨著地上的落葉越來越少,眼前的視野也越來越開闊,賈生和譚問柳二人終于離開了山林,來到了一道開闊的地帶之上。
嗷嗚!
身后的獅狼獸見獵物離開了自己的地盤,只是發(fā)出一聲威脅性的低吼,便一步步的向后退去,直至消失在師兄妹的視野中。
“呼!終于安全了!”,看著獅狼獸消失在山林邊緣,賈生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
“哈…哈,來時的坐騎被襲擊了,那…我們怎么回宗門啊…”
譚問柳稍稍喘了口氣,看見賈生癱坐在地上疲憊的樣子,不好意思的向賈生問道。
賈生指了指前方的森林,“穿過前面的森林,有一個大草原,是血月草原,雖然有點危險但穿過草原就可以回到宗門了。”
賈生隨后稍稍用靈力覆蓋在受傷的傷口處,強忍著痛意站起身,想繼續(xù)趕路。
誰知腿上的肌肉忽然痙攣,賈生一個踉蹌就要跌倒。
就在賈生快要摔倒時一雙小手扶助了賈生,譚問柳將賈生扶在身旁,讓賈生靠著自己的肩膀,支撐著賈生走了起來。
“賈師兄,你已經(jīng)幫了我太多,現(xiàn)在就讓我扶著你走吧…”譚問柳扶著賈生向草原走去。
賈生愣了愣,還是沒有說什么。聞著譚問柳身上傳來的體香,賈生臉上忍不住的泛起了一縷紅光。
見賈生沒有拒絕,譚問柳也不好意思的將臉別過,只是時不時的偷看賈生一眼。
月光下,兩人相互攙扶,相互倚靠,沿著彼方的大道越走越遠,直至被遠方的黑暗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