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戚平安隨口應(yīng)道,說完又擔(dān)心林祁不高興,再言:“也不是每天都去,偶爾,偶爾去一趟?!?p> 林祁但笑不語。
戚平安趕緊換了話茬:“對了,殿下,說起那幕戲,下官記起一件事來!最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不少人都在傳言說那仁德公子是五殿下?!?p> 他摸著下巴喃喃:“下官也就漏了幾幕戲沒看到,不知可是錯過了什么重要信息。”
想到這,他手握拳在桌上猛地一敲,震得杯盞清脆一聲。
林祁掀起眼皮看他。
他憤慨吼道:“若不是那個小侯爺每次見了我就非要刁難我,不允我進去,我才不會落下這么重要的信息!”
后面的話,林祁都沒聽進去,他盯著杯盞中浮浮沉沉的茶葉,陷入沉思。
從那日春日宴的表演來看,池青、時芥、白棠、沈矜霜這幾人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林梧不像是被提前安排好的,反倒像是上去救場的。
而在這里頭,池青占了統(tǒng)籌之位。
她既得重生,必然是要復(fù)仇,壞他的婚事是如此,以仁德公子為引子,為林梧造勢亦如此。
“這迎星坊就小侯爺一人當(dāng)主嗎?可有什么二把手?”林祁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戚平安回想了一番,道:“還真的有!聽聞有個二把手,主幕戲的排演和旁的事宜,但整日只在三樓,不常下來待客。有人說是男的,也有人說是女的,下官倒是沒見過。”
“這樣啊?!绷制钣朴茟?yīng)道。
池青,你的本事就僅限于此?
縱使你為林梧攬了這些平頭百姓的心,又能有幾分份量?
你既然這么喜歡操縱民言,那不妨嘗嘗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
祭祖當(dāng)日,返途。
旌旗高揚,華蓋徐徐。林祁率行,坐于高頭大馬之上,威風(fēng)凜凜。
“報!”前頭的侍衛(wèi)突然返程來報。
林祁面無表情,揚手,車馬止步。他問:“何事?”
侍衛(wèi)回稟:“稟殿下,前頭路上,有一塊石板攔路!”
“石板攔路?什么樣的石板?”林祁再問。
侍衛(wèi)面露難色,驀地跪地:“石板上寫了大逆不道之話?!?p> 林祁垂眸,“去看看。”
他下馬走去,只見來時平整的地上憑空多了塊斜斜插在地里的青石板。
不少侍衛(wèi)議論紛紛:“來時可是沒有的。”
“可是天命?”
“老天爺顯靈了?”
……
聽著騷動低語,林祁勾起唇角,隨后叫侍衛(wèi)將石板挖了出來。
石板平置于地上,眾人得以看清,其上用紅墨勾了八個字:“反賊還魂,有違天道?!?p> 眾人面面相覷。
——
“祭祖這事,祁兒辦得不錯!”
御書房內(nèi),幾位皇子排排站著,聽著皇上對林祁的嘉獎。
與林祁并排立著的林瑜冷眼瞧著,隨后拱手進言:“父皇,兒臣聽聞四弟在回京途中遇到了件事情?!?p> 不等皇上回復(fù),林瑜接著道:“四弟……你怎么沒同父皇稟報???四弟啊,這遇到事啊,還是要大膽地說出來,免得旁人還以為你是故意瞞報?!?p> 他冷笑著瞟了林祁一眼。
一聽這,皇上立即詢問:“是何事?”
事情這么突然地被抖落出來,林祁絲毫不慌。
消息是他故意透給林瑜的,要的正是讓他在這大殿之中提出來。
一切盡在他的掌握中。
不得不說,林瑜這人,還是光長年紀,不長智慧。
“稟父皇,此事有蹊蹺,而且,說出來,恐是令弟弟們擔(dān)憂害怕,原本,兒臣是想著稍后與父皇單獨商議,待父皇做決斷,不成想,竟叫二哥搶了先。兒臣這里的消息傳得這樣快,一下就傳到了二哥的耳朵里?!绷制畈惠p不重地解釋道。
言下之意,林瑜在他身邊安插了眼線,時刻洞悉他的一舉一動。
林瑜頓時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瞥了林瑜一眼,皇上收回視線,望向林祁,語氣不善,“先說是何事?!?p> 林祁回身,交代侍衛(wèi):“把東西呈上來!”
等石板的間隙,林祁娓娓道來:“稟父皇,兒臣在回京途中竟偶遇了一塊石板,石板上寫了些詭異之語?!?p> “是什么?”皇上話聲落地,石板恰好呈上。
侍衛(wèi)們將石板抬至皇上跟前,皇上探起身子看了。
那鮮紅的字跡赫然入眼,他驚地回坐到木椅上。
皇子們都在張望,林梧亦抬眼,見到那句子時一愣,隨即皺起了眉頭。
這說的……是奚音嗎?
倘若是,會是誰借此大做文章?
奚音還魂一事,到底還有何人知曉?又是如何知曉的?
他深深地望著林祁的背影。
只能是他了。
“啪!”皇上氣急,翻掌拍在案上,嚇得四下死靜?!斑@到底是誰在故弄玄虛?祁兒,你可好好查了?”
“稟父皇,兒臣回京后一刻也不敢停歇,一直在查此事,可奇怪的是,無論是石板周圍的土,還是石板,都沒有任何問題,那石板非新制的,土也非新土,就好像……好像區(qū)區(qū)幾日,那石板從土里長出了一般。”
“荒唐!”皇上震怒。
林瑜見狀,立刻幫腔:“四弟啊,你怎么能說出如此荒唐的話來?子不語怪力亂神,這個道理你不懂嗎?”
林祁撲通跪在地上,同皇上行了個大禮,他不疾不徐地再道:“父皇,您聽兒臣解釋,依兒臣所見,此乃祥瑞?!?p> “祥瑞?四弟你可是糊涂了?這是哪門子的祥瑞?”林瑜見縫插針,發(fā)出詰問。
完全不理會林瑜,林祁只抬起臉來望著皇上:“若是當(dāng)真有賊子復(fù)生,那定是有所圖,說不定此時還在謀劃何等腌臜之事!但上蒼提前予了這天機,豈不是為了讓我等提前知曉賊子一事,以作萬全之策,保我永寧安寧?”
這么說來,竟然還有幾分道理。
旁人若當(dāng)真是要借鬼神之說行不軌之事,那也當(dāng)是留下些惡言惡語,而非這等告密之言。
手指搭在桌面,一下一下地敲著,皇上不言的每一瞬,臺下的人都提心吊膽。
誰都難曉帝王心。
林梧亦沒有多言,免得打草驚蛇。
良久,皇上面色凝重地下令道:“祁兒,這件事交由你去調(diào)查,務(wù)必將這個賊子揪出來!”
燕白墨
今日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