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姐著實厲害。在下自愧不如?!闭f罷,林祁緩緩打開色盅。
奚音探上去看,一個六,兩個六……六個六……哎?怎么還有個一?
她定睛一瞧,其中一枚色子竟然被割成了兩半。這是作弊!
“這每一枚色子都是白小姐親自核驗的,看來,這般,是老天爺要幫我?!绷制畈懖惑@地說著。
很明顯,這都是他提前設(shè)計好的!就等著她入套!
奚音仔細回想,依稀想起林祁在色盅合上之前似乎的確有過停頓,但那動作轉(zhuǎn)瞬即逝,她完全沒有在意。
是她太大意了,竟忘了林祁本就是如此卑鄙的一個人!
她怎么會那么蠢!居然相信他會真的堂堂正正地和她比賽?
這樣的結(jié)果,她不能接受!
奚音咬牙切齒:“這怎么能作數(shù)?”
“為何不能?”林祁反問,“規(guī)矩里可沒說,只算六個點子?!?p> “可是……”
不等奚音說完,林祁就以一種極其危險的口吻問道:“難不成……白小姐想要耍賴?”
回首望了一眼,門上映著幾個小廝的身影晃動,似乎隨時就會沖進來將她就地正法。
這是林祁的地盤,林祁愿意陪她玩這一局,已經(jīng)給足了她面子。她不能不識好歹。
小不忍則亂大謀。
抿了抿唇,奚音瞧向桌上那杯酒,心道:一杯而已,該不會有什么問題。
“殿下說笑了,輸了就是輸了,民女自然是認的?!?p> 林祁下巴輕抬示意,沒開口多說一句。
奚音小心翼翼地伸手捏起酒杯,接著仰面一飲而盡,瀟灑利落。
這酒十分辛辣。
她剛要開口說話,卻感一陣頭暈目眩。
腿一軟,她身形一晃,向前栽倒,鉚足了力氣,堪堪抓住桌沿,整個人伏在板凳上。
這已不是醉酒的反應。她驚懼地質(zhì)問道:“你在酒里下藥?”
林祁只笑:“怎么?白小姐未曾料到?”
那暈眩感愈加強烈,好似坐在船上,波浪滔天,晃得人不知今夕何夕。
“救命……”她眼神逐漸渙散,呼救也變成柔弱的喃喃。
不多時,她緩緩閉上了眼。
林祁走來,瞥著地上的女子,就如在瞥一件物什,雖有喜歡之意,只那情感只浮于表面,無法深入內(nèi)心。
于他而言,這是一個完美的替代品。
白櫟清瘦,抱在手中輕飄飄的,林祁輕而易舉地將其打橫抱起,慢慢走向床榻。
春宵一刻值千金,他可要好好享受!
“砰!”驟然一聲,宛如驚雷。
林祁將白櫟放下,爾后回身走出幾步來查看情況。
只見雅間的門被人踹開,兩道身影逆光駐足門口,一人一身玄色,一人水藍,二人身形高大頎長,恍如兩根立竹。
在他們身后,圍了一圈想要上前阻攔的小廝,但礙于那倆人的身份,小廝們也并不敢多靠近。
“奚……”時芥?zhèn)}皇地脫口而出,又迅速壓住。
他匆忙入內(nèi),一面拱手道“希望沒打擾到四殿下”,另一面四處巡查,只肖幾步,他就發(fā)現(xiàn)了床上的奚音,便徑直沖了過去。
林祁皺眉,很是不悅,在瞧見緊隨其后的林梧后,那目光中多了幾分審視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