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的好：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
林皓剛才沖萬舒溫的話，神奇的應(yīng)驗在自己身上。
沒人幫忙。
而且那匹又矮又兇的母馬，死死咬著大腿不撒口。
林皓焦急的朝四周一掃，就看到路兩旁一片翠綠，也顧不得其他，忍著疼，快速下腰狠狠蓐了一把。
碧草青青，混雜著泥土芳香，充滿了自然的生機(jī)。
且經(jīng)過一夜雨水的滋潤，愈發(fā)的碧綠盎然，在陽光下，無數(shù)滴雨露晶瑩剔透，閃耀著誘人的光澤，驟一出現(xiàn)，就吸引住母馬的注意力。
‘唏律律~~’
它撒開口，雪亮的大眼睛，死死盯著林皓的手。
一顆大腦袋，乖巧的隨著他的手轉(zhuǎn)動，完全沒有剛才那副兇殘的模樣。
而且，隨著食物的勾引，它伸出粉嫩的大舌頭，舔舐雪白齊整的牙齒，踏著蹄子，似乎格外的饞。
另一邊。
大腿上傳來的陣痛，讓林皓一陣齜牙咧嘴。
知道這匹馬的本性。
他是絕不會被它現(xiàn)在這副乖巧的模樣所欺騙，于是小心翼翼的將嫩草放到地面。
并且，三步并兩步，快速后退！
繞開這匹惹不起、打不得、又毫無辦法的御賜之馬。
林皓一瘸一拐的靠近萬舒溫，心有余悸道：“幸好本世子急中生智，才逃得一劫，嘶~~疼死我了”
萬舒溫挑眉，嘴角緊繃。
深吸幾口氣，壓著聲音道：“世子，用不用給你找個大夫看看？”
“用！當(dāng)然用！”
“那好，我馬上安排韓計去找城內(nèi)最好的大夫，對了，請大夫需要銀兩，世子你帶錢了嗎？”
“......沒”
林皓臉一垮，憋屈回道。
別說是銀兩，身上干凈的連個銅板都沒有。
木白和他換身份時，根本沒有留下任何錢物，而他也忘了這一茬，現(xiàn)在被人提醒，頓時明白錢的重要性。
至于讓萬舒溫出錢給他看傷，那簡直就是癡人做夢。
他根本不會抱這個不實際的想法。
所謂一分錢，難倒英雄漢！
這大夫......不找也罷！
林皓揉著大腿，一咬牙，下了這個決定。
道：“萬統(tǒng)領(lǐng)，我覺得，我的腿似乎沒那么疼，這大夫不用請了！”
“......”
林皓的前后變化，萬舒溫自是看的清清楚楚。
從而得出一個信息。
這世子......似乎有點兒窮......不對......是落魄！
看來，日子混得并不怎么好。
萬舒溫直接忽略林皓的傷勢，反正說了也白說，而且弄不好自己還得搭進(jìn)去一些銀子，不劃算！
扯開話題道：“咳咳......既然世子身體無恙，咱們進(jìn)城吧。
不過在進(jìn)城前，按照慣例，需要搜查一番！
世子，你應(yīng)該不反對！”
“嗯！”
林皓知道這一點兒逃不過，很是配合。
不多時，那兩個青、白瓷瓶被翻出，他說出這只是尋常吃用的雪鹽。
并且，當(dāng)著萬舒溫的面，分別沾出一點兒出來嘗了嘗，以示清白。
不過，本著懷疑的性格，萬舒溫還是將瓷瓶扣了下來，說是交給武玄司的能人異士再仔細(xì)核驗一番。
林皓自無不可。
反正毒藥藏的那么隱蔽，輕易不可能找得到。
而且，這是他帶來為數(shù)不多的物品，武玄司的人，應(yīng)該不會直接弄壞。
林皓又覺得不保險，于是道：“萬統(tǒng)領(lǐng)，東西給你們了，但身上就這么點兒故國舊物，算是個念想。
所以......你們盡量別給我弄壞了”
萬舒溫想了想，點頭道：“世子放心，還回來的時候，必定完好”
完好？
可并不代表無缺。
林皓自是聽出話中的另外一層意思。
但他沒辦法反抗，畢竟，對方的謹(jǐn)慎也是在職責(zé)之內(nèi)。
......
......
隨著林皓入城，感受到了這個世界的另一面。
叫賣聲~~
吆喝聲~~
爭吵聲~~
一片喧鬧熱鬧之聲，混雜在一起，人來人往，顯得很是繁華。
萬舒溫在一旁為林皓略微介紹，這只不過是長安城的外城，繼續(xù)往里走，內(nèi)城才是武朝的核心區(qū)域。
而且一路上，林皓一行人被很多視線盯著。
林皓明白，這些視線內(nèi)，應(yīng)該有很多都是在打自己的主意。
不。
不是他，而是他身后那匹晃晃悠悠，嘴里不消停，來回咀嚼的御賜之馬。
當(dāng)然，也有小部分人，應(yīng)該是盯著萬舒溫這些武玄司的人，畢竟自己明面上是一國王世子的身份，哪怕國滅了。
但該有的待遇，并不會少。
這就是所謂的‘面子’。
武朝身為雄霸一方，震懾四海的大國，該有的禮儀，必不可少。
“世子，別說本統(tǒng)領(lǐng)不照顧你，給你提個醒！”
萬舒溫聲音略微嚴(yán)肅起來。
林皓本來好奇打量著四周，聞言轉(zhuǎn)過頭來，道：“請講”
“長安城不是那么好進(jìn)的，既然你進(jìn)來了，就要萬分注意！”
萬舒溫說話的同時，將目光放到那匹呆愣愣的母馬身上。
林皓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點頭道：“我知道，我會看好那匹御賜之馬”
“聰明人果然一點就透，再給你一個有價值的消息，從五年前削藩去爵開始，大部分武官已經(jīng)服從，相反，一大批文官卻陽奉陰違。
在他們這些人的背后，有士紳、有世家、有藩鎮(zhèn)各個利益集團(tuán)。
反正整個武朝朝堂上，一片腥風(fēng)血雨、人心惶惶，不是那么好摻和的。
否則，你以為那兩位侯爺會這么容易放過你？
畢竟，身為圣上的擁護(hù)者，又是武官勛貴的領(lǐng)頭人之二，盯著他們的人，太多了”
“多謝萬統(tǒng)領(lǐng)！”
這個消息很有價值。
不。
應(yīng)該說非常非常非常有價值。
林皓瞬間就想明白很多問題。
什么千金買骨馬？
什么武朝駙馬？
這不過是武朝皇帝拋出來的一枚棋子，一枚攪亂渾水的棋子。
這匹馬，是實實在在的利益，用萬舒溫的話來講，可以說就是皇帝扔出來的一個實權(quán)大官，吸引一部分人的注意力。
而他，云國世子的身份，除了和公主門當(dāng)戶對外，并無他用。
但他另一個身份，云夢山弟子，非常有用。
畢竟，以馬喻人，看出武朝皇帝也對他動了心，不，不是對他，而是對云夢山整個學(xué)派動了心思。
以他為棋子。
以他為媒介。
以他為連接點。
間接的與云夢山搭上關(guān)系。
千金買骨馬，買的可不只是他，而是他身后一大群師兄弟。
“真是好算計！”
林皓想明白這點兒，立即明白武朝皇帝的心思。
文官怕什么？
怕傳承！
準(zhǔn)確點兒來說，怕有影響力，且有價值的傳承。
如果木白對自己說的不假的話，所謂的云夢山，擁有百家絕學(xué)的傳承，出世必定引起這些人的關(guān)注。
他這算是一種威懾。
一種對文官集體的威懾。
站在皇帝的地位上來講，就是：你們別逼逼，治國的人才，老子手里有的是，而且，儒學(xué)不行了，咱們一家家換著來，根兒都給你們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