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jù)說,鯊齒的鑄劍師,原本想鑄造一把類似于湛盧一般的仁道之劍,可是最終不知為何,卻鑄造了一把殺伐之氣極重的妖劍?!?p> 韓林一邊講著,紫女韓非以及衛(wèi)莊,也都是聚精會神地聽著。
“而淵虹的鑄劍師則是完全相反,她想鑄造一把屠龍之劍,甚至名字都取好了,就叫做殘虹。”
“淵虹的淵,便是取自如臨深淵的淵,這是一把俠道之劍,淵虹之名,就是要警示持劍之人,當時刻警醒,莫被殺戮蒙住雙眼,俠者,當以劍立心,持劍守心?!?p> “有趣,兩位鑄劍師,竟然同時對于自己的鑄劍理念,發(fā)生了變法,看來,其中有人出了大力啊。”
衛(wèi)莊眼神十分的認真,名劍擇主,每一名劍客手中的名劍,其實都是劍客與名劍之劍的相互成就。
劍客,要了解自己手中的劍,劍,在被揮動的時候,也在與持劍之人交流。
“還有更有趣的?!?p> 韓林看著衛(wèi)莊手中的鯊齒,眼中帶著幾分莫名的神色。
“鯊齒與淵虹的鑄劍師,那一對夫妻,乃是出自鑄劍世家徐家,鯊齒的鑄劍師是徐家的徐老夫子,淵虹的鑄劍師則是徐老太君,而且,這兩把劍,當年正是在百越鑄造而成的。”
鑄劍,尤其是鑄造頂尖的名劍,對于材料要求是和嚴格的,不僅是淬煉劍身的水,還是爐中的炭,乃至是其他的材料等等,都是有著嚴格的要求。
當年鑄造淵虹以及鯊齒的動靜稍稍有點大,百越之外察覺不到,可是身處百越之地的韓林,卻是發(fā)現(xiàn)了異樣,從而順藤摸瓜,找到了線索。
“徐家?”
衛(wèi)莊雙眼一凝,瞳孔瞬間收縮,一旁的韓非見到衛(wèi)莊這副模樣,也是微微一愣,在他的印象中,衛(wèi)莊一向都是保持著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淡然,能夠讓對方臉色發(fā)現(xiàn)如此變化,說明這個徐家,似乎非同一般。
“衛(wèi)莊兄,怎么,這個徐家,有什么問題嗎?”“徐家,乃是諸子百家之中,墨家門人。”
紫女替衛(wèi)莊回答了韓非的問題,韓非聞言也是臉色瞬間一變。
這一刻,韓非也是意識到了事情的關鍵所在。
百越,徐家,一個背后是幽冥,一個出自墨家,當徐家出現(xiàn)在百越,那幾乎可以說明一件事,墨家,與幽冥有關聯(lián)。
韓非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品了一口上等佳釀之后,一臉沉靜地說道。
“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或許與這有關?!?p> “什么事?”
衛(wèi)莊的目光,就像一把刀一樣,明晃晃地架在韓非的脖子上,直接嚇得韓非不敢賣關子了。
“我當年與廉頗將軍喝酒時,曾聽對方講過一件事,多年前,墨家鉅子連帶著幾位首領,一同到找過邊境之地游歷過,后來,每到寒冬,趙國北境之地,都會有大批的墨家的弟子,前來相助趙國,抵御北方狼族?!?p> “九公子的意思是,鯊齒與淵虹,甚至是墨家的變化,都與那次趙國之行有關?”
紫女歪著頭,好奇地盯著韓非,對于韓牧當年的一些事情,紫女也只能通過姬家,得知一些最終的結果,至于事情經(jīng)過如何,紫女其實也并不清楚。
“不管是不是與趙國有關,都可以確定一件事情?!?p> 衛(wèi)莊正視著韓非,眼中帶著幾分審查的神色,讓的后者一陣不自在。
“衛(wèi)莊兄,怎么了?”
“墨家,已經(jīng)加入了幽冥!”
“什么?”
衛(wèi)莊話音剛落,韓非就是震驚地喊了一句,然后,就偃旗息鼓了。
經(jīng)過衛(wèi)莊這一點撥,韓非也是想通了前后始末。
事實上,如果不是今天,他的父王韓安所做的事情,沖擊到了韓非的觀念,以韓非的聰明才智,第一時間就能想到。
“我想,或許不止是墨家,甚至不出意外的話,就連農(nóng)家,應該也加入了幽冥?!?p> 韓非沉著臉皺著眉思索了許久之后,才開口說道。
通過很多細枝末節(jié)的東西,再加上墨家加入幽冥的先例,韓非大膽猜測之后,也是得出了這個結論。
“衛(wèi)莊兄,紫女姑娘,可曾記得這貢酒?”
韓非晃了晃手中的酒壺,紫女和衛(wèi)莊聞言點了點頭,貢酒,這種前所未有的全新的名酒,兩人怎么可能不記得。
貢酒,算是衛(wèi)莊唯一真心喜歡的酒了,而紫女,更是憑借著貢酒,賺取了不少的錢財,也讓紫蘭軒的名頭,在新鄭更加響亮了幾分,甚至都已經(jīng)開始名傳七國了。
“一種全新的酒,我在齊國的時候,可從沒有聽過關于它的一點風聲,這或許是農(nóng)家的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
韓非先是笑呵呵地說出了第一個不算大地疑點,接著才是重磅。
“可是,據(jù)我所知,這貢酒乃是以多種糧食釀造而成,農(nóng)家,哪來的這么多糧食?就算農(nóng)家的產(chǎn)量,是其他幾國百姓的十倍,二十倍,甚至是五十倍,他們也沒有足夠多的良田?!?p> “而且,農(nóng)家更是號稱永不缺糧,七國之間無論哪國鬧饑荒,農(nóng)家都可以低價將糧食賣給他們,如此多的糧食,現(xiàn)在想來,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出自百越之地了。”
衛(wèi)莊雙手抱胸,聽著韓非的話,臉上突然閃過一絲感興趣的神色。
“百越之地,歷來都是蠻荒之地,蛇蟲毒瘴遍地,如此情況之下,竟然能夠在短短十年之內,打造成如此天府之國,我對于那個人,越來越感興趣了?!?p> 別的先不說,能夠將百越,發(fā)展成一個不缺糧食的地方,甚至足夠產(chǎn)出七國,就已經(jīng)足以證明,那個人的能力之強了。
更關鍵的是,那個人,竟然能夠將向來主張非攻,兼愛的墨家,以及與齊國王室同宗的農(nóng)家田氏,都拉攏過來,這等手腕,也絕非尋常。
至少,比起現(xiàn)如今韓國的王,那個弒父殺子的昏庸之輩來說,衛(wèi)莊更認可那個人,甚至,衛(wèi)莊都覺得,那個人,或許會是比韓非更合適的合作者。
“只是,你竟然能夠在他的眼皮底下,一路逃回韓國,這件事,似乎又多了些有意思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