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阿門阿前一顆葡萄樹
“滴答……滴答……”
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氣氛。
宋池面色古怪。
這丫頭方才是說了什么虎狼之詞?
被這么一打岔,宋池心中的怒意也是消退了下去,看著此刻仍舊是怒氣沖沖,像只炸毛小野貓一般的夏語幼,開口說道:
“不是,你說你這樣泡在水里漂著,我看到了心里肯定得發(fā)怵啊?!?p> 他決定在對方?jīng)]有意識到那句話的問題之前,率先將話題拉扯回來。
夏語幼小臉微紅,雖然也是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確實有些滲人,但是面對眼前這個惡劣的男人,她又怎么可能會低頭。
“我是河神,不在水里泡著,那去哪里泡著?”
聽到少女理直氣壯的辯駁,宋池睜大了眼睛。
她說的好有道理。
我竟然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總不能放保溫杯里泡著吧。
一人一鬼互相對峙著,最終還是宋池率先敗下了陣來。
“好了好了,就算是我錯了,我不該用手指猹你?!?p> “哼?!?p> 少女嬌哼一聲,別扭的扭過頭去。
宋池看著眼前的夏語幼,越看越覺得對方就像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女。
他嘆了口氣,想起高夫列爾斯泰勒(不用查,沒有這個人)曾經(jīng)說過:
既然不能反抗,不如好好享受。
雖然不知道眼前的少女到底打著什么鬼心思,但是很顯然,他們之間已經(jīng)產(chǎn)生了交集。
他看著少女嬌小柔弱的身子,開口問道:
“你是打算一直跟著我了?”
夏語幼心中氣還未消,此刻聽分宋池的言語更是不滿。
“什么叫做我一直跟著你,而是你……”
少女話說到一半?yún)s是說不下去了。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好像確實是自己死皮賴臉的跟在宋池身后。
見少女一張小臉憋的通紅也說不出半個自來,體貼的宋池主動開口道:
“是我們一起生活。”
夏語幼眼睛一亮,小雞啄米般點著頭。
“對對,是一起生活,很不錯嘛,我的奴仆?!?p> 宋池臉色一黑。
這丫頭性格是真的惡劣無比,自己好心好意給她一個臺階下,到了她嘴里,就成了奴仆了。
但是說實話,對于宋池來說,其實他并沒有太過抗拒和夏語幼一起生活。
這個丫頭雖然不太聰明的樣子,但是相比于其它詭異,起碼還能夠正常交流。
而且夏語幼的實力絕對是極為恐怖的。
搶了自己雪糕的小鬼在見到夏語幼的時候跑的飛快,就連被宋池當(dāng)做諸邪克星的老黑狗也被嚇得屁滾尿流。
如果夏語幼能跟著自己,背上背一個漂亮的小姑娘,總好過每次出門回來都要背座山來的好。
他不愿意和這個小丫頭太過見識,繼續(xù)說道:
“既然以后我們要在一起生活,我是不是有必要了解一下你?”
“當(dāng)然可以?!?p> 夏語幼的小腦袋高高揚起,也不知道在驕傲些什么。
宋池走到客廳的沙發(fā)上坐下,拿過一旁的紙筆,指了指茶幾對面的小凳子。
夏語幼愣了愣,順從的坐在了小凳子上。
“姓名?!?p> “我怎么感覺你好像在審問犯人?”
宋池眉頭一皺。
“請你配合!姓名!”
夏語幼有些委屈的扁了扁嘴。
“夏語幼?!?p> 宋池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夏語幼的名字,心中涌起一股別樣的情緒。
拷問play……
怎么感覺有點刺激……
“年齡?!?p> “……”
“年齡!”
宋池有些不滿的抬起頭,顯得頗有威嚴(yán)。
夏語幼被宋池呵斥的一愣,瞬間惱火了起來,一道道黑氣竟然從紅色嫁衣里冒了出來。
仿若頭上被淋了一盆冷水,宋池嚇得一個哆嗦,立馬換了一副嘴臉,溫聲細語道:
“我這個人沒太大的本事,我知道你一定有你的難處,才會選擇與我一起生活,所以我想要幫助你,想要了解你,我剛才只是控制不住心中那份想要幫助你的急切心情,才一時失控,言語之間傷害到了你,我很抱歉?!?p> 宛若實質(zhì)的黑煙緩緩消散。
夏語幼狐疑的打量著宋池,只見對方眼神真摯,一臉誠懇的模樣,這才不滿的哼了一聲。
“注意你對主人的態(tài)度,卑微的奴仆!”
聽聞此言,宋池面色古怪起來。
他以為自己大晚上的玩拷問play已經(jīng)是夠變態(tài)了。
沒想到這丫頭竟然玩的這么開。
尷尬的咳嗽了一聲,他才繼續(xù)問道:
“你多大啦?”
夏語幼有些糾結(jié)的思索了一會。
“記不太清了,應(yīng)該有一千三百多歲了……”
“一千三百多??”
宋池大張的嘴巴像是被強制了。
從先前的交涉中,宋池其實已經(jīng)察覺到眼前的少女對現(xiàn)代社會似乎十分好奇,但是他怎么也沒想到對方竟然是一千三百多年前的丿……鬼。
難怪這丫頭什么都不知道,跟個好奇鬼似的。
但是宋池心中又覺得奇怪,夏語幼雖然有一千三百多歲了,但是她又不是穿越過來了,怎么會對現(xiàn)代社會一無所知?
聽到宋池的疑問,夏語幼的眸子隱晦的閃過一道落寞,語氣卻是輕松萬分。
“都和你說了,我是靈江的河神,作為河神,怎么可以離開靈江?!?p> 聽聞此言,宋池赫然一怔,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出一副畫面。
一位紅衣少女靜靜的沉溺在江水中。
身邊是好奇的魚群和混濁的河沙。
她抬著頭,看著靈江上空的天穹。
一看就是一千三百年。
“不對啊……”宋池有些疑惑,“我看到你的時候,你明明在靈江大橋上啊?”
聽到宋池的疑問,少女的臉上露出一抹嬌羞,如藕般白嫩的手指對在一起,有些不安的在身前劃著圓圈。
“外面太亮了,我就想出來看看?!?p> “但是我的依憑在靈江之中,哪怕是伸出一根手指到江面上,我都需要用很多的法力。”
宋池點了點頭。
夏語幼的這種設(shè)定,有點像是他在影視作品中看到過得地縛靈。
靈江是她生存的地方。
也是束縛她的地方。
“但是我太想出來啦,于是我就爬到了橋上?!?p> 聽到夏語幼的話,宋池感慨道:
“一定很不容易吧。”
夏語幼的神情有些落寞。
“是啊,我爬了五年,結(jié)果剛上來,還沒來得及欣賞呢,就被靈江拉了回去?!?p> 宋池臉色一黑。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靈江大橋建成也才五年。
也就是說,這丫頭從靈江大橋建成開始,就在堅持不懈的往上爬。
他看著眼前的少女,腦海之中忽而響起了童年的旋律。
“阿門阿前一顆葡萄樹。”
“阿嫩阿嫩綠地剛發(fā)芽?!?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