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會來上京做獄丞?”李翊是百思不得其解。
銀羽也并不清楚,只是說著:“也許,人各有志吧。”
好一個人各有志啊。
依稀記得,當(dāng)年,李翊拉著沈苑的手找到陳久買人,哪知這陳久真的是個奸商,他看著李翊錦服華冠,所以狠狠的敲詐了李翊一筆。
一萬兩白銀。
十來畝田地的價格。
來買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
當(dāng)時,銀羽和墨羽是死攔著李翊,質(zhì)問陳久:“你這個刁民,是不是想錢想瘋了?。∫蝗f兩白銀,能買千個仆人了,小心我們?nèi)ス俑婺闱迷p!”
陳久那是大腹便便,無賴起來了:“一萬兩,一分不能少,否則,我就把這丫頭賣給賈官爺做小妾了~”
李翊哪里舍得沈苑賣給別人做妾,他第一眼瞧見這姑娘,就喜歡的緊,而且?guī)追佑|下來,他竟然發(fā)現(xiàn)這個小丫頭和自己的興趣喜好是那么相投,李翊那時就覺得,沈苑是天賜給她的禮物,他們是那么的契合!
所以,李翊下定決心,無論如何都要買走沈苑,幫助她脫離陳久的“魔爪”,但是當(dāng)時,李翊下江南也沒帶多少的銀子,周身上下,也只有八百兩現(xiàn)銀,最后,還是李翊讓墨羽偷偷回上京變賣家產(chǎn),將長極殿都搬空了,最后才湊了一萬兩的雪花銀……
想來……這個陳久實在是可惡!
。。。。。。
尚簿局這邊,暗藏洶涌。
蘇青娘已經(jīng)病的難以下床了,每日只能臥在床上撰簿,這讓她有了深深的危機(jī)感,她害怕有朝一日,沈苑會完全取代了她,那她在這偌大的尚簿局,還有何地位?
知道錦昭儀對沈苑頗有不滿,所以,蘇青娘趁著沈苑不在尚簿局的時候,將其中錦昭儀的傳錄,偷了去。
但是好在,沈苑每天晚上都有整理錄簿的習(xí)慣,所以很快就發(fā)現(xiàn)錦昭儀的錄簿不翼而飛了,而且,沈苑向來心思縝密,所以即便是自己不在,也會安排鳶喜在錄簿閣守著,畢竟她這一路上位,總是會結(jié)了些仇怨的。
沈苑有些煩躁,她問鳶喜:“我不在的時候,都有誰來過這錄簿閣?”
鳶喜說著:“今天是休沐日,所以大人們系數(shù)都是回了家的,只有……王典簿和蘇典簿,兩個人來過錄簿閣查看錄簿……”
好啊,蘇青娘。
沈苑眼底一片紅,抓起案上披風(fēng),隨便搭載身上,就跑去了蘇青娘的房間。
彼時,蘇青娘正在喝著湯藥,對于沈苑的前來,她是有些驚訝的,畢竟她沒有想過……沈苑會這么快就發(fā)現(xiàn)錦昭儀的傳錄不見了。
蘇青娘的眼神下意識地朝地上的火盆瞟了瞟,神色緊張,沈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是熊熊燃燒的火,盆地皆是灰燼,里面的東西燃了一半,依稀可以見得,那是一本錄簿,上面皆是揚(yáng)揚(yáng)灑灑的花體字,很明顯,那就是沈苑丟的那本錄簿。
沈苑拉起裙擺,不由分說地將那火盆踢翻在地,灰塵肆意飛揚(yáng),讓蘇青娘忍不住又咳嗽了好幾聲,沈苑臉上笑意吟吟:“如今已至春分,長孫皇后早已責(zé)令后宮之內(nèi)不可再用炭火取暖,蘇典簿平日里總是巴結(jié)著皇后娘娘,怎卻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知法犯法的事情?”
蘇青娘冷哼一聲:“我身子病著,自然是得了皇后娘娘的照拂的。”
“哈哈哈,哈哈哈~”沈苑開始大笑起來,眼睛依然是溫柔的像一潭水一樣,可是嘴里的話,卻毒的很:“真是好笑啊,據(jù)說……錦昭儀即便有了身孕,想多用些炭火,皇后娘娘都不曾應(yīng)允,怎么到了你這兒,你一個小小的六品典簿,皇后娘娘就對你廣播善心了?更何況,我好像并不記得,你做過什么惠及皇后娘娘的事情吧,反倒是你犯上在賄賂皇后娘娘身邊侍女的事情,還未被她知曉呢,哈哈哈~”
面對沈苑無情的嘲弄,蘇青娘被氣得連咳了好幾聲,她強(qiáng)撐著身體,剛想要反駁,沈苑卻不給她任何機(jī)會:“蘇典簿啊,人呢,要明白自己的地位和本事,要不然說出這樣貽笑大方的話來,實在是掉了身份?!?p> 沈苑慢慢逼近蘇青娘,毫不客氣地坐在她的床邊,笑著:“蘇典簿,你的時間也不多了吧,這么算計來算計去的,有什么意思呢?其實你看上我,我更看不上你,年近五十了,病怏怏的一副身體,什么都做不了,還忝在典簿之位,是不是就想著,將我踢出去,然后讓蘇祺繼承你的衣缽啊?”
“沈苑,你不要逼人太甚……”蘇青娘情緒激動,練練咳出好多血來,如今她已經(jīng)是氣若游絲,殘燈敗燭,時日無多。
沈苑笑笑:“你若不犯我,我又何必對你咄咄相逼呢?蘇青娘,若沒有今日之事,或許我會好好待蘇祺,只可惜……蘇祺傲慢,你更是愚蠢,你們姑侄二人,猶如跳梁小丑,我對付你們……根本就不需要浪費一絲一毫的力氣?!?p> “你……你想干什么?”蘇青娘晃了神:“沈苑我告訴你,你陷害蘇祺,隨而又下毒傷我,你會不得好死的。”
這話真是可笑。
蘇祺咎由自取,沈苑只不過是順其道而行之。至于下毒傷害蘇青娘,更是天大的笑話,沈苑有能力有本事,還不屑于踩著別人上位。
沈苑笑了笑:“蘇典簿,誰能笑到最后,你且等著吧。姑姑若是去了奈何橋,那侄女怎么能不相陪呢?”
說完,沈苑冷臉起身,將那礙腳的火盆踢到一邊,大步地走了。
只留蘇青娘,呆愣愣地在原地,回味著沈苑的最后一句話,這是什么意思,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姑姑若是去了奈何橋,那侄女怎么能不相陪呢?”
難道,沈苑要對蘇祺動手了嗎?
不行,絕對不行,蘇青娘情急之下,又咳了好幾口鮮血來,不行,她絕不能坐以待斃,蘇祺好不容易從永巷出來,絕對不能再被送進(jìn)去了,如今她的身子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蘇家,就只能指望蘇祺了!
不行,她要趕快通知蘇祺,要她警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