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水水的差事,便是由著王侍萍手底下的其他三個女官,輪流著幫她做,但是這一日,那三個女官都忙不開……
。。。
“杏兒姐姐,今晚錄簿,你就幫幫忙嘛,求求了~”蘇水水兩只小手扯著南杏兒的衣角,眼神楚楚可憐。
南杏兒有些倦怠的揉了揉腦袋:“我連著三天錄簿了,現(xiàn)在只想好好睡一覺……”
“杏兒姐姐~”蘇水水癟癟嘴。
南杏兒皺眉:“讓阿苑替你去吧,她最近沒什么差事?!?p> “嗯,我去吧。”沈苑笑笑。
“不行啊~”蘇水水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像個撥浪鼓似的搖著頭:“不行不行,還是讓杏兒姐姐代我前去吧。”
南杏兒急了:“蘇水水,阿苑和我去,有什么區(qū)別嗎?我都這么累了,你就不能體諒一下我嗎?”
“杏兒,別對她這么兇……”沈苑輕咳了兩聲,然后道:“就讓我去吧,我也很想見識一番嬪妃侍寢是個什么流程呢?!?p> “對啊,就讓阿苑去唄!”南杏兒白眼。
蘇水水努努嘴,“哎呀,真的不行!”她兩眼一閉,“阿苑姐,我就直說了吧,今天是要去東宮錄簿!”
東宮……
就只有太子妃……
那便是太子與太子妃圓房……
沈苑的心不由得墜了一下,笑容也在那一刻停滯在臉上。
南杏兒尷尬的咳嗽了兩聲:“額……阿苑啊,還是我去吧?!比缓笏鷼獾木局K水水的耳朵,小聲地說:“蘇水水,你這孩子是不是傻啊,這種事怎么能說給阿苑聽呢!”
真是懊惱,南杏兒要早知道是東宮錄簿,那斷然是不能讓沈苑知道的,免得傷情。
不過很快,沈苑便依舊溫柔地笑了笑,說著:“無礙,還是我去吧?!?p> 。。。。。。
東宮,墜兔散銀光……
朝中大臣一直抓著李翊尚未與太子妃圓房的把柄,大肆游說太子夫婦不睦一事,惹得宰相長孫及也是極為的不滿,這不,景帝與長孫及聯(lián)手,給李翊下了最后通牒,這個月,必須和長孫如箬圓房,景帝就不明白了,這種事情,有這么讓李翊為難的嗎?他日后是要為君王,必定有后宮三千的,難道每一個他都要如此為難嗎?
如果不是李翊同意月初圓房,說不定,景帝就要找太醫(yī)給自己這個兒子瞧一瞧,看看他是不是得了什么隱疾……
彼時……
尚寢局的女官們早早的就跪在合歡殿門口等候了,沈苑來的遲了些,便跪在了最后一側(cè)。
過了很久,太子來了。
太子儀仗聲勢浩大。
鑾駕上的李翊,一襲黑色穿金蟒袍,外面隨意的披了件貂裘,一頂太子金冠,即便是在黑夜中,卻仍舊熠熠生輝著,那帶著玉扳指的手,在薄唇上摩挲著,他抬頭望著缺月,不知在思索些什么,此時,月色在他的臉上鑲上了一層銀邊,映的他的輪廓俊朗而清晰。
沈苑這才發(fā)覺,從前她從來都沒有仔細看過李翊,其實他和沈澈的輪廓,是有不同的,李翊的要硬朗些,而沈澈的卻更加柔和。
而就在此時,李翊也不經(jīng)意的低下了頭。
四目相對的那一刻,沈苑慌了,李翊也慌了,兩個人都像是犯了錯的孩子似的,又迅速的轉(zhuǎn)過頭去。
一片靜默……
不過,在此之后,李翊便再也沒有朝沈苑的方向看了,他背著手,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進了合歡殿的大門,走進了長孫如箬的寢殿。
不一會兒,寢殿的燈熄了,里面漆黑如墨。
尚寢局的女官開始念叨著侍寢的步驟,這真的是見所未見,沈苑今日是開了眼了,她心里在嘀咕,這尚寢局是不是閑瘋了。
。。。
侍寢的過程,很漫長,沈苑很平靜的跪坐在一旁,低著頭,平淡的錄簿著,對于沈苑而言,在東宮的種種,早就已經(jīng)過去了,至于長孫如箬欠她的那筆賬,她肯定是要來討的,但是現(xiàn)在不是時候,她還不夠強大。除此之外,沈苑與東宮,就再無任何瓜葛了,之于李翊,作為沈澈的替身,他確實填補了沈苑三年的寂寥,所以確實是該補償他些什么的,不過……李翊是堂堂的太子殿下,倒是什么都不缺,也不差沈苑這點補償了。
最后,沈苑竟然出奇的順暢,如今合歡殿內(nèi)的種種,沈苑似乎也能夠泰然待之。
玳瑁姑姑站在門口,看到沈苑,心里倒不知有多么舒坦,雖然上一次沒有弄死這個沈苑,但是最終……太子殿下還是和太子妃娘娘夫婦一體,白首到老!
沈苑也瞧見了玳瑁得意的神情,但沈苑只覺得好笑,她棄如敝履的東西,長孫如箬卻當個寶貝似的供著,甚至還叫囂著:瞧瞧我撿到了個什么大寶貝!
。。。
彼時,陣陣冷風吹過,天空中竟飄起雪花來,斑斑點點,墜在這座金碧輝煌的宮殿之上,這是今年最后一場雪,春回寒,最要人命。
來時,沈苑并沒有預料到會下雪,所以穿著單薄了些,這會子,霜雪打在沈苑的身上,沁入肺腑的冷。
侍寢的流程還要繼續(xù)。
玳瑁姑姑派人拿來了貂裘,分發(fā)給尚寢局的女官們,嘴里還說著:“各位大人辛苦了!這是我家太子妃娘娘賞賜的,外面寒涼,切勿凍壞了身子?!?p> 但是貂裘發(fā)到沈苑這里,剛好少了一個,玳瑁姑姑笑了笑:“哎呦,這位女官大人,合歡殿的貂裘不夠了,大人忍一忍,莫要怪罪……”
沈苑抬頭,朝她笑了笑:“我自然是無礙的,不過天冷手抖,我這錄簿怕是要有些瑕疵了,玳瑁姑姑也莫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