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新世界
在潛水艇里將后面一段時間的事情安排好后,張伯倫就回到了屬于自己的那間小木房子里。
將那盞拿了等于白拿的煤油燈掛回原處。
用見聞色覆蓋了整層船艙。
有兩名水手已經(jīng)睡著了,有一名水手在房間里抽著不知道從哪搞來的卷煙,還有兩名老資格的水手在食堂喝酒…
似乎還有個人,坐在樓梯處不知道在干什么。
張伯倫打開房門,若無其事地走進食堂,從兩個醉鬼面前拿走兩支未開封的綠瓶朗姆酒,嗯,僅剩的兩支。
醉鬼張張嘴,欲言又止。
樓梯處,和他預料的一樣,是幾人中年紀最小的那個水手。
在張伯倫到來前,他才是新人。
記得似乎是叫布魯梅爾吧,跟張伯倫一樣,是沒有姓氏的人。
不過以張伯倫如今的地位,他的后代都可以用他的名來做姓了,或許還有可能會叫內(nèi)維爾·張伯倫之類的。
將手中的綠瓶遞給這個坐在樓梯上側(cè)著頭,年紀大概十五六歲的青年人跟前。
“怎么沒有呆在房間里?”
“老…老大!”
布魯梅爾抬頭一臉訝異,他的臉頰兩邊有明顯的雀斑,五官還算端正,如果不看雀斑的話,倒還像一個較成熟的年輕人,雀斑讓他顯得有些稚嫩。
忙道:“我…我不喜歡基爾肯尼的卷煙味?!?p> 基爾肯尼是和他住在同一個房間里的水手。
張伯倫笑道:“我理解,聞起來像某種臭蟲一樣,對吧?”
“對,對,那實在太難聞了?!?p> 共同的厭惡讓布魯梅爾一下覺得親近多了,可一想起對面人剛來時一挑五的實力,又有些戚戚然。
“不需要那么拘謹?!睆埐畟惸闷鹨恢焕誓肪坪退种械木G瓶輕碰了一下,“我可是比你還粉嫩的新人呢?!?p> 說完,又猛灌了一口。
還是那個熟悉的味道,辛辣中帶著些焦糖的味道,并不是很上頭。
這類酒就算品質(zhì)一般,它的雜味也會被濃烈辛辣掩蓋。
通常來說,朗姆酒的顏色越深,辛辣程度就更甚。
他手中的這瓶呢,嗯,怎么說,在張伯倫嘟嚕下一口后,才發(fā)現(xiàn)瓶身是無色透明的。
布魯梅爾只是輕笑聲,也跟著喝了口,辛辣的味道讓他眉眼直皺。
看得出來,他并不是很適應這種酒類。
“說說你吧,你是怎么來到這艘船的?”張伯倫問道。
“我?我只能來這里?!辈剪斆窢柨嘈Φ馈?p> “要么上船當個黑水手,要么成奴隸,我選了一個看起來好一點的?!?p> 又接著補充道:“我的家鄉(xiāng)很小,根本交不起什么天上金,人口販子隔一段時間就來一回,沒辦法?!?p> 張伯倫沒有訝異,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交的起天上金的,還能維持一點基本秩序,勉強生活,交不起天上金,就只能在混亂中求生了。
又和他輕碰了次杯,跟著苦笑道:“誰不是這樣呢,但凡有別的生計,我也不會來這里,烏漆麻黑的,連出去都不能?!?p> 張伯倫謹記著自己的人設,是個找不到什么生計,只能出海的混混。
“你比我早來,和我講講船上的情況吧?”
張伯倫當然不會閑得無聊找人談心,他的目的,還是想從這些老人嘴里得知多一些情報而已。
那幾個老水手比較精,還是青年人好忽悠點。
布魯梅爾壓根沒有懷疑,自己剛來的時候也是這么忐忑困惑,只是不敢去詢問而已。
“我也就多跑過一次?!彼麚蠐项^哂笑。
“在那次也一樣,起航?jīng)]多久,就要停泊好一會,但再次出發(fā)就是在新世界了,水手長可不允許我們多問,也不允許在貨船外多嘴?!?p> 似乎是很久沒有人肯這樣聽他訴說過了,布魯梅爾沒有怎么停頓就接著道:“到新世界后,就可以登上甲板,清理船身、升帆降帆,反正是要人做的活都是我們這些水手做的。”
“總是要比當奴隸要好一點嘛。”
“接下來呢?”張伯倫緩聲問道。
“接下來就是靠岸、卸貨了,那可是累人的活啊?!辈剪斆窢柛袊@了句。
滿箱的軍火,哪怕這個世界的人體質(zhì)特殊,也覺得十分沉重。
又沉聲道:“你有注意到嗎,底下艙室的甲板上,有長期擺放鐵籠的痕跡?!?p> “…在返程的時候,船上載的都是,從新世界綁來的奴隸?!?p> 果然,和張伯倫預想的差不多,相對平靜一些樂園段里的軍火運到混亂的新世界里,獲取一番暴利。
同理,從那邊劫掠來的各種人口,在樂園、四海,都能賣出不錯的價格。
“沒有參與,只是運送嗎?”張伯倫盡可能讓自己的語氣中帶著些失望。
“聽說是有吧,但我還沒見識過?!辈剪斆窢柌淮_定地說道。
從他的神情看,他并不熱衷這種事情,只是又有些認命了的樣子。
他和張伯倫不一樣,他的一生都和這艘船綁定了。
人口販子們給出的選擇,哪有一個是簡單的。
看來布魯梅爾能給的消息就那么多了,張伯倫沒有再過多詢問,要是引起其他水手的注意就不好了。
只是默默的將那瓶朗姆酒喝完,和冰可樂沒法比,只是打開了,不想浪費。
回到房間的時候,經(jīng)過食堂,那兩個醉鬼很隨意躺在木板上呼呼大睡了。
等到第二天中午,水手長才打開樓梯上面的木板,喚眾人出去做事。
剛踏上甲板就覺得有股強光刺眼而來。
在幽暗的船艙呆了一整晚的雙眼顯然還有不適應。
一只手遮在眉眼上方,左右望了一眼,清澈蔚藍的海水充滿眼簾。
在他們的不遠處,還有幾艘同樣是灰木船身的貨船,相互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說不定前不久還是一個架子上的。
“還在發(fā)什么呆,趕緊干活!”
絡腮胡的水手長怒喝一句,指揮者幾名水手將三面帆都拉直起來,乘著一股順風快速航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