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真相
“鬼泣?”
莫成君微微一愣,似乎有些沒想明白:“你說的是惡鬼的哭泣?”
“鬼泣,準(zhǔn)確說是惡鬼悲鳴,鬼哭狼嚎之音,有些類似于戲臺上的嗩吶之聲。
但這是百鬼夜行的征兆,更是陰土鬼卒大軍的戰(zhàn)斗號令?!?p> 四耳解釋了下,又努力豎起了耳朵,只見點點天地靈機(jī)匯聚,光芒流轉(zhuǎn)間,他的四只耳朵迎風(fēng)抖動,好似能從四面八方收集那看不見的音波。
良久,他才道:“確實是鬼泣之音,但在哪里我無法確定,只知道是這片地域,甚至包括我們所在的這一處?!?p> 莫成君本能的就催動云頭,又飛的遠(yuǎn)了些,直到數(shù)里地后,才停下。
到了這里,哪怕是四耳都聽不到鬼泣之音了,而莫成君則開了鬼目法眼,四周觀瞧,最終一無所獲。
微微皺眉,莫成君仔細(xì)思索,梳理信息。
毫無疑問,所謂的‘鬼泣之音’必然是某種人類聽力之外的聲音。
或是超聲波,又或是次聲波,但無論哪種,那必然都和厲鬼冤魂有關(guān)系。
只是這山魈之事又扯上了鬼物陰魂之流,那必然還有更深層次的隱秘,這是莫成君之前沒想到的。
但看那周添的神色,眼前這地方絕對不該如此平靜,他能想到的就是陰土之下,必然有某些他還未知的狀況。
這就得到午夜之后再去探查了,而現(xiàn)在,他需要再回一趟永安城。
那里,可還有一個知情人。
這一次,他可不能讓這錢百戶逃脫了!
如此想著,莫成君直接架起云頭,以最快的速度向回趕去。
……
永安城依舊還是那個永安城,唯一不同的是,今日的天氣似乎不太好,午后就有烏云翻滾,遮了天光。
然后,昏暗的街道上居然起了一層霧氣。
這霧氣迅速彌漫,向著城內(nèi)而去,只是盞茶的功夫就讓好大一片區(qū)域內(nèi)沉浸入迷霧之中,并伴隨著時間的流逝,越發(fā)濃厚,直至伸手不見五指。
這景象,別說是那些年輕人,就是上了年紀(jì)的老人都看的目瞪口呆,活了大幾十年,還真未有過這遭遇。
與此同時,斬妖司衙門,內(nèi)堂。
錢有利將自己關(guān)在這內(nèi)堂中已經(jīng)許久了,茶水灌了一肚子,但他沒要第二壺。
這時,他不想讓人看到自己此時的焦躁。
他也沒在意外界升騰起的迷霧,確切說,他就沒向外多看一眼,只是在這內(nèi)堂中不住的反復(fù)踱步。
他是知道周添實力的,也知道周添背后勢力的恐怖,他們做了妥善準(zhǔn)備的伏殺,就不可能解決不了一個修士。
哪怕他是星河劍宗的內(nèi)門弟子。
但此時,他依舊覺得心驚肉跳,好似有種大禍臨頭的感覺,讓他難以保持平靜。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這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終究是斬妖司的百戶,一點點從底層爬上來的宗門弟子。
錢有利的過往經(jīng)歷不得不說極為豐富,此時,他努力的壓下了心中不安,就開始考慮這其中問題。
漸漸的,他的心中,那個騎著毛驢,笑嘻嘻的道人面龐越發(fā)鮮明。
只是,不知怎的,這人的笑容似乎越來越詭異。
“啊!”
錢有利陡然驚醒,發(fā)出一聲驚慌喊叫,肥胖的身軀瞬間退后了幾步,差點摔倒。
就見不知何時起,這內(nèi)廳的主位上,已經(jīng)坐了一個人,正是莫成君。
錢有利有些驚慌,但眨眼間,他再看去時,就見主位上哪里還有人。
他這才放下心來,拍了拍胸脯,自言自語道:“我這是緊張的,都出了幻覺嘛?
這狗日的周添,狗日的蓮花宗,給我找了多少麻煩?”
“蓮花宗?蓮花宗是什么?”
此時,一個聲音在他背后幽幽響起。
嚇!
這一次,錢有利是聽得真切了,他幾乎是觸電般的回頭,一手猛然揮出,強(qiáng)悍的力量居然帶起了層層疊疊的氣浪,好似能排空云海。
這一掌顯出了他精深的武道修為。
另一手則掐訣,念咒,有微風(fēng)起,似寒冬臘月的刮骨寒風(fēng),向著聲音來處去。
這一手是術(shù)法,不說多么驚艷,但施術(shù)的速度是真快!
就這么極短的時間內(nèi),錢有利就展現(xiàn)了他作為斬妖司百戶的實力。
別看他胖,但能拿到這位置,真不是浪得虛名。
只是,他的一切攻擊注定成空!
因為,聲音來處,只有一霧蒙蒙的身影被打散,其他的,就是一些好似被鋼刀切割下的桌椅板凳和墻壁。
可就在他悍然出手時,有濃厚的迷霧自窗戶縫隙,自墻頭瓦縫,自地面之下一點點的擠了出來,化為一條條繩索,在他沒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攀附在了他的身上。
只是一擊過后,他就被捆的嚴(yán)嚴(yán)實實。
別看這‘繩索’是霧氣組成,其實堅韌無比,哪怕錢有利奮力掙扎,但所有的力量仿佛沉入沙海,越是掙扎,捆綁的越緊。
這時的錢有利是真的慌了。
可更讓他慌亂的是,內(nèi)廳的房門打開,一個騎著毛驢的人在‘噠噠噠’的蹄聲中進(jìn)入。
錢有利努力的眨了眨眼睛,終于確定,這次是真的。
而莫成君就那么坐在毛驢上,走進(jìn)了內(nèi)廳,在錢有利身前停下時,微微低頭,俯視著對方。
“你應(yīng)該知道我出現(xiàn)在此處意味著什么?你更應(yīng)該知道,我為何而來?
所以,我想聽你說一些我感興趣的?不知可不可以???”
直視著莫成君的雙眼,錢有利的額頭已然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他終于知道自己擔(dān)憂什么了,從頭到尾,他都沒摸到過眼前這男人的底細(xì)。
他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但唇齒間的干澀讓他努力的咽了口吐沫。
莫成君微微側(cè)了下腦袋,道:“看來又是個硬骨頭,我這是得上點兒大刑啊!”
說著,他再次直起了身體,手中法決變換,就見無數(shù)道霧氣組成的繩索貼著錢有利的皮膚滑動了過來,冰冰涼涼的,好似無數(shù)道蛇在他身上爬行。
甚至,一些繩索滑入了下面,在某個關(guān)鍵位置上緩緩收緊。
錢有利只覺得一股惡寒涌上心頭,在最關(guān)鍵的時刻,他終于喊出了聲音:“等等!”
這聲音很洪亮,很急促,似乎生怕喊的慢了。
而莫成君也很給面子的停了下來,問:“你愿意說了?”
錢有利小心翼翼的問:“我說了,能活嗎?”
莫成君道:“你不說,會死的很難看。但你說了,我可以保證先不殺你?!?p> “真的?”
“真的假的,你現(xiàn)在就只能賭一把了。贏了,你還可以活,輸了,呵呵呵……”
莫成君雖是這么說,但還是解釋道:“其實,我真的不關(guān)心你們在做什么?什么蓮花宗?什么鬼物陰魂?
我在乎的就巴陵兒一人,只要找到了他,將他帶回星河劍宗,我的目的就達(dá)到了。
可為什么你們就一點都不配合呢?”
錢有利吞吞吐吐的問:“那個,呃,那個,您真的是星河劍宗的?”
莫成君就很無語了:“我為什么就不可能是星河劍宗的?
大家都是修仙者,我自認(rèn)為很坦誠的,你為什么會懷疑呢?”
錢有利的腦袋轉(zhuǎn)了轉(zhuǎn),似乎是在指向四周,道:“可這是術(shù)法,是云霧之法。
有這造詣,您說自己是霧嵐仙宗的,我覺得都沒人懷疑。
而星河劍宗的道友,不是該用飛劍的嗎?”
莫成君的臉又黑了,黑的很徹底,他也不廢話,張口吐出劍丸,順著身體一繞后又收回,而他則反手又拿出了一枚身份令牌,上下拋了拋。
“這一次,還有疑問嗎?”
“真,真?zhèn)???p> “真?zhèn)?!?p> “不是內(nèi)門!”
“不這么糊弄你們,你們能放低戒心?”
說好的人與人的坦誠呢?
呵呵呵……
錢有利心中暗罵,但還是努力道:“好吧!最后一個問題,周添他們呢?”
“死了!”
這一次,莫成君是真的明白了,這錢有利和那周添絕不是同一伙人,他們應(yīng)該有聯(lián)系,但不會出自同一個組織。
因為,眼前這胖子沒有周添那種決絕和光棍的氣質(zhì),一言不合就自殺,可不是誰都能做到的。
而這一次,錢有利也是知道自己撞到鐵板了,他也不再有僥幸心理,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的都倒了出來。
于是,大約半個時辰后,莫成君終于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兒。
首先,永安城確實來了一頭山魈肆虐,屠了好幾個村莊,殺了不少人,也吃了不少人。
而斬妖司也是出手了,可沒打過,損失慘重!
當(dāng)然,沒打過的原因不在于山魈,而是其后的主人。
沒錯,山魈是被人飼養(yǎng)的,就好似養(yǎng)一條靈獸。
凡人家里養(yǎng)一條狗,時間長了也需要放出來活動活動,這山魈雖是寵物,但也需要拉出來溜溜,于是就有了幾個村莊的慘案,也才有了星河劍宗的任務(wù)掛牌!
當(dāng)然,在向星河劍宗傳遞信息時,他們還不知道這山魈是有主的,只以為是輸在了山魈手中。
堪稱死的不明不白!
至于這周添,他其實和這事兒沒關(guān)系,他是蓮花宗的人,一個著名的邪教組織,據(jù)說起源自大夏王朝。
他來到永安城,冒充周添,接近錢有利為的可不是山魈,而是山魈肆虐后,那些無家可歸的人。
是的,他們是人販子!
至于將人販賣到哪里?
做什么用?
干些什么?
錢有利表示自己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周添后頭的蓮花宗很恐怖,且是大玄王朝的重點打擊對象。
他其實很清楚這合作的風(fēng)險,但他沒法拒絕,因為對方給出了許諾,一本密錄,一本扶風(fēng)宗丟失的風(fēng)法密錄,《大鵬扶風(fēng)訣》。
這是錢有利無法拒絕的誘惑,最終,他答應(yīng)了。
然后,他為他們轉(zhuǎn)運人口。
但,也不得不說,他們的運氣賊差,第一次轉(zhuǎn)運就被人無意中撞破了,那人就是剛剛抵達(dá)的巴陵兒。
他察覺到了不對,但還沒懷疑到錢有利的身上,然后,就被錢有利和周添坑去了城外的那個地方。
當(dāng)然,他們隱去了‘山魈是有主的’這個消息。
聽到這里,莫成君終于明白,他有些詫異,又有些了然:“你的意思,那里有一座鬼城?”
異地他鄉(xiāng)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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