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功訣傳承?”
對于這個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回答,江川神色古怪,并且立即就有了猜測:
“是和碧波潭有關(guān)?”
正欲詳說的寧缺有些不可思議:
“你怎么知道?”
“總不可能是為了本宗的《云水經(jīng)》而來的吧!”江川搖了搖頭。這類靈訣功法,白家可不缺少。
尤其是想到,白盛與他交戰(zhàn)時,猜測到他修習(xí)了寶典后,突然變化的態(tài)度。
對方可能便誤以為,自己修煉的功訣與白家所尋求的有關(guān)。
“是什么功訣?”江川對此很是好奇。
“《天海碧波玄功》?!睂幦钡莱隽艘粋€似曾相識的名稱。
《天海碧波玄功》、碧海青天大陣,江川不相信這其中沒有什么聯(lián)系。
“難道是碧波潭的鎮(zhèn)派功訣?”他下意識地猜測。
二次打算解釋的寧缺神色一僵,有些懷疑地看向了江川:
“你知道?”
轉(zhuǎn)修《五云寶箓》的他能夠感覺到,江川修煉的是另一種不同于前者的功訣,難不成就是這部玄功。
“師兄你想多了,除去九宗六派以外,能夠擁有玄功的宗門不過寥寥,我若是僥幸得到,一定找個深山老林閉關(guān)苦修,等到修為有成時再重返世間?!?p> 江川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靈訣、寶典、玄功。
養(yǎng)氣、筑基;金丹、元嬰;法相、元神。
三種不同層次的功訣,與六大境界相互對應(yīng)。
就如同《云水經(jīng)》,大多數(shù)人可憑此修煉到筑基之境,便再難寸進(jìn),只有極少數(shù)天賦卓絕之人,才能借此凝丹。
而如果擁有一部玄功傳承,只要資質(zhì)不差、又有足夠的修煉資糧支撐、并保證不遭劫難,突破元神境界也比其他人更容易一些,甚至就連元神之上的天人,都有幾分突破的可能。
江離曾言,登龍祖師雖然最開始修煉的是《魚龍寶卷》,但最后跳出藩籬開創(chuàng)了自己的法,想必便是這部《天海碧波玄功》。
而他已經(jīng)知曉,此時的登龍祖師成就天人,飛升上界,那么修煉《天海碧波玄功》突破天人的可能,便在尋常玄功之上。單論價值,自然遠(yuǎn)超于尋常玄功。
“這不是區(qū)區(qū)白家能夠擁有的野心。”江川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別說是還沒有金丹真人坐鎮(zhèn),就算有金丹之上的元嬰高人,白家也沒有膽子敢打這種主意。
因為,哪怕真的得到了玄功傳承,也絕對不是他們能夠護(hù)得住的。
簡而言之,有命拿,沒命練。
寧缺自然也想到了這點。
沒有從白盛神魂中查到什么的他,也不由跟著猜測:
“化靈門會與此有關(guān)嗎?”
江川搖了搖頭。
他更愿意相信,此事與覆滅碧波府的兇手脫不開干系。
“一切還是等師父出關(guān)后再說?!苯ㄐ闹写蚨ㄖ饕?,稍后去問問登龍祖師。
“也是。”寧缺皺著眉頭,看向了白盛:
“那他呢?”
“殺了就是?!碑吘故浅鲞^金丹真人的家祖,萬一有什么追蹤、尋跡的手段,被對方察覺,反倒不美。
“也好,稍后我便催動禁制,將其鎮(zhèn)殺?!睂幦睂τ谶@種事頗有經(jīng)驗。
這樣做也是為了防備對方體內(nèi)有沒有布下什么暗手。
“師兄你決定就好。”
兩人說著,便走出了石門,等到慘叫聲傳來,一道青光從石室席卷而過,血跡、氣息盡數(shù)消失,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而在同時,白家家主也得到了祠堂看守弟子的稟告。
“盛弟的魂燈熄滅了?”白家家主神色微變,揮手讓這名弟子退下,含怒一掌拍向了身前。
嘭。
靈木材質(zhì)的堅硬桌案瞬間化為齏粉而散。
“章老鬼。”白家家主咬牙切齒。
雖然白家筑基修士不在少數(shù),但本家出身的可就那么幾人而已。
同時,他對于章老鬼的行事無忌也有了更深的體會。
此人根本就是不講道理。
明明因為本命寶物之事,有求于老祖,卻膽敢做出這樣的惡事。
這是不打算修復(fù)寶物了嗎?
如果是在以前,他可能會忍了這口惡氣,但他先是因為與化靈門牽連之事,在云水宗掌門處吃了大虧。
如今又有一名關(guān)系親近的族弟死在了身為化靈門大長老的章老鬼手下。
兩處所受的惡氣,此時盡數(shù)向著出身化靈門的章老鬼處傾瀉。
白家家主接連發(fā)出數(shù)道傳音信符。
不多時,白家所在的方圓數(shù)里之內(nèi),盡被護(hù)山大陣陣光籠罩。
此陣經(jīng)由祖上數(shù)位金丹真人改造,就算真正的金丹真人親至,也足以攔下,使其束手無策。
“我倒要看看,沒了老祖出手,你該如何補(bǔ)全寶物?!?p> 做完這些,心中怒氣總算散去不少。
但他也知道,這種做法,也有可能激怒對方。
想了想后,他又往云水宗發(fā)去一道傳音符,提醒幼子行事小心一些,莫要觸怒了云杉真人,免得又再次得罪了云水宗。
“哼,金丹、金丹......”
回想起數(shù)日前老祖的傳音,白家家主心里多了幾分底氣,只要等到老祖出關(guān),再加上......
不知想到了什么,眼底一絲冷意閃過。
......
云水峰,某處禁制重重的宮殿中。
一名肌膚勝雪、面容俊美的白衣少年靜坐,聽到熟悉的聲音從火光中傳出,揮了揮袖,便將其打滅。
“就算云杉真的察覺到了什么,又能怎樣?!卑滓律倌暾酒鹕韥?,負(fù)手而立,淡漠道。
其赫然便是云水宗掌門真人所收親傳弟子,白凌云。
不過聽這話中語氣,竟好似對其傳法恩師并無多少尊敬。
“若非那位交待,我又何必在這小小的云水宗內(nèi)蟄伏。”
每每想到此處,白凌云目光更冷。
他生具天靈根,資質(zhì)過人,本來應(yīng)該在的地方,是九宗六派,拜的師父也應(yīng)該是元神巨擘、法相大能。
區(qū)區(qū)金丹真人,修煉之路上的尋常過客,怎敢接受他的跪拜?
想到這里,他看向了桌案上,云杉不久傳下的功訣玉簡。
《五云寶箓》。
對于這道寶典,白凌云并不陌生。
在他八歲那年,就已經(jīng)將這道無數(shù)人求之不得的寶典功訣,牢牢熟記在心中了。
“盡管只是稍有改動,但又怎能瞞得過我?”想到玉簡中與他所知功訣中的數(shù)處不同,白凌云身上涌出一股奇寒之意。
他已經(jīng)確定云杉真人定然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才會做出這樣的手腳,為的就是等到東窗事發(fā)那天,以此缺陷來制住他。
“是你逼我的?!?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