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施展什么……多摸幾下你的臉蛋嗎?”
莫林嘴角抽動,頓時失去吐槽能力,甚至有點懷疑對方是故意的。
咱能不能站到同一個頻道上說話?
“是‘真實視覺’,尊敬的艾斯緹神官,施展神術‘真實視覺’……”
“哦……為什么?”
莫林頓了一下:“這么理解吧,我可以分析你施展的神術,理解其中的原理。”
“這么厲害?”伊莎貝拉若有所思:“因為你是源法者嗎?”
整個世界都已得知“源法者”的存在。
別說是教會神官,現(xiàn)在就連碼頭上的文盲工人都知道,世上還存在著一種比法師更“厲害”的法師。
“是的。其實所有施法者都有成為源法者的潛力,我可能只是其中比較特殊的一種?!?p> “我明白了?!币辽惱瓫]多問,“那你坐著別動,我直接以你為施法對象。”
就這樣,一連三次,她對莫林施展了神術“真實視覺”。
而莫林也成功拆解出三個法印,其中打頭一個是老朋友“神啟通路”,后面兩個則是全新的法印。
現(xiàn)在他知道,所謂“神術”法印,正確的名字應該是“至高領域”法印。
“真實視覺”中段法?。涸诮⑸駟⑼饭┠艿幕A上,撬動“光之主”的力量,以高維俯瞰的方式“掃描”一整片空間,隨后將空間中的物質信息轉化為“純粹理性”,即數(shù)與形,以及數(shù)形之間的關系。
法印可采取命名:“高天洞察”。
“真實視覺”末段法?。簩ⅰ爸粮哳I域”的純粹理性語言轉化為人類可感知的形式。當前共有兩種“輸出接口”,其中施展難度較小的是“視覺接口”。當采用這一“接口”、并與“高天洞察”串聯(lián)時,對應神術即表現(xiàn)為“真實視覺”。
施展難度較大的則是“知覺接口”,采用這一接口時,將以施法者指定的錨點為原點,建立空間直角坐標系或非歐幾何坐標系,隨后將“純粹理性”解析為點坐標和向量。
打一個不完全恰當?shù)谋确?,這就像是在思維世界中進行計算機矢量繪圖。
它不像視覺那樣包含質感、色彩、明暗和光澤等多種的信息,卻有著精準、嚴謹?shù)膬?yōu)點。
法印可采取命名:“內在理性”。
這兩個法印都極具價值!
根據(jù)凱莉之前提供的情報,“因果之樹”學派是唯一不尊崇神明的學派。
反過來理解,其他學派,或多或少都會借助某位真神的力量。
具體到“至高領域”,除了“神啟通路”可以向上借取能量外,“高天洞察”的施展也離不開光之主,離不開這個“云端”上的“服務器”……
而對莫林來說,“內在理性”法印的實用性明顯更高。
在腦內建立坐標系統(tǒng)后,他可以更精準地控制不同“以太”造物間的變化和聯(lián)動。
舉例來說,他終于可以進一步改進“鷹眼術”,制作出可以精準變倍變焦的狙擊鏡,并通過精確平移密位分劃板的方式,直接調整不同距離上的彈道歸零點。
這其實還是在模擬現(xiàn)代狙擊鏡。通過轉動倍率、俯仰和風偏手輪的方式,快速修正準心位置,從而更直觀地進行瞄準。
有必要的話,還能加入可調的屈光鏡片,適應不同度數(shù)的近視眼。
通過對這兩個新法印的理解,莫林對專精“至高領域”的“至高權座”學派產生了一些初步認識。
對這個學派來說,世間萬物,無論是自然界的生物體、科技側的復雜機械,還是神秘側的靈體、靈魂,都可以理解為數(shù)據(jù)。
唯物、唯心,其中的區(qū)別根本不重要。這一信條發(fā)展到極致后,認識世界的過程就是讀取數(shù)據(jù)的過程,改造世界也不過是修改數(shù)據(jù)。
在“至高權座”學派眼里,塵世間恐怕只有一種學問,那就是數(shù)學。
“難怪一個依賴‘光之主’神力的古老學派,所信奉的信條居然是‘絕對理性’!這一點,似乎在教會教義里也能找到些蹤跡,比如說相信‘光之主’全知且全能,認為‘光之主’對世間萬物自有安排等等……唉,當今教宗知不知曉其中真相呢?他知道后又會露出怎樣的表情……”
我信真神,真神信數(shù)學。
那數(shù)學家算什么?可不敢亂聯(lián)想……
“你分析好了?”見莫林長時間沒出聲,伊莎貝拉試探著問道。
“哦,抱歉!你使用的‘真實視覺’沒有問題,倒不如說,那反而是一種更高級的神術施展方式。你應該是在失去視覺后,無意中領悟了其中的奧妙?!?p> “真的嗎?這是不是意味著,我會自發(fā)覺醒為源法者?”
“很有可能?!?p> 隨著法力潮涌的持續(xù),莫林覺得真發(fā)生這種事也毫不稀奇。
畢竟,神術天賦本就比法術天賦更加稀少,“逼格”更高。
“太好了!”伊莎貝拉似乎對成為源法者很感興趣,“芝尼雅之前跟我說了,術法同盟這個月要在全大陸征集論文,聽得我都有些心潮澎湃,只可惜教會神官不是同盟成員……你呢?你要參加論文征集活動嗎?”
“要參加的?!蹦执鸬?,“只不過,對于究竟要寫什么題目,我真是一點頭緒都沒有……”
“以你的實力,把之前發(fā)明的法術整理成論文,應該就可以了吧?”伊莎貝拉起初不太理解莫林為什么會感到棘手。
“校長也是這么說的……”莫林啞然失笑,“但你不覺得,這種行為的格局其實很有限嗎?本質上就是在跟軍方和兵工廠,乃至整個現(xiàn)代國防科工體系針鋒相對。拼火力、拼射程,久而久之,我是覺得沒太大意思……
“這次北方之旅的最后,我對這個問題感觸很深。我見證了許多強大到超乎想象的隱秘力量,認識到只把魔法當成一種武器、想方設法提高法術火力的話,法師終究只是戰(zhàn)場上的‘超級士兵’,無法憑一己之力改寫一場必敗的戰(zhàn)爭,從而拯救全部的故土和親友。”
“唔……”伊莎貝拉低下頭,沉思了許久:“我不知道你在北方經歷了什么,但是,聽完你說的這些話,我突然想問一個問題?!?p> “嗯,你說。”
“莫林,在你看來,封建時期相互依存的法師和凡人軍隊,為什么會在近代演變?yōu)檎l也看不起對方的競爭關系?”
莫林不假思索地答道:“這其實很好理解,因為隨著遠程火藥武器的發(fā)展和普及,法師和普通士兵在戰(zhàn)場的上的職能越來越重合,他們……”
話說到一半,他突然停住。
誰規(guī)定法師必須和槍炮在同一條賽道上競爭?又是誰規(guī)定,法師必須在戰(zhàn)場上發(fā)揮與普通士兵同樣的職能,最后只能以單兵作戰(zhàn)實力論英雄?
他意識到,伊莎貝拉并不是真的在“請教”自己,而是在試圖“提醒”自己。
“你繼續(xù)說……”
伊莎貝拉閉上眼睛,展露出極為迷人的微笑:“我對兵器不太在行,說的話可能有失偏頗?!?p> “您就別謙虛了。專業(yè)知識是專業(yè)知識,洞察力是洞察力,智慧是智慧?!?p> “好吧~其實我是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