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站在岸邊看著光復會這邊的進攻。
商會的炮彈只能大范圍地對敵人有作用,而現(xiàn)在敵人都坐船分散開來了,威力巨大的火炮也無計可施。
不行,再這樣下去凜子就危險了。
余心開始想辦法。
突然間,余心發(fā)現(xiàn)自己此時此刻只能通過進入意識的帝國來獲取未知的力量了。
余心做好,閉上眼睛,準備進入冥想狀態(tài)。
就在這時,一只手搭在了余心的肩膀上,余心轉(zhuǎn)眼一看,正是那個胡子花白的貓眼老頭。
只見他緩慢地把擋在臉上的胡子都撥了開去。
余心定睛一看,這不是在之前幻覺里的天竺老頭華倫嗎?
余心一時半會還沒反應過來,華倫就雙手按住余心的頭,掌心漏出綠色的光。
余心也不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只覺得自己仿佛更加強壯更加強大。
“這是你父親給你留下的寶藏……”一個聲音在余心的內(nèi)心響起,果不其然,這次的對話依舊是通過意識來進行的。
“你,你做了什么?為什么我感覺我的身體越來越有力量?”
“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通過了所有試煉了……”華倫微微笑著說道。
霎時間,余心只覺眉心有一個點滾燙起來,他也沒時間仔細研究到底怎么回事。
忽然,余心兩腳居然能踩在水面上了,一步跨出去也有十步的距離。
余心心下大喜,朝著對岸的陣地沖去。
這下子凜子應該有救了!
船上、陣地上都已有了不少光復會的人登陸了,這些人與守軍打成一片,一時之間一片混亂。
凜子會在哪呢?余心一登上船第一件事就是想這個問題。
在混亂中,一雙熾熱的手抓住了余心的手,余心一回頭卻怎么也看不見那人的臉。
直到一顆炮彈落在甲板上后發(fā)出的爆炸火光才看到了那個人的臉。
那個正是凜子,凜子耳朵上還趴著白蜂,原來那白蜂聽得懂人話,在一塊木板上用鋒利的牙齒刻出了要她逃命的信息。
而凜子也因此早有準備。
凜子與余心好不容易擠出混亂的人群,余心把凜子背在后背,艱難地踩在水面上朝著河岸的地方走去。
突然,一艘大船的彈藥庫被一顆炮彈打爆了,鋒利的木頭飛濺的到處都是。
很不幸余心的右臂被一根木頭刺穿。
“你沒事吧?”凜子焦急地問。
“我,我沒事。”余心試著擠出一絲笑容,但隨后劇烈的疼痛讓他的笑容既猙獰又古怪。
“你放下我吧……你自己走回去。”
余心皺著眉頭呼出一口白氣,右臂流出的鮮血已經(jīng)浸染了他衣服的右半邊。
命運多舛,余心的視線逐漸模糊,他的眼前隱隱約約出現(xiàn)了那些他過去的回憶等等。
這就是走馬燈嗎?
雖然余心的視線早已模糊,但他的腳步依舊沒有停止。
一步,又一步……
“停下來,你快放下我,你自己走回去,再這樣你會失血過多而死的……”凜子甚至可以說是懇求道。
不知道余心有沒有聽到,但他的腳步依舊沒有停下來。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這座城市的四面八方都燃起了火光,一些人在河岸上大叫道:官軍來啦,官軍來啦!
可是這又與這對苦命的男女有什么關系呢。
余心的腳步越來越沉重,原本輕功水上漂到了腳底身體就支撐起來了,而現(xiàn)在必須要到膝蓋甚至大腿處才行。
到了最后,在震天的殺聲的黑夜里,余心的胸膛沒過了海水。
體力不支的他沉沒在深不見底的海里,伸出的手還想著握住什么東西,可惜除了冰冷的海水什么也沒有。
他沒有閉上雙眼,眼里直到最后都是映天的火光,耳邊是戰(zhàn)場的廝殺……以及一個女人的哭聲……
第二天早上,趴在床頭的凜子醒了,她睜開眼,和煦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
微風吹拂著窗邊的風鈴發(fā)出清脆的聲響,一片歲月靜好,仿佛昨日的種種不屬于這個世界一樣。
一只手撫摸著凜子的頭,凜子抬起頭親吻了躺在床上的那個人。
那個人正是余心。
原來,在昨晚余心最終體力不支后,凜子抓住了余心的手,抱著余心用盡全力游到了岸邊,最后被官軍所救。
而不論商會也好,光復會也罷,都被官軍所擊敗,這兩者也就都不復存在了。
余心與凜子頭靠在一起,一起看著窗邊的那個風鈴。
兩人笑著,像是剛剛做了一個古怪又綺麗的夢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