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事態(tài)嚴(yán)重了
回了首輔府的裴寂,一直有些心神不寧。
他瞧了一眼那些胭脂,有些煩躁的開口:“李義,把那些東西扔了!”
“是。”李義提起那胭脂盒,出去了一趟,不一會兒便又回來了。
還帶著一方清單:“大人,戶部那邊來信了,說是查了帳底兒,的確有問題,您看看?!?p> 裴寂攤開看了看,神色嘲諷,好個黃廬,這些年欠了國庫不少的銀子,看來他是該先拿黃家開開刀了。
等忙完了今日的事由,天已經(jīng)黑透了,李義瞧著一旁一口未動的吃食,斟酌片刻才道:“大人,廚房做了栗子糕,那膳夫正巧是江南人士,奴才想著郡主不是最喜食栗子糕,不若,您給郡主捎些去?”
裴寂眉眼一松:“多嘴。”
李義明白,自家主子這是松口了,便又道:“大人,您別怪奴才多嘴,這姑娘都喜歡溫柔的男子,郡主自然也不例外。”
裴寂今日對小姑娘發(fā)了火,他仔細(xì)想想,此事罪在顧延翊,他莫名闖入,小姑娘慌張是對理的。
索性站起身子:“帶著栗子糕,隨我去永安巷?!?p> 李義連聲應(yīng)著,還好他有先見之明,沒扔那些胭脂。
已經(jīng)是入定的時辰,府里大多的侍女已經(jīng)歇下,守夜的奴才本想進(jìn)去通報,可卻被裴寂抬手制止。
他瞧著門縫里溢出的絲絲燭光,第一次有了回家的歸屬感,這是屬于他和珠珠的家。
他本欲推門而入,可房屋里卻傳來小姑娘軟軟的調(diào)子,不過卻透著絲堅毅。
“念霜,我總會離開這里?!?p> **
今日拿著外衣趕回來的念霜,瞧見自家郡主哭的慘兮兮,又見她衣衫凌亂,脖頸處那些曖昧的紅痕明晃晃的,立刻就悲切不已。
自家郡主從小就被眾人捧在手心,如今如此受人搓捻,她怎會不心疼?
晚間,主仆兩人便說著體己話。
“姑娘,您可有想過以后的打算,您不能永遠(yuǎn)當(dāng)……”
說到這兒,念霜鼻子發(fā)酸,“外室”兩個字,她說不出口。
可未料,一向柔弱的魏云珠,卻異常冷靜:“阿姐自小就教導(dǎo)我,女子需重氣節(jié),立世的資本是自我,而非男人。”
她眼里閃爍著堅毅:“念霜,我總會離開這里?!?p> 可話音剛落,門外響起什么東西怦然落地的聲音,緊接著“砰”的一聲,扇門被人大力推開。
裴寂猶如一頭自暗夜而來的餓狼,他死死盯著魏云珠,眼眸里是滿滿的寒意:“魏云珠,到頭來你還是要離開我!”
他和從前一樣,一直都是個徹頭徹尾的乞丐,而她,也從來對自己不屑一顧。
猛的上前,他一把抓住少女細(xì)弱的腕子,眼眸猩紅:“魏云珠,你記住,你是我的,永遠(yuǎn)也不要妄想離開我!”
一旁早就被嚇傻了的念霜,已經(jīng)癱軟在地,裴寂冷冷的下了逐客令:“滾!”
昏黃不明的燭光下,照映出少女那張皇失措的臉,她怎么也沒想到,裴寂會突然出現(xiàn)。
她微張的嘴唇在發(fā)著抖:“首輔大人,你……”
裴寂帶著薄繭的手指在她下顎處輕捻,眼神撞進(jìn)了她眸子里的慌張。
魏云珠漸漸覺得呼吸困難,她想說些好話哄哄他,可偏偏怕的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見她小嘴微張,欲說些什么,裴寂卻不給她機(jī)會,手掌撫上她的后背,高大的身軀頃刻籠罩。
少女被抵在紫檀桌案上,纖細(xì)的腰肢,立刻就彎出一個易折的弧度,瓷白的肌膚外露,微涼,引起她一陣顫栗。
裴寂喉結(jié)滾動,即刻俯身噙住了少女嬌嫩的唇,手掌在她的腰間摩挲游移,這感觸叫魏云珠眼角生紅,緊緊攥著他衣襟的指節(jié),微微發(fā)顫。
他鼻尖抵著她的,語調(diào)危險:“小郡主,犯錯的孩子,是要接受懲罰的?!?p> 下一刻,他手指便探過了那繁復(fù)的衣裙……
良久,裴寂笑的輕佻又壞氣:“珠珠,求我放過你……”
“告訴我,你永遠(yuǎn)不會離開我。
裴寂順勢吻上那嬌艷欲滴的唇,再一次逼近:“不離開誰?”
男人愈發(fā)混賬,魏云珠只能松開緊緊咬著的下唇,低低道:“裴寂?!?p> 有侍女本欲進(jìn)來送巾櫛,可卻聽到了屋子里的低泣,立刻便頓住了腳步。
“裴寂,你夠了!”
只聽下一刻,少女仿佛被什么東西捂住了嘴。
“微臣可不是文弱書生,作為大周的神射手……”
“咝!”
可話還沒說完,男人的痛悶聲傳來,接著是花瓶接連摔落的聲音,小侍女嚇得六神無主,立刻就跑去找李管事了!
等李義趕過來,他發(fā)覺情形不對,便敲了敲門:“大人,大人?”
不見回應(yīng),李義心里一橫,便推開了門,里面的情景可是嚇了他一大跳。
小郡主被大人的披風(fēng)緊緊包裹著,一邊用力擦拭著嘴唇,一邊哭的稀里嘩啦。
首輔大人這邊情況就更不好了,他大汗淋漓的喘著氣,衣襟敞開胸膛外露,神情痛苦,仿佛隱忍至極。
李義也呆在了原地,小郡主這么柔弱一個人兒,到底對身強(qiáng)力壯的首輔大人做了什么,竟然傷的這么重。
**
自從那晚過后,裴寂整整五日都沒再踏入永安巷。
念霜看著自家滿面愁容的郡主,不禁回想起那夜的情景。
她再次趕來的時候,首輔大人已經(jīng)不見了身影,只有李管事在。
她想問問,可李管事卻只是嘆了一口氣:“別問了,去好生伺候郡主吧?!?p> 看著里李管事唉聲嘆氣的模樣,念霜才意識到事態(tài)的嚴(yán)重,即刻去看郡主的情況。
當(dāng)時郡主一見到她,就委屈的大喊:“念霜,我想回家,我再也不要見他了!”
郡主定然是遭受了非人的欺負(fù),否則怎么會抱著自己整整哭了半宿。
這幾日,魏云珠也是茶飯不思,他自然不是擔(dān)心那混蛋,只是,她覺得這事好似真的挺嚴(yán)重。
因為整整五日,都不見他人。
從前,裴寂對她還不錯,這府里的下人對自己也還算客氣,雖然她能從那些人的眼神中讀出不屑,可至少,他們還不敢放在明面上。
如今,所有人都以為她這個外室失寵了,便都看人下菜碟了。
念霜看著滅掉的碳爐,不禁氣憤道:“這群狗眼看人低的東西!竟然連灰碳都要克扣了去。”
她轉(zhuǎn)過身,眼睛發(fā)酸,一把抱住被凍的嘴唇發(fā)紫的郡主:“可憐了我們姑娘,身子骨弱,自小就受不了冷,如今卻要吃這么些苦……”
魏云珠見狀,笑的溫柔又堅定:“我沒事,倒是你,念霜,我瞧著你這衣衫也太單薄了,我那里還有一套新的冬衣,你拿去穿吧,莫要凍生病了?!?p> 念霜聽見這話,眼淚再也忍不住了,她們家郡主就是這樣,善良的叫人心疼。
這間,趙嬤嬤走了進(jìn)來,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將飯菜重重放下,鼻孔里哼著氣:“吃吧!”
念霜看著那餿掉的飯菜,氣不過的理論:“你什么意思?憑什么給我家姑娘拿餿掉的飯菜!”
趙嬤嬤嘲諷一笑:“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三揀四的,真以為自己是金尊玉體了?”
“我呸!做夢,下賤的胚子!”
念霜如何能氣的過,即刻就上前要教訓(xùn)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婆子。
可是卻反手被趙嬤嬤控制住,毫不留情的打了她一巴掌:“小蹄子,你和你主子一樣不要臉!”
“閉嘴,你不準(zhǔn)說我家姑娘!”
這下,念霜立刻和趙嬤嬤扭打在一起,可她哪會是那老婆子的對手,立刻就處了下風(fēng)。
魏云珠見狀,著急的上前,拼命護(hù)在念霜身前,生生挨了幾下,踉蹌到差點摔倒。
念霜趕忙扶住她,關(guān)切著:“姑娘,您沒事吧?”
魏云珠搖了搖頭,沖著她蒼白一笑,倒是念霜因為心疼,哭的不成樣子。
趙嬤嬤看著她病怏怏的模樣,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畢竟就她現(xiàn)在那副樣子,恐怕再餓上幾天就能魂歸西了,她可不想沾上這檔子事。
便沖著主仆二人得意一笑:“今天的教訓(xùn)你們給我記住了!”
離開的半路上,她心里還在美滋滋的盤算,到時候那女人死了,怎么把自己侄女塞進(jìn)首輔大人的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