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0.他就是咫尺

　　《紅豆》是10年寫出來的。

　　也是10年發(fā)表的。

　　但是，筆記本里的《紅豆》，卻是06年寫的……

　　為了防止弄錯，江心海再次確認(rèn)了一次：

　　“陳夕，你哥是什么時候離開這個村子的。”

　　陳夕大張著嘴巴，她也意識到哪里有問題，良久才說：

　　“他……06年底就離開了。”

　　“你確定？”

　　“確定，07年的春節(jié)都沒過，媽念叨了好幾年……”

　　“后來什么時候回來的？”

　　“不、不記得了，不過肯定是在一二年以后……”陳夕額頭上冒出細(xì)細(xì)的汗。

　　江心海又問：“他走的時候，有沒有帶走這個筆記本？”

　　陳夕搖頭：“我沒注意。”

　　“也沒注意他回來的時候有沒有帶？”

　　“應(yīng)該、應(yīng)該沒有，他總是空著手回來?！?p>　　“也就是說，存在這頁紅豆是他離家出走后寫的的可能性，”江心海用手捻著紙頁說，“不過，這種可能性比較小。”

　　陳夕表情凝重。

　　在場眾人表情都很凝重。

　　何靈有點(diǎn)艱難地說：“心海，你的意思就是，有很大可能，陳夕的哥哥06年就寫好了《紅豆》？”

　　“嗯?！?p>　　“所以，”何靈揚(yáng)起了眉毛，“陳夕的哥哥，就是咫尺？”

　　話音落下，全場寂靜。

　　直播間里的彈幕倒是沸騰起來：

　　“臥槽，牛逼?！?p>　　“他們在說什么??？！我跟不上啊！”

　　“為什么不給我們看看筆記本里的內(nèi)容?。俊?p>　　“??？我剛才就去上了個廁所，怎么陳夕的哥哥就是咫尺了？”

　　“咫尺是誰？是我想的那個咫尺嗎？”

　　“求給看看筆記本求給看看筆記本求給看看筆記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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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夕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可能、可能是他帶走了，因?yàn)椤液髞硪恢睕]有找到筆記本……”

　　秦云裳一拍桌子：“肯定是他帶走了?！?p>　　“對，不然，我肯定能找到這個筆記本。”陳夕說，“應(yīng)該是他后來抄的歌譜。”

　　何靈咬著手指：“怎么也不可能，陳夕的哥哥是咫尺吧？”

　　汪鋒拍著胸脯，說：“虛驚一場，虛驚一場?！?p>　　“心海有點(diǎn)草木皆兵了……”

　　“不?！苯暮４驍嗔吮娙说脑挘⑶掖蟠髶u頭。

　　“其實(shí)我看到筆記本的時候，就有點(diǎn)感覺了。他說話的口吻，跟咫尺太像了。

　　“然后這個筆跡，雖然和寄給陳夕的信上有區(qū)別，但和咫尺的筆跡很像。

　　“尤其是這個咫尺的簽名，我之前還以為是刻意模仿咫尺，但簡直一模一樣，模仿不可能這么像……

　　“最主要的是……”

　　江心海頓了頓，然后說：

　　“我只要問問陳夕，她哥哥叫什么名字，就能確定是不是咫尺了。”

　　眾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們一直提的是“許阿姨的兒子”，“陳夕的哥哥”。

　　唯獨(dú)沒有問過那個人的名字是什么。

　　先前他們不在意這個人，后來這個人的行為又變得越來越奇葩。

　　而知道內(nèi)情的秦云初又刻意回避。

　　所以竟然沒有一個人想過問他叫什么。

　　江心海轉(zhuǎn)頭看著陳夕，說：

　　“你小聲告訴我，你哥哥的名字叫什么，千萬不要讓別人聽到。”

　　陳夕咽了一口口水，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湊過去，在她耳邊小聲說了點(diǎn)什么。

　　秦云初捧著心口，感覺心臟快跳出來了。

　　她知道陳夕的哥哥是陳涯，也猜到咫尺也是陳涯的馬甲。

　　可……她不知道，江心海居然是這樣認(rèn)識陳涯的。

　　他們兩個之間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眾目睽睽之下，陳夕說完了那兩個字，離開了江心海的耳朵。

　　江心海的表情陰晴不定，隨后，重重地舒了一口氣。

　　“嗯，我知道了。”她抱住陳夕的肩膀，說，“陳夕的哥哥，就是咫尺?！?p>　　眾人的身體狠狠晃動了一下。

　　直播間的彈幕更是多到蓋滿了整個屏幕，幾乎都看不到其他人在說什么了。

　　“陳夕的哥哥是咫尺？”汪鋒的聲音都有些走音了，“我沒有聽錯吧？”

　　江心海捂住了臉，似乎不敢面對鏡頭了，只是點(diǎn)著頭說：

　　“沒聽錯！就是他！”

　　說完，她有點(diǎn)煩躁地放下手，臉上的表情寫滿不爽，有點(diǎn)撒嬌似的說：

　　“他怎么什么都不告訴我??！也從沒聽他說過，他還有個妹妹！”

　　陳夕現(xiàn)在還處在呆然的狀態(tài)中。

　　周圍的世界，就好像出于黑洞視界中一樣，正在她眼中無限拉長。

　　她好像在逐漸遠(yuǎn)離這個世界，漸漸遠(yuǎn)去……

　　自己的哥哥，是咫尺？

　　那個成天學(xué)也不愿意上，蹲在家里不知道在寫寫畫畫個什么勁的哥哥？

　　那個搶自己筆記本，搶自己棒棒糖，把知了放在自己文具盒里的哥哥？

　　那個夸口要娶江心海的哥哥，是咫尺？

　　陳夕感覺自己的世界，整個都分散重組了。

　　何靈滿臉大寫著震驚，問江心海道：“心海，你說的是真的嗎？”

　　“當(dāng)然是真的！沒有人比我更懂咫尺了?！苯暮．惓┰甑卣f，看她表情快要哭了，“就是他那個臭家伙！”

　　汪鋒說：“你是10年第一次和咫尺合作的對吧？也就是說，陳夕的哥哥離家3年之后，就和你合作了第一章專輯？”

　　江心海努力平靜了一下情緒，然后說：“是的。10年的時候，我18歲，上大一。”

　　她解釋道：“我成績比較好，跳級加保送，上了濱海傳媒大學(xué)，我就是在那里遇到了咫尺?！?p>　　“咫尺也是濱海傳媒的學(xué)生？”

　　“他不是?！苯暮Ｕf，“他當(dāng)時已經(jīng)是一個音樂制作人了，到我們學(xué)校來客串講課了一次?！?p>　　說完，她咬著潔白整齊的牙齒，惡狠狠地說：“然后就把我騙上賊船了！”

　　何靈好奇問道：“什么騙上賊船？”

　　“他問我，愿不愿意跟他一起合作出一張震動天下的專輯?！苯暮ｋm然咬著牙，但嘴角不住上揚(yáng)，“我就說，好啊?！?p>　　何靈詫異：“就這么簡單？”

　　“因?yàn)樗軒洶　！苯暮＠硭?dāng)然地說，“而且他講得又好，我當(dāng)時年紀(jì)又小，就信他了?！?p>　　說完，她拍了拍陳夕，說：“對了，你也不用糾結(jié)了，臨涯，就是咫尺?！?p>　　陳夕仿佛聽到了胸口某個東西破裂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