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假如還有七天好活
“定兄長!定兄長!”
王定被少女鶯啼般的清亮音色叫醒了。
他未及睜眼,倒先是捏揉起了太陽穴。
‘宿醉真是要命!怪不得老人言【酒色催人老】呢。再不能跟他們?nèi)炝耍粫揖桶l(fā)個朋友圈,嗯……文案就寫【鄙人從此與酒不共戴天】!’
王定依舊平躺著,閉著眼睛任思緒如尿崩。
“定兄長!天亮了,該晨練了!”
小黃鶯走到近前,又清啼起來。
‘這妹子聲音帶勁!稱呼還挺復(fù)古,不像別的只會叫什么【定哥哥】【定老板】,無趣得很。對了,她說什么?晨練?不會另收我費(fèi)吧!’
一念至此,王定騰的坐起身來,掀開被子就要下地。
嘴里還嘟囔著:“我可不是凱子,我懂規(guī)矩,別想按次宰我……”
“啊~~~”
尖利的叫聲刺透耳膜,王定急忙抱頭捂耳。
低頭驚鴻一瞥間,一個紅色勁裝的裊娜少女,捂著臉跑出了房門。
王定閉眼緩了幾秒,耳中疼痛稍減,才緩緩睜開了眼。
“啊~~~”
這一聲,倒是王定喊的。
只見他的兩條腿上各套著一個……褲筒,褲筒上端連著兩根布帶,繞到胯部優(yōu)雅地系了起來。
因?yàn)槌块g的緣故,那枚小可愛高昂著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和他打著招呼。
“誰給我穿的開襠褲!我,我到底遭遇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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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了。我特喵的居然穿越了!’
王定站在這古樸的屋子中央,平伸著手臂任侍女為他套上一層又一層的古裝。
現(xiàn)在他終于確信,自己穿越了。
因?yàn)闆]有哪個劇組能做出這樣細(xì)致的服化道,要真有的話,早被熱搜吹爆了。
但他明明記得昨天的熱搜,還掛著一些“美女保鏢零點(diǎn)幾秒擊殺歹徒”之類的趣聞呢。
更重要的是,他那浸透了酒精的大腦,正在打著酒嗝喚醒記憶。
只是這記憶……
不光是他的!
‘我叫王定,今年十七歲,是并州祁縣王家的三公子,現(xiàn)居長安,弓馬嫻熟,槍法過人,要求女方具有本科以上學(xué)歷……’
呃,串臺了。
總之王定搞清楚了,自己穿越到了東漢末年一個同名同姓人的身上。
自己的便宜老爹,正是使用連環(huán)計(jì),進(jìn)獻(xiàn)貂蟬、挑撥呂布、誅殺董卓的司徒王允!
這不就是三國么!
前世的自己很是偏愛這段歷史,一直心向往之。
誰曾想還真有朝一日讓他圓了夢!
何況他如今的身份,可是祁縣王氏的嫡子,高門大姓,老爹還是在職司徒。
在這首重出身的年代,就相當(dāng)于起手拿了四個2。
‘哈,這王公貴族的腐朽生活,我可得好好批判一番,決不能讓別人被腐蝕到。有什么,都朝我來!’
王定這么想著,眼睛也開始活泛起來,滴溜溜地亂轉(zhuǎn)。
‘眼前這小侍女看著就還行……’
“定兄長……”此時(shí)屋門處的黃鶯鳴囀聲,明顯帶著羞怯和嗔怒。
王定循聲望去,只見那少女柳眉檀口,膚色柔嫩,一雙杏目怒時(shí)帶嗔,嗔卻含嬌,亮銀兜鍪下散出一縷漆黑長發(fā),隨風(fēng)飄飄而動。
兩相比較,那侍女瞬間不香了。
呵,男人啊,就是這么專一。
喜歡美女的心思從來沒有變過。
“沒大沒小,說過多少回了,我與呂溫侯份屬郎舅,玲綺你合該喊我一聲‘舅父’的……”王定嘴上說得十分自然。
‘呂溫侯……玲綺……呂布之女——呂玲綺?’
心中卻是暗暗咋舌,明智的沒有提剛才的窘境。
呂玲綺臉上緋紅一片,自是更不會提,語氣卻是帶著些許傲嬌:“就不!你只大我兩歲,況且蟬兒姨娘是你義姊,做不得數(shù)?!?p> 王定白了她一眼,倒是頗為無奈。
“說罷,你來找我何事?”王定正在整理自己對呂玲綺的情緒,隨口問道。
誰想那呂玲綺瞪圓了眼睛,纖手微抬,半掩朱唇,道:“董卓伏誅后你我二人日日切磋呀!昨日李傕郭汜張濟(jì)樊稠圍城,你更是對我說情勢危急需加緊磨練自身,要把這晨練再提前半個時(shí)辰呢!怎地倒似全忘了一般?”
“哈~我這不是太忙了么。圍城而已,里面的想出來,外面的想進(jìn)去,有什么大驚小……”
王定猛地怔住了,突然一把抓住了呂玲綺的柔荑,急道:“你說什么!誰圍城?”
呂玲綺被王定這突如其來的反應(yīng)駭了一跳,下意識的回答道:“就是董卓的手下,李傕、郭汜……”
“今天是哪年哪月哪日?”
“初平三年五月廿三啊,定兄長你怎么了?”
“完了!城要破了!”王定一聲哀嚎,跪坐于地,額頭靠在呂玲綺的手背上,泫然欲泣。
“定兄長,怎地了?你昨日還對我說長安城高池深,西涼軍斷然攻不進(jìn)來呢……”
“那是那小子胡謅……”
王定顧不得搭話,心念急轉(zhuǎn)。
‘史書記載長安在第八日上被李郭等人攻破,呂布出逃、王允族誅。昨日剛剛圍城,今日剛進(jìn)第二日。也就是說,我還有七天好活?!’
‘我不想死?。∠丬噷汃R、嬌妻美妾……我還沒好好的感受呢!’
一念至此,王定猛地站起身來,眼眸中放射出攝人的神采,大聲道:“來人??!我要找我阿翁!我要獻(xiàn)鞏固城防之策!”
那伺候王定更衣的侍女還沒走,接道:“回三公子,司徒和大公子昨日就入宮戍衛(wèi)了,說是要陪侍天子,待長安解圍后再行回府?!?p> “那我進(jìn)宮去尋?!?p> 這時(shí)呂玲綺搭話了:“定兄長你還未及冠,無官職在身,非宣不得入宮的。”
‘坑兒子啊!’王定滿腦袋黑線,自己老爹高官得做,兒子竟還是白身!
其實(shí)這倒是他異想天開了,那時(shí)世家子弟基本都是二十歲及冠之后,有了表字,才征召入仕的。
王家現(xiàn)下只有三十多歲的大哥王蓋出任侍中一職。
他和剛及冠的二哥王景,都沒有官職在身。
不過孝廉當(dāng)然是舉了的。
“定兄長,”呂玲綺歪頭思索了一下,說道:“若你對城防之事有些見解,不如去與我阿翁說說?雖說他日夜巡視城防,但多尋幾處總能尋著。”
呂布?
去跟他說什么?
七天后城就破了?
你就得滾犢子,我就得完?duì)僮樱?p> 那他還不立刻收拾了我這擾亂軍心的癟犢子?
王定搖搖頭,把這個危險(xiǎn)的念頭趕出了腦袋。
‘媽個雞,求人不如求己,我自己來!怎么著也得把族人送出城去,還有這小妮子一家。要是誰敢不聽話,擄也得擄出去!逼急我連那小皇帝也擄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