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嫻略微思索下,就點了通過。
畢竟衣服還是要還的。
在漫長等待地鐵到站的時間里,林嫻稍稍闔眼補了個覺。
到站后已約摸凌晨兩點左右。
天色黯淡,馬路邊牙子兩側(cè)的匆匆路人比平日里少了不止一倍。
頓顯寥寥蕭條。
林嫻回到家,走進房門,卻在客廳瞧見了個意外的身影。
林書衍剛從樓上下來,穿著一身長款睡衣,臉色懨懨的,眼底一片烏青稍顯嚴重,手里端著個透明的空杯子,估計是來兌水喝的。
在與林書衍對上視線的第一秒,林嫻就非常明顯的感覺到了他情緒的不悅。
林嫻沒有多加揣測,估計這位大少爺又是游戲打輸了,脾氣大著呢。
因是聽到了開門聲的動靜,本來還在睡墊上伏身趴著的阿拉斯加突然醒了過來,跟著,一溜煙跟個小炮仗似的小跑來到林嫻跟前。
還不忘犬吠了幾聲。
林嫻稍稍屈膝,摸了摸它柔軟的絨毛,澄澈貓瞳不禁溢出抹歡喜來。
啪嗒——
林書衍將空杯子兌完水,來到客廳,正放在桌面上。
跟著,坐在沙發(fā)上,薄唇微啟,幽幽吐字:“我們談?wù)??!?p> 林嫻扭過頭,見到林書衍不似戲弄反而難得正經(jīng)的表情,才肯定了對方只是想要跟她談?wù)撓隆?p> 至于談?wù)摰膬?nèi)容,林嫻心里隱約間已經(jīng)能猜出了了個八九分。
爾后,放下手包,坐在他對面的小沙發(fā)上。
兩人一時緘默無言。
最后還是林書衍率先打破沉默。
“你怎么想的?!?p> 林嫻幾乎不假思索的應聲就答:“媽永遠是媽,你放心,這一點永遠不會變?!?p> “呵,”林書衍感到好笑,冷嗤一笑,緩緩側(cè)目看來,眉梢輕佻,眸中醞釀著宛如利刃般的森森鋒芒,語調(diào)隨意,說出來的話卻是格外的不留情面。
“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嗎?”
“我在想,既然你親媽都找上門來,要帶你回去了,你還死乞白賴杵這兒不走,多少有點不知好歹了吧,林嫻?!绷謺芴匾鈱⒆詈髢蓚€字音念得很重,忽而又想到了些什么,又繼續(xù)著說,“不,也許你不配叫這個名字?!?p> 林嫻睫羽低垂,沉默不語。
“怎么,被我戳中脊梁骨,所以不敢說話了?”林書衍稍感好笑,儼然是以一慣清慢的口吻說著。
阿拉斯加歡喜的饒到林書衍身旁,后腿蓄力一蹬,爬上了沙發(fā),隨之用頭拱了拱林書衍挽起袖子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
林書衍則無奈的伸手隨意薅了把它暖乎乎的咖色絨毛。
這幾年里,阿拉斯加的伙食很好,營養(yǎng)也跟得上,長高了不少,也更為壯實矯健了。
這些天里,林書衍都在考慮要不要給它找個伴兒的事。
聽著林書衍隨意出口但傷人的話,林嫻一時間有些難以反駁。
但不知是在心底積壓的陰郁情緒太久,還是回溯他們過往的歷歷目目,一切既合理又荒誕。
讓她迫切需要一個喧囂口。
林嫻頭一次抬眼堂堂正正的正視著林書衍,目不斜視,毫無半分怯弱,粉唇牽動,平緩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