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把腦子摔壞了？”
青茉靈蹲下身，認(rèn)真注視著吳冬臨。
她跟著小黑來到這里，轉(zhuǎn)頭就看到了吳冬臨站在貨架旁，還未等打招呼，就見他癱倒在地，著實把她嚇了一跳。
難道是異能又發(fā)生了變化？
在她懷疑自我，不敢亂動時，吳冬臨卻又醒了。
“不，額，也不完全對，我腦子似乎確實出了問題，額，好像也不完全對?！?p> 吳冬臨薅了把頭發(fā)，撓了撓后腦，微瞇起眼。
感知掃過面前少女，實體完整，再看一旁黑貓，骷髏的眼眶中亮著兩團翠綠鬼火。
是本人和本貓。
快速在印象中翻找，自己的記憶停留在白光炸開的重置之時，但中間似乎多了一片空白。
他一皺眉，看向青茉靈：
“你……是才遇到我嗎？”
“對啊?！鼻嘬造`點了點頭，皺起眉，“那不就更奇怪了，你怎么都不問我為什么在這?！?p> “嘶——”吳冬臨抽了口氣，“你說的對。”
兩人默默相視，他明白自己說了句廢話。
“咪咪，過來?！?p> 她蹲下身輕聲招呼，黑貓立即揚著尾巴湊到一旁，她一把撈起黑貓，把它放到肩頭，向他伸出手：
“所以，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
“我不知道?！?p> 吳冬臨拉住她冰冷的手腕，借力站起時也只能苦笑：
“我的記憶被影響了?！?p> “還是和之前一樣嗎？”
“這……之前正常重置前的記憶會被保留，但這次沒有，就很怪。”
手心寒光一閃，他向青茉靈展示出纏著布匹的鏡子刀：
“要么是過程中出了什么事，要么是有人想讓我們，甚至是我忘掉這部分內(nèi)容。”
有什么能影響清醒的人？
一雙豎瞳眼睛在腦海中浮現(xiàn)，吳冬臨頓感一陣惡寒。
“怎么了？”青茉靈湊上前來，眼睛眨了眨。
“暫時別想這些，不該想的別想。”他嘆了口氣，“有時候知道太多也不好，我們得先想辦法出去?！?p> “我這才來，怎么就要走了？”
少女一皺眉，漆黑眼眸頓時深沉下來，他趕緊移開視線：
“你真要找11也不是時候，我可以幫你聯(lián)系……”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11的？”
“……啊，我不知道?。俊?p> 吳冬臨瞳孔一縮，他意識到自己根本沒有對應(yīng)記憶，卻非常自然地說出了如此話語。
情況或許比想象中麻煩。
“你等下?！彼粩[手，青茉靈也聽話停在原地。
閉上眼，他在心中呼叫：
“11，什么情況？”
腦中沒有傳來回應(yīng)，吳冬臨嘗試性又呼叫一次，依然是一片寂靜。
麻煩大了。
“聯(lián)系不上11，肯定出了大問題，這次任務(wù)有夢境教團參與，對你而言太危險了?！?p> 他果斷放棄嘗試，認(rèn)真看著青茉靈：
“根據(jù)我的印象，17她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收銀臺附近，一旦過去就會撞上，你擅自過來的事也會被發(fā)現(xiàn)?！?p> 深吸一口氣，鼻腔內(nèi)滿是干燥的塑料味，他總覺有些不對。
嗡嗡——
震動從口袋中傳來，吳冬臨全身一震，不妙預(yù)感涌上心頭。
他摸向口袋，手指觸及到一塊硬板，緩緩將其取出。
白底手機映入眼簾，屏幕像閃光彈般刺眼，在他手中如定時炸彈嗡嗡顫動。
他看著收縮的白光，寒意從心尖擴散至全身，一片空白的腦中只有一件想法：
一旦被組織聽到剛才對話，自己會直接完蛋！
“嘖，現(xiàn)在怕了？別擔(dān)心啦，我早有準(zhǔn)備?！?p> 青茉靈慵懶的聲音擠入，吳冬臨抬頭只見她舉著右手，半透明手掌中央的豎瞳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前方。
“喵！”
黑貓脊背上的毛根根豎起，一爪拍向她的手。
“乖，沒事的，而且我不開眼睛后果更嚴(yán)重，只是以防萬一?！?p> 她反手拍掉黑貓的爪子，換來一陣不滿的“嗚嗚”聲。
“呼……幸好，幸好……”
吳冬臨頓時一陣輕松，后怕地感嘆一句，看向她狐媚揚起、似在炫耀般的眼角，又挪向她手心的眼睛圖騰：
“這眼睛……開了多久，真的沒有負(fù)面效果嗎？”
“我不記得了，遇到你時我才發(fā)現(xiàn)一直開著，然后嘛……估計是什么時候忘關(guān)了?！?p> 她輕松地一聳肩，但吳冬臨總覺有些不安，當(dāng)即開口追問：
“具體點，大概是什么時候？”
“不記得了?！?p> 青茉靈這一攤手，直接把他的所有猜測全堵回腦中。
“喵！喵喵！嗷嗚喵嗷嗚！”
黑貓齜牙咧嘴地湊在她耳畔，尖牙利齒地大聲嚎叫著，她偏過頭去：“我知道，馬上馬上?！?p> 手指一勾，她手心的眼睛緩緩閉合。
在眼睛圖騰合攏的同時，吳冬臨的手機也停止震動，白光逐漸熄滅。
青茉靈的存在是很難藏了，但他還是刻意用手擋住后置攝像頭，對她比了個噓聲手勢。
少女點了點頭，向外走了些，靠著貨架上，他的嘴角也壓不住地上揚。
一個好搭檔勝過千言萬語。
手指抹過屏幕，劃過熟悉的應(yīng)用界面，他點入設(shè)置，下滑到底。
灰色的長條橫在底部，黑色斑點構(gòu)成的馬賽克點綴其上，完全無法辨認(rèn)。
能進入組織系統(tǒng)，但所有內(nèi)容都像是蒙了一層馬賽克。
之前就有過的情況，靠近青茉靈的組織內(nèi)部系統(tǒng)失靈問題，這么一來還有掩蓋目前情況的可能，只要找到合適的借口即可。
比如——夢境教團召喚的眼睛。
吳冬臨按滅屏幕，把手機塞入口袋，對躲開的青茉靈揮揮手。
“他們是怎么說的？你完全不緊張啊。”
她笑盈盈走上近前，那雙眼眸直接勾走了他的視線，吳冬臨趕忙輕咳一聲：
“組織應(yīng)該還沒意識到我們的情況。”
他看向青茉靈肩頭蠕動的黑貓，繼續(xù)道：“這次任務(wù)肯定發(fā)生了變故，你是怎么來這的，我們就趕緊用同樣辦法離開這片區(qū)域，越快越好。”
滴——
尖銳蜂鳴在貨架間回蕩，一股怪味鉆入鼻腔。
木材燒焦和香爐灰，雜糅著塑料燃燒的刺鼻臭味，他腦中即刻浮現(xiàn)出畫面。
貨架旁的兩條人影停下，轉(zhuǎn)頭時已變?yōu)閮删呓故?p> “時間點不對！”
吳冬臨脫口而出，引得青茉靈詫異看來，他當(dāng)即開口：
“你來這……不對，在你記憶里，這里的消防設(shè)施，就是上面那些噴水頭有啟動過嗎？”
在他緊張的注視下，青茉靈迷茫地?fù)u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