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車趕來的速度比預想快,當他思索之時,紅藍相間的警燈就已經(jīng)照亮了路口。
來的只有一輛警車,很快救護車也到了現(xiàn)場,穿著白褂的醫(yī)生護士拉出擔架,到工地里抬人去了。
警察正向現(xiàn)場的目擊者詢問情況,吳冬臨拉著青茉靈的手腕,站在鐵皮墻的入口邊,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糾結(jié)之時,他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身穿警服的人停在他們前方,手上正拿著通訊器,和他正好視線相交。
“怎么又是你們?”年輕警察不由皺眉,嫌棄之情溢于言表。
“額,真巧啊?!眳嵌R死皮賴臉地一攤手,“警官,相信我,我們和這件事沒有關(guān)系?!?p> “又是巧合是嗎?”
那警察說話時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神如獵鷹般銳利,死板嚴肅的臉上并無玩笑之意。
“對,也請警官相信我們。”
吳冬臨面不改色,一旁的青茉靈不斷點頭,他繼續(xù)道:
“既然都是熟人,也不知您的名字,能不能給我們行個方便?”
“呵,如果你們真的有關(guān)系,也別以為自己能糊弄過去?!蹦贻p警察哼了一聲,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這樣認真的警察也少見,就是太年輕氣盛,像極了沒入組織前自己的中二時期。
吳冬臨直視著面前人,堅毅開口:
“給你一個忠告,有些東西最好不要隨便深入和接觸?!?p> 說罷,他直接拉住青茉靈的手,兩人在眾人詫異的視線下徑直離開現(xiàn)場。
然而沒有人出手阻攔,年輕警察只能看著他倆離開,手不知不覺攥緊。
“誒呀,我都說過了小楊,我們不是無所不能的。”
另一個正在盤問的警察勸解道:“就是份工作而已,高層的意見該聽還是要聽?!?p> “可是……”
喧鬧的聲音和光照被拋在腦后,工地和閃爍燈光的警車越縮越小,最后被其他建筑和植被遮擋。
抓著的冰涼手腕一扭,從吳冬臨手心滑出。
他側(cè)過頭,看到青茉靈回望著身后越發(fā)渺小的燈光,一手握住手腕來回轉(zhuǎn)了兩下,淡然說道:
“我可以試著讓那個年輕警察忘記這部分事情?!?p> “為什么?”吳冬臨的詢問脫口而出,卻只看到她臉上的平靜。
“他是普通人?!彼恼Z氣和先前一樣淡然。
不想讓普通人深入調(diào)查,那個警察是個楞頭,確實有可能自行調(diào)查。
主要是冷淡態(tài)度嚇人一跳,不要用這種平淡的語氣說和心理系異能有關(guān)的話啊,是真怕你作為定時炸彈自己亂行動。
吳冬臨冷靜了一些,當即搖搖頭:“我已經(jīng)提醒過他了,剩下的看他的造化,你也不必去干預,沒必要為了一個小人物而違反保密協(xié)議?!?p> 有組織罩著,那個年輕警察翻不起風浪。
他拍了拍夾在胳膊下的文件夾,從口袋中抽出手機,把話題轉(zhuǎn)回正事上:
“雖然意外不斷,但大概也搞明白了盧歸帆的異能是什么,其他的不必太在意?!?p> “我們是調(diào)查員,解決的事情交給處刑者和調(diào)節(jié)人處理就行?!?p> 他看向青茉靈,再次強調(diào):
“有些東西不要太深入接觸,調(diào)查員越謹慎活的越久?!?p> “我知道?!鼻嘬造`看了眼他,“你覺得那個摔下來的人能活下來嗎?”
“不知道,那種高度估計是懸,不過本來與我們無關(guān),也就不要再想了?!?p> 吳冬臨嘆息一聲,腦中又閃過一條條熟悉人影:“而且做我們這行,無論看到什么死相的尸體都正常?!?p> “行了,也別想這些讓人抑郁的東西,多想想我們的任務吧?!?p> 他擺擺手,避開了接下去可能涉及的話題:
“盧歸帆大概率是通過繪畫表現(xiàn)的預知系異能,預知系一直是組織爭取的異能?!?p> 嘴上說著,吳冬臨想到的卻是那張被畫出的巷子。
盧歸帆畫出的預知畫可以圍繞一個主題,先前他想著自己和青茉靈,結(jié)果畫出了之后會見到的場景,或者說推動自己見到了畫中展現(xiàn)的預知場景。
而他在畫出那條巷子時想了些什么,會對反向追蹤巷子有極大幫助!
但從另一個角度想,預言畫中的景象會在未來出現(xiàn),何時何人何地都是未知。
目前身邊直接目擊巷子的只有倪彤,不過這種危險事件也輪不到作為菜鳥的自己處理。
“算了,別想高深的東西,先把發(fā)現(xiàn)上報吧?!?p> 吳冬臨看了下手機中的內(nèi)容,突然“額”了一聲,略顯尷尬地看向青茉靈:
“剛才工地和畫中預言重合的部分你錄了嗎?”
“沒,我當時在鐵皮邊上,畫中預言的視角應該在你的位置?!?p> 青茉靈搖頭,看著他的表情有些沮喪,突然狡黠一笑:“不過我特地在你身后拍了照。”
“說話別大喘氣?!眳嵌R吸了口氣,露出真誠的笑容,“拜托能發(fā)我嗎?”
“可以,你幫我寫報告。”
“別!我自己寫的就夠痛苦了!”
“哈,逗你玩的?!?p> 兩人有的沒的聊著天,不知不覺就走到了事先訂下的賓館前。
由于組織提前安排了身份,他們用假身份訂了一家四星旅館的三樓房間,一人一單人間。
在任務結(jié)束前,他們都得暫住于此。
出于不能老是花青茉靈的錢,他咬牙把60貨幣換成人民幣,加上卡上的余額也是能風光一陣。
拿房卡的時候,吳冬臨遭遇到前臺人員玩味的表情和對雙人間的熱情推薦,他也沒放心上,直接拒絕了事。
他們的兩間房間正好是對門,也方便相互照應。
相互道別后,吳冬臨合上房門,摸摸后腦把房卡存進儲物空間中,長出一口氣。
看著房間中寬敞的白色大床,他用兩腳互相踩掉鞋跟,甩飛鞋子,向床上一撲。
臉陷入柔軟的被褥之間,他掙扎著翻過身,身心終于放松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