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大門被打開了,記錄者和其他幾人自然不會認為是他們那個同僚主動打開密室走出去的,但沒有一個人想要出去尋找那位同僚。
發(fā)現同僚不見后,反應最大的是記相,他也沒有出去找人,而是在將密室大門重新關閉后,邊咒罵著邊在密室里找著什么東西,這還是那名記錄者第一次看到記相這個樣子。
在將整個密室都翻了個遍后,記相又下去了地下室,過了好久才上來,上來后的記相一臉沮喪,他對記錄者還有其他幾人說確實有什么東西進來了。
現在他們有兩種選擇,一種是想辦法加固密室的大門,然后等待監(jiān)天司的救援,他在天災發(fā)生的第一天就用神通向監(jiān)天司求救了,第二種是離開密室另找個安全的地方。
記相這個住所在大梁都城上京城的郊外,上京城同時也是大梁監(jiān)天司的總部所在,如果能進到城內,確實能夠安全些。
而從這里到城內的距離雖然在平時沒什么,但現在是天災,在路上說不定會遇到什么東西,而且記相向監(jiān)天司求助了好幾天,他們都沒來,說不定他們都自身難保了。
幾人在商量了過后,決定還是留在密室里,用身上的神通手段和法寶來加固這密室的防護,然后他們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密室,以確保沒有某種無形的邪祟混進來,那地下室記相還是不允許他們下去,只說自己一人去檢查就好。
要說之前記相有些奇怪的愛好,不讓他們去地下室就算了,但現在幾人可能處在危險之中,記相還不讓他們去地下室檢查,這肯定有問題。
記錄者開始懷疑起了記相,而之后的幾天雖沒有人再失蹤,但密室里發(fā)生的某些怪事逐步加深了他的懷疑。
比如他和其他幾位同僚開始記不清這是他們進來的第幾天了,由于修煉神通的原因,他們記憶力比常人強上許多,不可能記不清時間的。
而且他們在密室里有用來計時的工具,但每人記錄的時間竟都不一樣。
還有就是記錄者和發(fā)現自己和其他人的食量變得很大,以前一份食物就能吃飽了,現在好幾份都吃不飽,本來能支撐半個月的食物他們幾天就吃完了。
而記相對這些奇怪的情況毫不關心,他去地下室的頻率反而越來越多,密室外時不時傳來某種撞擊聲。
終于有一天食物被吃完了,幾人被餓得不行,倒是記相,每次去完地下室,他都變得精神抖擻,一點都沒有挨餓的樣子。
最后記錄者忍不住了,要么地下室有什么記相的大秘密,要么里面就是有食物,等他們睡覺的時候,記錄者用身上一個叫瞌睡蟲的法寶讓記相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然后他進入了那個地下室。
進入地下室后,映入他眼簾的是十幾名被懸掛的人,那些人的手腳都被砍去,眼睛鼻子耳朵這些東西也不再屬于他們,全身上下都是大大小小的傷口。
記錄者有些驚訝這些人為什么還不死,但驚訝過后就是失望,他原本以為地下室有吃的或者什么大秘密,結果只是記相特殊的“小癖好”而已,反正這些人只是普通老百姓,死了就死了吧。
正當記錄者要離開地下室的時候,他突然發(fā)現那些人中少了一個人,雖然記相帶著這群人進來時他只是看了幾眼,但憑著超強的記憶力記下他們的樣子和數量,這群人中有一個小男孩不見了。
記錄者看了整個地下室,沒發(fā)現那個小男孩的身影,難不成是記相把這個小男孩吃了不成?
反正來都來了,不如看看是怎么回事,記錄者這樣想著,他來到了一個其中一個人面前,用搜魂術得到了那個人的記憶,當然用完之后,那個人就死了,也算是給了他個解脫。
在那人的記憶中,記錄者發(fā)現在他們眼里,每次來到地下室的不是記相,而是一個邪祟。
那邪祟為人形,臉上沒有五官之類的東西,而它的身體十分不對稱,腦袋比常人大出許多,但身軀卻跟幼小的孩童一般。
不知為何,那個邪祟只折磨那些大人,而對這些人中的小男孩不管不顧,幾天過去,只有那小男孩身上沒有一點傷。
折磨大人完后它都會從自己身上切下一小塊肉讓那些人吃下去,這應該就是那些人經受這么多折磨不死的原因。
不知是第幾天,地下室的門再次打開了,但下來的不是那個折磨他們的邪祟,而是一個正常人,記錄者也認出了那個人的樣子,正是他那失蹤的同僚。
記錄者記得他那同僚是無缺門的人,身上裝著一只邪祟的耳朵,能夠讓他聽到很隱秘的聲音,但有個副作用就是裝著耳朵的人經常會忍不住偷聽別人的秘密。
或許那位同僚從地下室里偷聽到什么聲音,也跟他一樣忍不住偷偷下來了,那位同僚從小男孩口中得知了真相,那個帶他們到這里來的記相就是邪祟。
于是那位同僚就帶著那個小男孩趁著記相在睡覺的時候偷偷逃出了密室。
記相是邪祟?記錄者知道這個真相后想馬上就離開這個地方,但他一回頭就看見記相在地下室出口看著他。
“原來這篇記錄是另一個人寫的呀?!?p> 張土德看到后面才明白,這篇記錄其實是張土德原本以為的“記錄者”的另一位同僚寫的,當監(jiān)天司發(fā)現他們并擊殺那邪祟之后,密室里就他一個人活著了。
而他清醒過來后,發(fā)現自己的身體竟和一位死去的同僚融合在了一起,從那以后他時不時會把自己當做那位死去的同僚,寫這篇記錄的時候應該就是如此。
那場天狗食日一共持續(xù)了五天,監(jiān)天司也是天災結束的第二天就找到了他們,但記錄者只感覺他在密室里待了很久很久。
至于記相,經過監(jiān)天司事后調查,他也沒有被邪祟替換掉,那個邪祟就是真正的他,可能是在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災時候,他身體就發(fā)生了某種異變,因為受到了天災的影響,所以在記錄者等人眼中的記相還是正常的。
“看來在這天狗食日之中,除了可怕的邪祟以外,還有某些東西能讓人的時間概念變得混亂,以及把邪祟看成正常人?!?p> 后者倒是有些像張土德之前讀過的另一種天災---障目之霧,那種天災也是讓人把活物和物品都看成其他東西。
文章的正文到記錄者被監(jiān)天司救出來就結束了,但后面的空白頁還有一段字,看起來是后人手寫上去的補充。
這段文字寫了記錄者后面的情況,從密室離開以后,除了把自己當做其他人外,那名記錄者就只敢在白天入睡,且不能待在完全封閉的房間里。
如果到了晚上或者陰天,他必須一個人待在燈火通明的地方才能讓他安心下來,他的家人都不敢靠近他,因為他的幾個小妾和孩子被他誤殺了。
在幾年后的一天,他突然把家人召集起來,那天正好是大晴天,他對著家人說了一句話后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而他留下的那句話就是:天亮了,我也該走了。
沒人知道他這句話是什么意思,也沒有人知道他去哪了?或許是天狗食日對他的影響有關吧。
看完這篇記錄后,張土德伸了伸懶腰,看了一眼在旁邊早已睡著的丹藥,然后合上書走向自己的床,時候不早了,他也該睡了。
一夜無夢,這算是張土德這些天來難得的好覺了,當他醒來的時候,丹藥還趴在地上睡,他悄悄地下了床,打開了窗戶,此時天已經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