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逃跑
阿娟揮手示意放開那個人,而那個人爬到阿娟旁邊。
帶著哭腔說道:“娟姐,我們的分部都被毀了,被活尸毀了,快逃,要快逃!”
他像是用盡了全身力氣,到后面那句已經瞪圓了眼睛,在他說完之后,他便趴在地上一動不動。
楓藍皺了皺眉,隨后指著附近的兩個人,給他們下了命令,“你們兩個,幫我把他抬到廁所里去?!?p> 那兩個人沒有行動,阿娟點頭同意,隨后他們才抬起地上的尸體。
和楓藍一起去了廁所,不久之后,一股濃烈的臭味傳來,兩個小年輕不禁捏住鼻子。
期間沒有人說話,楓藍回來的時候,阿娟已經回到了座椅上。
“現(xiàn)在麻煩了,它們開始瓦解我的勢力,看來是蓄謀已久的。冰魄,你說接下來要怎么做?”
既然老劉沒事,現(xiàn)在逃跑也沒有必要了,這附近幾條街都是你的。
被毀了一條你還有兩條,被毀了兩條你還有總部,分散開來總是不明智的。
我建議你把附近的人聚集一下,都收攏到這條街來,食物武器一并帶來,和那些東西打持久戰(zhàn)。
不論如何,時間一久,肯定有軍隊和獵人來的?!?p> “好,就照你說的做?!卑⒕暾f到這里拍了拍手掌,“你們都聽到了,還不趕緊去辦!”
那些人一聽到馬上散開,隨后他們開始打電話,傳短信。
有的人還拿著槍械榴彈出了門,一下子屋里便只剩下他們四個以及守門的駝背老人。
“還有一件事,阿娟,你得給我兩把手槍,十個彈匣。”等到人都走了,楓藍這才說道。
“你要離開這兒?”阿娟聽到直接皺眉。
“是啊,我得去找康芒斯,我得去告訴她,讓她別亂跑?!睏魉{苦笑著。
“好吧,不過你兒子也要跟著一起去嗎?”
阿娟不太放心,她心里清楚,單獨一個人的話,楓藍可以照顧自己,可是再加上兩人,他可就沒法照顧周全了。
“嗯,我知道你的意思,阿娟。可我必須帶劉東回去,不過這個小胖子的話,你就得問他自己了。”楓藍說道。
“沒事,叔叔,給我一把槍的話,我可以幫忙的,你放心,絕對不會拖累你們的。”
班諾突然拍著胸脯說道,劉東在一旁覺得他不太靠譜。
“那好吧,你們去的話,自己小心點。”
阿娟囑咐了一聲,隨后站起身來,“跟我來吧?!?p> 取到了手槍,楓藍也沒有給劉東和班諾,只是跟阿娟說了幾句道別話之后就帶著兩人匆匆離開。
等到門關上了,劉東這才終于松了一口氣,而班諾卻有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出來之后一直看著楓藍腰間。
外面的街道冷冷清清,附近只是站著幾個手持槍械的幫派成員。
他們一直盯著附近的東蘭橋以及不遠處揮劍破壞一切的巨人。
那個流浪漢還在這里,這次他站在了巷子里,望著外面的巨人,臉上滿是憂愁。
在楓藍朝著他走去的時候,那個流浪漢突然側過身子,手中翻起一把蝴蝶刀。
楓藍伸手攔住兩人,隨后把手放在腰上。
不過那個流浪漢對他們好像沒什么興趣,只是一邊看著手里的刀一邊往他們這里走來。
楓藍不明所以,只是將兩個年輕人推到墻邊,而自己也側身讓路。
可誰知那個流浪漢剛走到他身邊,外面就響起了一聲慘叫。
那個流浪漢最先反應過來,猛地轉身看向巷子口,而楓藍緊隨其后,接著他也沒有猶豫太多,直接轉身催促兩人逃跑。
而在這時候,一只通體綠色的人形怪物在他們的頭頂快速攀爬,隨后落在他們前面。
劉東看到那東西的模樣時便倒吸了一口冷氣。
那東西根本不是活尸,而是一具布滿綠色樹藤的怪物,仔細一看。
那怪物身上的樹藤就好像是有生命的一樣,在不斷地滾動著,像是一條條毒蛇。
而在樹藤里面則是一副枯骨,遠看著讓人恐懼,近看著令人膽寒。
楓藍猛地掏出手槍,準備朝著那只樹藤骨開槍。
可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一條樹藤從那東西身上射出,直接穿過了楓藍的左手手臂。
“它在吸血!”
楓藍咬牙開槍,子彈射斷怪物身上的青藤,擊中顱骨。
卻沒有對它造成太多傷害,之后它身上斷裂的樹藤自動相接,瞬間恢復原樣。
楓藍繼續(xù)開槍,可打了三槍也沒有什么效果,樹藤插在他手上,為了快速換槍,他扔掉手槍,拿出噴火器,可這時手臂卻有點提不起力氣,他這才知道那些青藤里竟然有毒。
就在他絕望之時,一道寒芒突然閃過,插在楓藍手臂上的樹藤立馬斷開。
隨后一個人影從他身邊閃過,楓藍朝著前邊一看,是那個拿著蝴蝶刀的流浪漢。
看到那個人與樹藤骨斗在一塊,他也沒有多想。
直接拔掉手臂上的樹藤,隨后從口袋里摸出一小撮藍磷,用力摁在傷口上。
傷口里冒出一股白煙,楓藍咬牙忍住痛感,劉東趕緊上前去扶他,而班諾卻往前踏了一步,低身撿起了那把手槍。
再說那個流浪漢,割斷樹藤之后挺身上前,手上的蝴蝶刀快速翻轉,將兩條飛出來的樹藤削斷。
隨后反守為攻,從下面滑過去,來到樹藤骨的側面。
樹藤骨應該是感覺到了危險,身上射出五條樹藤,每條樹藤上面帶著尖刺。
可那個流浪漢早已料到,左腳往地上一踏,人隨之來到樹藤骨身后。
人已躲過,那五條樹藤也打在了墻壁上,直接刺入墻壁之中。
綠色的汁液從里面流出,別人以為那是樹藤骨傷了自己,可流浪漢已經猜到那就是怪物體內分泌出來的毒液。
唰唰幾聲,樹藤骨身上斷了好幾條青藤,里面露出慘白的骨頭,令那個流浪漢恍神一秒。
這一秒已經足夠那怪物恢復原本的模樣,而那些打入墻壁中的樹藤突突從墻上收回。
隨著樹藤骨一轉身,五條樹藤也擺了過來。
流浪漢跨步后退,一下子與樹藤骨拉開了距離。
很明顯他已經發(fā)現(xiàn)自己在這條小巷里施展不開,正準備將它引到外面的街上,在那里擊殺它。
然而就在這時候,數(shù)聲槍聲響起,在樹藤骨的身上打出四個窟窿。
可樹藤骨并沒有倒下,只是慢慢地轉過身去,渾身的樹藤翻動。
里面的枯骨外露,一對黑洞洞的眼眶盯著不遠處的班諾。
因為后坐力的關系,班諾打完這四槍的時候已經坐倒在地。而那只怪物非但沒有事,反而刺出無數(shù)藤蔓,準備將班諾全身刺穿。
這時候楓藍感覺稍好,猛地站起身來扣住扳機,一束藍色火焰從他手中槍械噴出,一瞬間便將那只怪物點燃。
那些射來的樹藤化為飛灰,被雨水打落在地,而樹藤骨身上的藍色火焰在燃燒七八秒之后也被大雨打滅。
雖然這火焰來得快,滅得也快,但還是給樹藤骨留下不少創(chuàng)傷。
那個流浪漢注意到在枯骨的胸骨里面好像有什么東西在鼓動著,便再次突上前去。
手中蝴蝶刀快速舞動,猶如一只銀色蝴蝶一般直取樹藤骨的胸口。
流浪漢的攻勢明顯,那怪物似乎也不是無腦之物,胸口上的樹藤頓時厚了三層。
同時它的頭部刺出兩條青藤,一條往流浪漢的額頭飚去,一條捅向他的喉嚨。
那名流浪漢手中只有一把刀,對于這樣的攻擊他只能護住一邊,而另一邊勢必受襲。
畢竟這里并非他理想中的戰(zhàn)場,他沒法迅速躲開,因此當下只能揮刀挑開刺向額頭的青藤,同時極速后退。
即便他移動迅速,另一條青藤離他的喉嚨也不過只有兩厘米。
好在后面就是街道,他在入街之后整個人躍了起來,青藤也從他的腿上劃過,直接刮破了他的褲子。
目視到哭泣的劉東,流浪漢的內心突然生出一股自責來。他很清楚,那個中年人的死與他不無關系,現(xiàn)在看到那個男孩埋頭哭泣,他只能盡自己全力為他們報仇。
他連續(xù)擺動身姿,脫離樹藤骨的包圍,想盡辦法突進它的胸骨。
可不論他是拉遠距離還是打近戰(zhàn),樹藤骨身上的藤蔓始終離不開他的心口。
這樣下去不行,樹藤骨的體力如何他不清楚,甚至還不了解對方是否有這樣的東西,不過他知道自己的斤兩。
再耗下去,自己就不利了。
就是在他進退兩難的時候,娟姐終于帶著一幫人跑出來,舉起槍械不斷地射擊那只怪物。
這下子樹藤骨不得不集中精力保護胸骨下的心臟。
所有子彈打到那里都被厚實的樹藤擋住,而其他部位卻被彈雨輕易瓦解。
見到這種情況,流浪漢當即退出戰(zhàn)場,那幫人也一直打到彈匣空了才罷手。
此時的樹藤骨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似乎已經斃命。
娟姐命令所有人分成兩批,一批人警戒周圍,幫忙抬著楓藍進屋,另一批人則換了彈匣,小心地靠近地上的怪物尸體。
看到他們靠近尸體,流浪漢注意到那個副枯骨除了胸骨完好。
上面仍然覆蓋著樹藤,而其他部位卻已經被打成碎末,不見蹤影,一股不安瞬間躥上他的心頭。
剛想開口提醒他們別靠近,可那怪物速度更快,它的胸口突然飚起兩條樹藤,下一秒將其中一個人的脖子裹住。
樹藤上長出了尖刺,并且用力緊勒。
那個人被勒得面紅耳赤,脖子上滿是鮮血。
眾人反應過來,剛想開槍,可那團樹藤突然放棄了地上的胸骨,像一只巨大的綠色蜘蛛。
一邊擺動身體攀上一旁的建筑物,一邊分散樹藤從那人的皮膚刺入,強占他的身體。
這一次變故來得太快,他們根本沒有機會追擊那東西,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被帶走。
只留下地上那副沉默的胸骨散碎成渣。
“全都給我進屋去!”
娟姐大喊一聲,那些人趕緊依命行事,隨后她轉身看向那個流浪漢,眼中仿佛帶著怒火,“你也跟我們進來!”
楓藍的尸體被人給抬進去,劉東全程跟在他們身邊,望著猶如沉睡中的父親,他眼神空洞,心里也同樣空洞。
那曾經是他最不屑于相見的人,可如今卻死在他的懷里,臨終前也說出了他的愿望。
然而這愿望卻是如此普通,并不像其他獵人一樣,追求功名。
“你醒醒啊,就算是板著臉我也無所謂,只要你能醒來,叫我怎么樣都行。”
劉東輕輕搖晃著楓藍的手,心里不斷地呼喚著,可惜一切都不會重來。
“以后我該怎么辦……”
劉東的眼淚不爭氣地滴在楓藍的手背上,然而那只手卻是越來越冰冷。
這時候那些抬著楓藍的人停下腳步,站在一扇門前,一股濃烈的焦味從門后飄出。
令劉東全身一抖,隨后他馬上想到了之前在大廳里死去的那個人。
“你們要干什么,放開我爸,放手!”
劉東用力地抓著他們的手,想將其掰開,可他的力氣實在是太小,連阻止他們都做不到。
他又一次哭了出來,在此之前他從未像今天這樣哭泣。
就算是被法奧踩在地上,被逼迫用舌頭舔舐鞋尖,他也絕不會在別人面前流淚。
旁邊的人見狀只覺得不忍,但也只能在心里嘆氣。
“再不燒掉的話,他會變成活尸的。”
旁邊一個混混說道。
他沒有家,體會不到劉東的悲痛,但是光看著就讓人揪心。他在想,假如娟姐走了的話,他可能也會像劉東一樣。
隨后旁邊另一個人把劉東抓住,讓那兩個抬尸體的人可以順利進入廁所。
“你們騙人,什么活尸,那根本不是活尸!”劉東吼了一聲,“你根本不懂!”
他張開嘴咬住其中一個人的手,那個人一吃痛,放開了劉東,后者朝著廁所跑去,可還是晚了一步。
門關上,他的臉撞在門上,可他卻想著要是能這么把門給撞碎就好了。
一雙溫暖而又輕柔的手攬住了這個年輕人,將他收入懷中。旁邊的房間里響起了嗤啦嗤啦的響聲,劉東只能放棄抵抗,放聲大哭。
沒有娟姐的指示,旁邊的人自覺散開,連班諾也被攆走。這里只有娟姐留下來,輕輕地撫摸著男孩的頭發(fā)。
看著這個剛剛失去至親的男孩,她的思緒也飄至萬里之外,開始擔心自己的家人。
晚上七點零二分克里斯丁大道南街22號
“剛剛收到電話,外面已經出事了,娟姐下令讓所有街區(qū)老大并成員一齊搬到中央街道,要立馬執(zhí)行?!?p> 一個老頭慢悠悠地說著,在他面前,是一張黑色的辦公桌。而在辦公桌后面,卻是一個西裝革履的壯漢。
“真的假的,我這邊怎么沒人來報信,還要她來通知我?”壯漢說著,隨后轉過頭,朝著靠墻的沙發(fā)看去,“張臨,你覺得該去,還是說不去比較好?!?p> 沙發(fā)上坐著一個戴眼鏡的男人,他看起來十分文弱。
一件白色西裝穿在他身上顯得有點寬大,但是他坐姿卻很張狂。
那個壯漢跟他說話的時候,他正翹著腿看著掛在墻上的日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