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祥,白鴻,快回家吃飯啦,吉祥——白鴻——”從遠處隱隱約約吉祥奶奶喊話的聲音。此時此刻吉祥正躺在一棵大樹的枝莖上,望著湛藍如水的天空,出了神,全然不知道奶奶在喊他。
“喂,快下來吃飯啦,婆婆在喊我們了”樹下的白鴻對著發(fā)呆的吉祥喊道。
吉祥猛地回過神來,低頭看看了白鴻,又豎起耳朵仔細聽了聽,果然是奶奶,奶奶的聲音里夾雜著急躁,他不禁打拉個寒顫,迅速從樹上滑了下去,拉上白鴻的手,向家的方向跑去了。
山腳下坐落著一個村莊,村莊周圍是一圈密密麻麻的樹林,樹林郁郁蔥蔥仿佛已經(jīng)活了幾千年。樹林把村莊緊緊地環(huán)繞在內(nèi),無時無刻不守護著村莊,如同一位母親在守護著她的孩子。
陽光沒有絲毫吝嗇得灑滿大地,細風溫和地撫弄村莊,白云拂過藍天,河水歡快地流淌,在它的兩岸有青草作伴,有鳥兒歡唱,更有花兒的裝點。
“奶奶,今天又做什么好吃的了?”吉祥滿懷期待地問道。
“做了你最愛吃的清蒸大鯰魚,哈哈,就知道吃?!蹦棠绦χf道。
“嗯,真好,跟著奶奶就是享口福,不像爸爸媽媽根本就不管我,還是奶奶好?!?p> “哈哈,好,好,可你也得體諒你的爸爸媽媽啊,他們可是為整個村子造福,否則我們都沒得吃,都得挨餓。將來啊,你也是要給村子做貢獻的,也不光是你,我們所有人都是,這是我們一輩子的使命?!蹦棠陶Z重心長地說道,慈愛地撫摸著吉祥和白鴻的小腦袋。
白鴻拉著吉祥的手,只是靜靜的聽著,默不作聲,此時此刻的她感到無比幸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幸福。即使過去很悲傷,即使被大多數(shù)人厭惡,可還是有人愿意接受自己,還有什么比這個更令人感動的呢,特別是當她想到吉祥一家不顧他人反對毅然選擇收養(yǎng)自己時,白鴻總是忍不住掉下幾滴眼淚??蔁o論如何,生活總該迎著陽光。
“不管那么多了,都是以后的事,跟小鴻一起回家吃清蒸大鯰魚嘍!”吉祥臉上洋溢著笑容。
他們兩個向前跑去了,一路歡聲不斷,奶奶被遠遠的落在了身后。奶奶彎著腰,溫柔地笑著,棕色的皺皺的皮膚就像樹一樣,仿佛可以亙古長存。
“去給爺爺送點,吃東西要想著身邊的人。”吉祥的媽媽彩麗說道。
“不了,我去把爺爺請過來吧,團團圓圓才是家的味道,你說是不是白鴻?”吉祥道?!薄班拧!卑坐櫺÷暬卮?。
“唉——何必大動干戈,父親身體欠佳,還是在臥床休息些時日比較好?!奔榘职职⒄嬲f道。
“好啦,好啦,快去給爺爺送過去吧吉祥?!蹦棠陶f道,“阿真說的是,等養(yǎng)好了我們天天在一塊吃?!?p> 吉祥剛要動身,屋外便傳來幾聲咳嗽,是爺爺過來啦。吉祥和白鴻趕忙前去攙扶,阿真和彩麗也都出去迎接,都是一副擔憂的樣子。
“吃飯,吃飯,哈哈,我可不想在床上度過余生,我還要陪你們吶,不過是一把老骨頭啦,活動活動也不錯,好啦,好啦,進屋吃飯?!睜敔?shù)臍馍芎?,這讓每個人都松了口氣。
“你這個人啊,真是越老越不服理,好好養(yǎng)病不好,非得——算了,吃飯吧。”奶奶生氣地說道。
夜的精靈給世界拉上了黑色的帷幕,每家每戶都亮起暖暖的飄忽不定的光,談話聲,笑聲從屋子的縫隙里偷偷溜出來,聚在一起,配上各色各樣的小動物們的音樂,共同構(gòu)成了一首搖籃曲,使整個世界都為之陶醉。生活是如此的美好,使人忘記傷痛,充滿希望。
沒過幾個月,爺爺就去世了。
葬禮那天,天邊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整個世界都黯淡了,唯有那條無名的小河流的比以往更加洶涌。整個村子的人都來了,吉祥跟著奶奶,身旁站著白鴻。吉祥的父母抬著爺爺冰冷的尸體,一步一步走向刨好的坑里,輕輕地放了進去。雨水打在爺爺蒼白的臉龐上,緩緩流下,平時倔強的面容此時此刻竟如此安詳。阿真紅了眼眶,彩麗忍不住地掩面啜泣,奶奶看著這一切,嘴唇不住地抖動著??蛇@就結(jié)束啦嗎?一個生命的終結(jié)就是如此嗎?每個人的眼神里都有種更深刻東西,仿佛生命并不會就此終結(jié),但生命也本就不應該如此結(jié)束。
吉祥盯著爺爺?shù)膲?,空氣在沉默?p> 吉祥又盯了好久,土好像有些松動了。他不敢相信地揉了揉眼,眨眼間,一個小芽鉆了出來,之后便以一種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瘋狂地生長,樹干變得又粗又壯,葉子郁郁蔥蔥,以一個挺拔的姿態(tài)融入到身后的一片樹林里。之后人們開始陸陸續(xù)續(xù)散去了。
吉祥和白鴻看的出啦神。人死后變成了樹,在他們看來是多么荒謬,難不成村子周圍一圈圈成千上萬的樹都是人變來的嗎?可事實就是如此。
“生命永遠都不會終結(jié),希望永遠都不會消失。”奶奶緩緩說道,“生命是偉大的,人也好,樹也罷,即使時間是有限的,但守護永無盡頭?!?p> 細雨拍打著樹葉,聲音里充滿著柔和。在吉祥眼中,眼前這一片樹林,仿佛有了氣息,在低語,在傾訴。氣息緩慢沉重而又龐大,仿佛將整個世界都籠罩拉起來。他想起之前自己在樹上在攀爬,去折斷樹枝,不僅又感到背后發(fā)涼,但又想想這不是別人而是自己的祖先,肯定不會跟自己計較的,又充滿一種安全感。
“那爺爺還能變回來嗎?”
“不能了,不過不要傷心,爺爺一直都會在這里,守護者我們。”
阿真和彩麗今天又要跟著隊伍上山去找食物了。大山之上,萬物并育。山神掌管這一切,使之生生不息。沒有誰敢去反抗他,也沒有誰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但山神是向善的,無論那種惡意都是不被允許的。他無時無刻不在山上游蕩,也許是一株草,一只鷹,一頭虎,勘察著萬物一舉一動。千百年來,他形成了自己的秩序,凡是企圖打破規(guī)則的都無一不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危險無處不在,每一次打獵都足以上讓人終生難忘,一路上有無數(shù)只眼睛都在盯著他們,但每次他們都盡量把傷害減到最小,即使面對到手的獵物,他們也會把安全放在第一位。無數(shù)的傷疤已經(jīng)讓他們明白這世間只有家人和同伴才是最重要的。阿真永遠都無法忘記那樣一個血淋淋的場面:一群兇猛餓狼,張著血盆大口,撕咬著他的伙伴,痛苦的嘶喊聲,無助的求救聲,夾雜著餓狼急促的喘息聲和皮肉被無情撕裂和咀嚼的聲音,絕望感使他腦子里一片空白,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看著在他狼群底下奮力掙扎,但他卻無能為力,任皮肉不停地顫抖,他能做的只有逃跑——他再也不想看到這樣痛心的場面,再也不想體會這無能為力的感覺,更不想看到那種失望痛心又無力眼神——只有全部的人站在一起力量才是強大的。
過了很久,奶奶也去世啦。吉祥與白鴻成了家。阿真和彩麗也漸漸老去。即使伴著痛苦的回憶,但歡樂永遠都能再讓他們微笑。
白鴻懷了寶寶,吉祥在驚喜的同時又感到責任的重大。他從來都不允許白鴻去干苦力活,洗衣服,做飯都是他,即使累的直不起腰來,他也總是一臉微笑。白鴻常??吹郊轭~頭上掛著汗珠,她既感到欣慰但又因不能與他分擔責任而傷心流淚,她總是偷偷地趁他不在家干些活,即使一個人承擔著兩個人的重量,她也很開心。她感到很幸福,直到吉祥被選上要去上山打獵。這個消息狠狠地沖擊了他們一家。阿真和彩麗深知危險重重,可這是光榮的義務,是在為村莊做貢獻,是在為每個人的生活謀幸福,是絕不容許推辭的。盡管長久以來他們逐漸摸清了大山上各種猛獸活動范圍及活動時間,但總會有不測之云。白鴻臉色煞白,但極力表現(xiàn)出淡然的表情,總不能讓吉祥為自己擔心,那樣反而對他不好。
白鴻肚子一天一天大起來,可她看起來比以前更瘦了。吉祥跟著隊伍倒是似乎很安全,每次都能捕到不少好東西,分到的食物也不少,每天都能吃的飽飽的,剩下的還能儲存起來,避開危險的地方,他們每次都能平平安安的。阿真和彩麗給吉祥講啦不少有關打獵的知識,如何拉弓,如何用刀,如何快速解決一只鹿并把痛苦降到最低以及如何打繩結(jié)以致不讓到手的獵物跑掉,并且在吉祥每次出獵前都會萬般叮囑他把一切都做到完備,而吉祥總是做的很好。
這天吉祥像往常一樣出獵。他背上一張勁弓,帶著一把匕首就出發(fā)啦。
“爸,媽,白鴻,你們互相照顧著,我這就出發(fā)啦,不用擔心我?!?p> “記住不要耽黑,明天還是可以再去的,還有,千萬不要獨行,我們已經(jīng)嘗過苦頭啦,不想讓你再栽跟頭。”
“嗯,我都知道,天黑前應該就能回來了。”
“一路平安,”白鴻說道,并遞給吉祥一個香囊,“這是我白天剛縫好的,里面放了佩蘭和艾葉。保你平安。”
吉祥接過細細地嗅嗅了,收了起來,給了白鴻一個長長的擁抱,轉(zhuǎn)身離開了。看著他的背影漸漸遠去,他們?nèi)苏驹陂T外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風胡鬧地吹著他們的頭發(fā),云也漸漸聚集到一塊,濃濃的,像是在為他送行。
一伙八個人,身體都很強壯,其中跟吉祥最好的就是福平了,他跟白鴻一樣是跟吉祥從小玩到大的,領頭的是村長的兒子葛明,是個機智的小伙子。他們中沒有人是畏畏縮縮的,都很勇敢,出獵是他們的使命,光榮的使命。
“葛明,今天我們捉幾只兔子就回去吧?!逼渲幸粋€人說,“這幾天我們捉的也不少了,不用非得待到天黑?!?p> 葛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要回你就自己回去吧,我不想再聽到你這么說了。”
“為什么,我們這么干總有一天會惹到山神的,做事都要有一個度。你說是不是吉祥?”
吉祥沒有說什么,他知道這么說是不對的,每一頭獵物都是山神的恩賜,每一天也都應該盡自己所為,畢竟我們不知道明天是否還會像之前那樣順利,后天,大后天,大大后天,都是未知數(shù),也許以后永遠都不會有吃的啦,平安的日子里我們應該把握好每一天而不是在災難來臨時去后悔自己曾經(jīng)怎么樣。
“二明,盡自己的力吧,我們背后還有很多人吶,不能剛開個好頭就懈怠啊,咬咬牙就過去了?!奔檎f。
他知道錯了,之后八人又繼續(xù)向山里走去。他們商量好怎么行動,兩人一組,按照預定的安全路線繼續(xù)前進,吉祥和福平在一起,像老地方出發(fā)。他們穿梭在樹林之間,跨過一條條小河,陽光透過樹林灑在地上形成一個個亮斑,樹枝投下的影子在地上糾纏不清,天空之上有鷹盤旋,不一會突然起風了,大風以矯捷的身姿快速飛行,但吹到樹林里也僅僅只剩微弱的一絲。吉祥察覺到啦,但并不在意。
他們在路上找了好久,什么都沒找到,但卻聞到一股異味,像是一種記號。但他們也說不出到底是什么,也并沒有太重視,只是繼續(xù)尋找自己的獵物。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卻連個獵物的影子都沒發(fā)現(xiàn)。福平不禁抱怨起來,吉祥也感到有些詫異,今天的情況似乎有些不對勁。四周空空如也,除啦一些不相干大樹和幾股蕭瑟凄涼的風什么都感覺不到。風越來越大,天漸漸轉(zhuǎn)涼,好像要下雨的節(jié)奏。
雨說來就來,先是毛毛細雨,以后便越來越大,越來越猛,甚至有些狂躁,珠子般大的雨滴被暴躁的空氣拉成細線,密密麻麻,無情鞭打著這個世界,霧氣騰騰,視線漸漸模糊起來,雨水順著臉頰流下,使他們有些喘不過來氣,雨聲充斥耳畔,嘈嘈雜雜,淹沒了他們說話的聲音。
“我們回去吧,雨太大啦,再待下去太危險啦?!备F酱舐暫暗馈?p> “行,回去吧,只能明天再來啦,安全要緊?!奔楹暗?。
山路在雨水的沖刷下越來越滑,以致他們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的,一不留神就有可能滑下山坡,那時候生死只能聽天由命了。水從高處流下,在地處匯成一股,異常兇猛,像一頭咆哮的猛獸,硬生生地把下方一棵大樹連根拔起,他們看到后直冒冷汗,心跳加快,好像下一個就是他們??蓻]時間想這么多了,此時此刻山下又能是一番怎樣的景象,每逢下雨都是一場劫難,不過村莊周圍一圈圈成千上萬的樹木倒是起到很大作用,即使再兇猛的河流,也會被他們削弱成小小的一股水流,他們就這樣守護著村莊,成百上千年如一日,有始無終。
突然,空中響起一聲巨吼,把他們嚇呆了,他們都聽出了這是什么東西,此時此刻他們只有一個念頭——跑!
他們加快了速度,兩人互相攙扶著生怕滑倒,雨聲很大,可掩蓋不了他們急促的呼吸聲,他們無數(shù)次差點滑倒,心臟似乎都要跳出他們的胸腔,可背后隱藏著更大的危險,他們別無選擇??稍搧淼倪€是來啦——吉祥滑倒了,直直滾下山坡十幾米,等到福平來到吉祥身邊,他已經(jīng)站都站不起來了——腿摔壞啦。渾身泥濘不堪,頭發(fā)里混插著雜草,衣服濕透了。福平跪在吉祥身邊,幾次想要把他扶起來,可吉祥卻反抗似的把他推開啦。
“快走吧,不要管我?!奔檎f完便開始大口大口喘著氣,他臉頰赤紅發(fā)燙,“走開,走開,熊來了,你還想怎樣!”
“不,不,我不能走——吉祥,嗚——嗚——我該怎么辦啊,嗚——”福平像一個孩子一樣竟哭起來了。
“快走,走,去村子里找其他人來,待在這里我們都得——”吉祥對著福平喊道。
“好,好,找人來,找人來就能救你啦,你不要亂動,不要亂動,藏好了,相信我,我這就走?!弊咔案F桨鸭橛秒s草捂得更嚴實啦。
熊又接連著吼啦幾聲,現(xiàn)出身來,渾身濕漉漉的,張著血盆大口,樣子很兇。
福平一路跑到村莊,可誰知這里是另一番景象,福平一時說不出一句話來,雙腿不停地抖動,仿佛眼前的不是村莊而是地獄!
保護村莊的樹被水沖垮了,露出一個大大的缺口,缺口處,水竟有四五米高的樣子,泛濫成災,釀成大禍,一發(fā)而不可收拾。水聲淹沒了一切,福平顫抖著,無比慌張,但定下神來,四周空然都安靜啦。他找到葛明把吉祥的事告訴了他。之后便站在這望著這正被大水沖刷著的村莊,房屋破碎,在水中翻滾。不過村民大都去高地避難啦。他心里憤怒,不甘,他不想向著這大水屈服,此時此刻他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清楚自己的使命,雨水洗刷著他的面龐,可這點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其他留在這里的村民都驚呆了,看著這一個孤單的身影,決然地望著這大水,不知他在想什么。
突然他從背后拔出一根箭來,逆著水流,毅然沖到缺口處,在哪里把箭劃向啦自己的頸部,頓時缺口處便冒出一株參天大樹來。這棵樹比其他的樹都要高大上許多,樹箭一般得挺拔,任洪水沖刷,他自巋然不動,如一名戰(zhàn)士,更是一名英雄。
淚水涌出村民的眼眶,是啊,他在努力踐行著自己的使命,死有什么好怕的,或早或晚,倒不如死的有意義一些。人總不能一輩子都活在先人的襁褓里,有時我們要挺身而出去保護他人!
越來越多的人跟隨者福平的腳步,任淚水滂沱,卻依然邁向缺口處,在哪里化身一棵棵大樹,硬生生地把水給擋住啦。
避難處的人們從高處望著他們,早已泣不成聲。白鴻驚訝地捂著嘴巴,沒想到,危難來臨之際人竟可以如此偉大。
可白鴻也暗暗地為吉祥擔心,心中捏著一把冷汗。沒有誰比他更了解吉祥,從小便生活在一起,他的性格已經(jīng)刻到啦她的骨子里。
雨停啦。
“吉祥在哪里?請問您看到吉祥了嗎?”白鴻一個個問著剛回到村子里的人。
“沒有。”他們都搖著頭,眼神里充滿惋惜。
“請問您看到吉祥了嗎?”白鴻找到一個出獵隊伍里的人問道。
“吉祥跟福平在一起,不過福平已經(jīng)——”說著他眼睛便濕潤了。
不一會葛明慌慌張張跑了過來,把吉祥的消息告訴了白鴻。又拉著他上山去找啦。
白鴻腿在微微顫抖,無助感涌上心頭。她臉色蒼白,有些坐立不安。阿真和彩麗也心疼的說不出話來,他們兩個人已經(jīng)是一把老骨頭啦,什么都做不了。他們?nèi)酥荒茉诩异o等著吉祥的消息。
太陽下山了,什么都沒找到。
白鴻心都碎了,淚水流干了。她感到天都要塌了,沒啦吉祥——她不敢相信這個事實,上天也要懲罰她嗎?她痛苦地走出房屋,不顧他人阻攔直直地朝大山走去,她仿佛失了魂,眼神空洞無力,只是向前走。來到山前,撲通一聲狠狠地跪在地上,大山如此之大,她又是如此渺小。
“山神,求求您,把吉祥還給我吧?!卑坐櫰怀陕?。
“如果我們做了什么對不起您的事——有哪里得罪您了——請您原諒我們——真的——求求您把吉祥還給我吧?!?p> 山神無動于衷。
白鴻只是跪著,不吃不喝,挺著肚子,阿真和彩麗也跟著跪著,三天三夜,任冷風吹打,他們心里只有吉祥。
不知何時,身后傳來一陣無聲的哭泣。
他們猛地扭過頭,看到一個臟兮兮的人站在哪里泣不成聲,瑟瑟發(fā)抖——他們一起擁了上去——
陽光重新照耀大地,破敗的村莊,深情相擁的人們,周圍是那萬人生命所凝成的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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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酒愁
他們猛地扭過頭,看到一個臟兮兮的人站在哪里泣不成聲,瑟瑟發(fā)抖——他們一起擁了上去—— 陽光重新照耀大地,破敗的村莊,深情相擁的人們,周圍是那萬人生命所凝成的樹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