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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要愛

芳菲不歇(四十一)遨遊天際

就要愛 旖青楊 2993 2022-11-15 22:08:51

  李歡被郝美麗潑了一臉?biāo)?,從剉冰店走出來,頭發(fā)微濕,心情極度沮喪低落。

  一個穿著溜冰鞋的中學(xué)生,從她身邊經(jīng)過。

  看起來多么優(yōu)游自在。

  她不自覺的跟在溜冰者后頭,一路跟到美侖公園,來到溜冰場。

  此時李歡??縿v冰店門口,機車的行李箱內(nèi),手機來電震動。

  她平常手機都是放背包。

  今天因為一路看著衛(wèi)星導(dǎo)航來到此處,剛才順手將手機和安全帽,一起放進行李廂而不自知。

  李歡看著場內(nèi)一個十二歲小女生,動作熟練的滑行,不知不覺幻想那便是她自己。

  她穿著溜冰鞋,無拘無束的溜冰,甚至遨游于天際,她開心極了。

  杜安歌漫無目的隨意亂晃,途中經(jīng)過美侖公園,索性便牽著車子走進去。

  他牽著自行車來到溜冰場,注意到一個長發(fā)女子,站立于溜冰場外,觀看場內(nèi)小朋友們溜冰。

  他覺得這女子的身形頗為熟悉,于是朝著她駐足的方向走去,來到她的身邊站定。

  他深吸一口氣,低頭盯著這名女子的側(cè)臉,因為太高興而不自覺的傻笑。

  神游中的李歡感受到有人靠近與直視,對于來者何人,完全不好奇,也不想理會,立即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

  杜安歌認(rèn)出這是昔日老師,在她轉(zhuǎn)身時低呼:"李歡。"

  李歡聽到身后有人直呼自己的名字,吃了一驚,想來是熟人,于是止步回頭。

  這一轉(zhuǎn)身,與杜安歌的視線相對,讓杜安歌完全看清楚了李歡。

  他雙眼發(fā)亮,直呼:"老師,老師。真的是你,還記得我嗎?杜安歌。"

  再次遇到昔日的女神,他開心的跳了起來。

  李歡愣了幾秒,看了面前斯文秀氣的男孩一會兒,笑道:"杜安歌,功課超好的,我記得。"

 ?。⒛汩L好高啊,我記得你當(dāng)時才小五,時間過好快啊。"

  從前個子小小的學(xué)生,已經(jīng)長成必須抬頭看了,她驚覺時光匆匆,心中頗為感慨。

  杜安歌原本深鎖的愁眉,一見李歡,瞬間解開,再聽到李歡說話,渾身更是放松,心情轉(zhuǎn)為舒暢。

  他急著告訴她,他有多么想念她。

 ?。ⅰ胰W(xué)校找你,他們說你調(diào)到另一間國中,我很想你,每隔一段時間,就上網(wǎng)找,希望能找到關(guān)于你的消息。"

 ?。⒌呛脦状紊暇W(wǎng)找你的消息都找不到……老師都沒變,還是那么美。"

  杜安歌當(dāng)時被樊翊成等聯(lián)絡(luò)上李歡的同學(xué),刻意排除。

  等他動了尋找李歡的念頭時,她早已自大學(xué)畢業(yè),因而讓杜安歌遍尋不著。

  他不愿讓昔日一起補習(xí)的同學(xué),知道自己有尋訪李歡之意,所以從沒想過向他們探聽,因而也錯過一個得知李歡消息的來源。

  每當(dāng)他心情煩悶苦惱,對李歡的思念就會加深。

  去年好不容易在網(wǎng)絡(luò)上,找到疑似李歡任職的學(xué)校。

  千里迢迢跑去,卻被告知李歡已經(jīng)調(diào)職,又因為保護個人隱私的緣故,任憑杜安歌如何懇求,始終沒問出李歡調(diào)至何處。

  李歡看著學(xué)生問道:"上大學(xué)了吧?"

  杜安歌重又皺起眉頭:"老師,我有很多話想跟你說……"

  他滔滔不絕訴說自己的苦惱。

  公園到處是植樹與綠意盎然的草坪。

  師生兩人并肩走在星座步道。

  李歡一邊低頭尋找自己的星座,一邊耐心聽著杜安歌的心事。

  她停下腳步,重復(fù)杜安歌的話:"怕血?"

  她自己不看恐怖血腥影片,也少有機會碰觸血腥畫面,偶爾看到書上的圖片,只當(dāng)是衛(wèi)教,倒沒什么特別感覺,但也聽說過,有些人怕血。

  杜安歌跟著李歡停下:"九歲那年,有一天晚上……"

  在昏暗臥室里,半開門縫流進微光。

  九歲的杜安歌在床上翻了身。

  由于杜安歌睡覺,會習(xí)慣性的大面積翻身,所以父母為他買矮腳床,以免睡夢中摔下高床而受傷。

  當(dāng)房外,傳來第一聲花瓶摔落地面的巨大聲響時,杜安歌早已滾下床,并越過床邊的地板厚軟墊,滾到?jīng)]有鋪墊的地板。

  因為地板冰涼,讓他半夢半醒。

  夢里,他正拿著木槌敲打木琴、鐵琴、玻璃杯與陶瓷杯,一邊笑著,一邊冷到發(fā)抖。

  當(dāng)?shù)诙淮蠡ㄆ坑炙ぢ?,伴隨極大聲響時,杜安歌晃動了一下身子,終于被驚醒。

  每天夜里,母親薛惠美都會來杜安歌房間搖他起來上廁所,以免尿床,也順道讓他從地板起來,回到床上睡。

  今天,卻錯過時間,仍然沒有出現(xiàn)。

  睡夢中的杜安歌恍惚睜開眼,房外不斷傳來爭執(zhí)聲。

  杜云鵬與薛惠美在客廳發(fā)生激烈爭執(zhí)。

  當(dāng)時三十八歲的杜云鵬,堅持要出門找情人,卻被妻子阻攔。

  他恨透這段捆綁自己神圣愛情的婚姻,急著逃出這個牢籠,他對妻子說:"我愛她,我不會放棄?。?p>  杜云鵬與大學(xué)同學(xué)朱時輝,同時在商場聚會上,遇見三十五歲的美艷藥廠經(jīng)理趙可茵,雙雙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無奈杜云鵬與朱時輝,均有長達十年以上的婚姻,趙可茵只好說:"誰能離婚,我就嫁誰。"

  于是杜云鵬與朱時輝,競相回家與妻子談離婚。

  薛惠美說什么都不同意。

  今晚,杜云鵬滿腔怒火,對妻子吼道:"你為什么不肯成全我?。?p>  他一想到,朱時輝有可能抱得美人歸,便滿心妒恨。

  恨天、恨地、恨眼前的妻、恨不相逢未娶時。

  他氣得拿起棒球棒,揮向面前一米高的陶瓷花瓶。

  這花瓶呈瘦長葫蘆型,通體白,描上一對金鴛鴦,那是感情正濃的兩人,逛家具店買回來的。

  兩人新婚時,是丈夫?qū)ζ拮邮緪鄣钠渲幸豁棥?p>  男人最遲三天,便送上一束鮮花,她將鮮花分兩束給兩個花瓶。

  這習(xí)慣隨著愛情逐漸退色,送花沒了,花瓶便一直空著,空蕩蕩置于原位。

  原來放置矮柜上的花瓶遭木棒從旁猛力打擊,碰的一聲巨響,深夜里在客廳回蕩,花瓶摔落地面,匡當(dāng)當(dāng)?shù)淖晕曳鬯椤?p>  這聲響,這撞擊力道,在在提醒杜云鵬,這里是真實存在的房子,如同他的婚姻。

  他恨不得敲碎整個房子,恨不得從未有過這段婚姻!

  一次不夠解氣,再來一次。

  他朝第二支花瓶揮棒,為了他心中的摯愛烈火,失了理性。

  原來完好的一對陶瓷花瓶,成了大小不等的碎片,趴在地上。

  雖然薛惠美也曾經(jīng)是他口中的摯愛。

  但那是上輩子的事了。

  薛惠美聽到丈夫承認(rèn)愛著另一個女人。

  她托付給他的一顆真心,像是被小刀片來回割鋸,再聽到這猛烈撞擊聲,與視覺爆破震撼,令薛惠美愕然。

  這男人的愛,總是瘋狂。

  他曾瘋狂的非要她不可,如今又瘋狂的非離開她不可。

  杜運鵬發(fā)狂敲擊兩次花瓶,心跳速度快到身體有些不能負(fù)荷。

  他拋下棒球棒,心想,與其對一個已經(jīng)不愛的女人發(fā)泄怒氣,不如把精力拿來給心愛的女人。

  他轉(zhuǎn)身往門口走去,經(jīng)過沙發(fā),拿起外套。

  薛惠美高聲叫著:"你去哪?"

  她攔在丈夫面前,只身擋在門口,含淚問:"孩子呢?你都不要了嗎?"

  杜云鵬穿上外套,恨恨說:"別把孩子扯進來,我永遠(yuǎn)是孩子的爸爸。"

  薛為美泣道:"那我呢?我呢?你置我于何地?啊?……你不準(zhǔn)走?。?p>  眼見丈夫執(zhí)意出門,她死命抱住丈夫的腿,牢牢的,用盡全力,守護她的婚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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