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樣?”
顧南庭與秦樓站在街邊沒有路燈的地方抽煙,這里靠近酒店門口有點距離,劉洋順著煙卷猩紅點點的地方尋過去。
正好聽到顧南庭轉(zhuǎn)過頭來詢問,隨即搖了搖頭:“江老師說是累了,想在房間里休息。”
劉洋又去看秦樓的側(cè)臉,詢問他的意思:“要不我們?nèi)コ裕缓蠼o她們倆帶點回來?我看江老師中午就沒吃多少,我問小萊了,說是天氣熱,腸胃不舒服?!?p> “腸胃不舒服?”顧南庭挑眉:“前陣子在大漠里可比這地兒熱多了啊~”
秦樓聽著他們聊天,只在劉洋說江寧腸胃不舒服的時候搭了句腔:“那就給她帶點粥回去。”
“這大晚上的有沒有賣粥的地兒???”顧南庭轉(zhuǎn)身向燒烤店走,嘴里不樂意:“不管了,先整點燒烤墊墊,回去再說?!?p> 秦樓慢悠悠地跟在后頭,就聽身邊的劉洋揚聲喊:“南哥你多點點羊肉串,等下我?guī)c回去給小萊!”
這時秦樓看向他,劉洋悻悻然,連忙解釋:“小萊要吃的。”
“哥,你和江老師怎么了?”劉洋趁身邊沒人,小心翼翼的問。
“沒事?!?p> 他以為秦樓不會回答。
“沒事,你躲在下面抽煙不敢上去.......”
見他在一旁嘀嘀咕咕,秦樓捏著他耳朵湊近:“說什么呢?嗯?大點兒聲?!?p> 劉洋咽了咽口水:“我說.....以前不都是你去和江老師說話,我看你挺關(guān)心她的,怎么最近啥事兒都讓我跑腿?”
“你是我助理,員工不跑腿,老板親自上,你怎么好意思領(lǐng)工資的每個月?到底你是老板我是老板?”
秦樓避而不答。
劉洋跟了他那么多年,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你和江老師吵架啦?”
“真難得看到江老師生氣唉,哥你怎么一點不知道憐香惜玉?”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吵架了?”秦樓彈了彈煙灰,步調(diào)不緊不慢。
“就感覺啊,不是吵架那就是冷戰(zhàn),反正和以前不一樣了,別別扭扭的?!眲⒀蟊持?,亦步亦趨的跟在旁邊。
秦樓嗤笑:“什么感覺?女人的第六感?”
“你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江老師這么好的女孩子,你要好好珍惜,可別在跟Nancy姐一樣了,女孩子是要哄的——”
說著說著,劉洋突然自己閉了嘴。
完了,一時激動把心里話說出來了.......
果然。
秦樓面色格外平靜的盯著他,這模樣比生氣還嚇人,低頭的姿勢更加有威懾感。
“你怎么知道我要珍惜?嗯?說說看?”
“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當我什么都沒說.....”
結(jié)結(jié)巴巴的樣子,秦樓心里啼笑皆非,面兒上卻未表露半分。
“南哥!等等我!”劉洋慌不擇路的跑開,躲到顧南庭身邊去了。
“哼,狗膽包天。”
秦樓一個人在后面閑閑的走著,身影拉的斜長。
——
回到酒店的時候,剛剛過了晚上九點鐘。
對此,顧南庭老大不樂意:“羊肉串我都沒吃夠味兒,著什么急回來?”
對于霸占著沙發(fā)還不愿意走的人,剛進門的秦樓直接屏蔽了他的抱怨,把手里的東西遞給劉洋,交代他:“你去把粥送過去?!?p> “哥你從哪里弄來的???”劉洋驚訝,他們剛剛找了很久都沒有賣粥的店鋪。
一來這里不是內(nèi)地,當?shù)厝藳]有喝粥的習慣。
二來,這個時間點除了燒烤店就是燒烤店,其他的店早早就關(guān)了門。
秦樓揮揮手,催促他:“趕緊送去?!?p> “哦,好?!?p> 劉洋裝了些羊肉串,帶著剛出爐還熱乎的粥出了門。
“無事獻殷勤?!鳖櫮贤c了支煙,輕聲嘲諷。
“前兩天你可不是這么說的。”秦樓開了一罐啤酒在他對面坐下。
“哼,男人的劣根性。非要人家對你冷淡了,又巴巴兒的貼上去,早干嘛去了?”
“現(xiàn)在也不晚?!?p> 秦樓微微一笑,絲毫不把他的陰陽怪氣放在眼里。
“你倒是放心的很。”
秦樓不置可否:“她不是亂來的人,我有什么可擔心?唯一擔心的就是她不接受我目前的條件?!?p> 顧南庭坐直身體,突然好奇起來:“你們才相處多久,怎么知道她沒有亂來過?”
“網(wǎng)上不是爆料過她和那個陳連路有過一段,談了好幾年,還有和那個葉什么青的三角戀,網(wǎng)上罵的不是一般難聽?!?p> 秦樓拿過他的打火機,“啪”的一聲給自己點了一支,慢悠悠的抽了一口之后,才輕聲說:
“這不是重點。男未婚女未嫁,誰沒有段過去?更何況我還是離過婚的,世俗意義上,找一個比自己小的,本身就會讓她令人詬病。”
“我說你,你倒是句句不離她?!?p> 秦樓將手里的一罐啤酒一飲而盡:“不早了,趕緊滾回你自己房間去。”
“喲,當我稀罕!”
顧南庭開門離開的時候,正好碰上劉洋回來,兩手空空。
看來任務(wù)完成的很順利。
等秦樓洗漱好,從衛(wèi)生間出來時,劉洋還坐在客廳看電視。
見他出來,臉上是欲言又止。
“有話說?”秦樓拿了條干毛巾邊擦頭發(fā),邊把換下來的衣服扔進臟衣簍里。
“吹風機你放哪里了?”
劉洋這才想起來,昨晚吹干頭發(fā)把帶來的吹風機放在了自己的房間。
他回房取了吹風機,遞給秦樓的時候才繼續(xù)說:“哥,我去的時候江老師說是已經(jīng)睡下了,我把東西放下就回來了?!?p> 秦樓只點了點頭,把吹風機插進電源孔,剛想打開按鈕,從鏡子里看見劉洋還站在原地,索性放下手里的東西,聽他把話說完。
“我聽小萊說,咱們出去吃飯的時候,她聽見江老師打電話,好像是和那個李詣有關(guān)系。”
秦樓點頭,示意他繼續(xù)往下說。
“那個富二代好像有個劇,在找江老師回去拍,據(jù)說是為江老師量身定做......”
“然后呢?”
“然后.....就沒什么了?!?p> 秦樓平靜的說:“知道了,回去休息吧?!?p> 劉洋細細的觀察秦樓,發(fā)現(xiàn)他哥真的是很能沉得住氣。
還想再說什么,終究是閉了嘴。
接下來的日子里,江寧是片場酒店,酒店片場,兩點一線的過了幾天安靜的日子。
但她心中隱隱有種不安的感覺。
這種感覺一直持續(xù)到立冬的前一天。
這天,天空難得的陰沉。
過了晌午,更是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
江寧剛剛結(jié)束完一場打戲,從馬背上下來,想去監(jiān)視器旁看具體的動作細節(jié)。
不經(jīng)意的環(huán)顧四周,就看見了身穿黑色西裝,安靜的站在人群里的李詣。
手里握著傘柄,腳邊有微濕的痕跡。
顯然風塵仆仆,剛到不久。
看見江寧的目光,李詣沖她微微一笑,眼神專注且深情。
江寧腳步定在原地,對他點了下頭,簡單的打了聲招呼,這才走到監(jiān)視器旁邊。
秦樓正在和副導演說著下場戲的安排,就聽見江寧輕柔的聲音叫他:
“秦老師,剛剛的片段有沒有什么問題?”
秦樓聞言,轉(zhuǎn)回頭瞧見了她一如既往的溫和:“沒什么問題,我切回放給你?!?p> 卻不料江寧今天一點不著急:“如果沒問題的話,我就不看了。下面沒有我的鏡頭,我就提前回去了。”
秦樓有些驚訝,但只以為她是累了,畢竟打戲?qū)ε圆惶艹缘孟?p> 他沒說什么,揮揮手讓她離開。
江寧轉(zhuǎn)身剛走兩步,身后傳來熟悉的叮囑聲:“如果腸胃不舒服,讓酒店后廚再給你做份粥?!?p> 江寧記得早起時小萊熱好的粥,說是劉洋送過來的。
此時聽秦樓這么說,哪里還能不明白。
她客氣的微笑,表情恰到好處:“不用了,今天好多了。”
說著,就往出口處離開。
那里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
在江寧離開時,一起跟著走了出去。
秦樓看到江寧側(cè)頭跟他說些什么,倆人步調(diào)一致的邁出片場。
方才想起來這個男人是誰。
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江寧在和他相親。
是那個叫李詣的富二代。
不遠千里,追到了這里。
秦樓手里的煙將要燃燒殆盡,但仍毫無所覺。
他在想這個男人為什么突然出現(xiàn)。
一時腦袋空白,陷入沉思,依然無解。
直到回到酒店,他看見劉洋從后廚把剛做好的皮蛋瘦肉粥拎進來時,突然想起一件事。
明天是冬至,江寧的生日。
越琳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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