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秘境,一不知名地域,水下。
白骨海。
兵卒殿。
三個時辰過去了。
李元文跟姬如雪還都陷入在其中未能清醒過來。
可下一刻,李元文動了。
只見他緩緩放下手中竹書,周身有煞氣彌漫。
非百戰(zhàn)老卒難有之!
“兵策,好一卷兵策?!?p> 他的意識陷入書中經(jīng)歷了數(shù)個戰(zhàn)場,每一個戰(zhàn)場都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
也得知了一些可能曾經(jīng)存在過的隱秘。
見他醒來,高臺上的人緩緩開口道:“一卷兵策,感受如何?”
“沒有太多的感受,只是有一種死得其所的無憾。”
這就是李元文的真是感受。
沒有厭惡,沒有懼怕,沒有抱怨,若是非要說出一種心情的話,那大概就是解脫吧。
是的,解脫。
“人族能立足于天地之間實屬不易,萬族攻伐互易,從來就沒有太平過,像我主乾元那般偉大存在,也是舉步維艱。”
“所謂兵策,誰知是經(jīng)歷多少戰(zhàn)爭才能寫出的,一切都是無奈之舉,不得已而為之?!?p> 聽他這么說,李元文也沒有反駁,只是靜悄悄的聽著便是。
練氣,筑基,金丹,元嬰,化神,渡劫。
一個又一個真修境界,卡死了無數(shù)人。
現(xiàn)實世界中,能修行到筑基期的真修就已經(jīng)了不得了,金丹期,李元文僅僅見過一人。
夢界呢?
就拿天雪宗來說,金丹元嬰雖多,可也不過萬,化神期的太上也不過一掌之?dāng)?shù)。
渡劫期的存在目前還沒有見過。
可兵策之中的數(shù)場戰(zhàn)斗,鋪天蓋地的軍卒卻都是化神期的恐怖氣息。
每一位將軍的親衛(wèi)還要強上許多,不是渡劫期也得是半步渡劫期。
道法神通遍布整個戰(zhàn)場,死傷慘重。
至于將軍,李元文看不透。
李元文:“我所看到的,都是衍化出來的幻想嗎?”
“不是?!?p> “這么說,每一場戰(zhàn)斗都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
“對?!?p> “我主名諱,乾元尊主,麾下有親隨百萬,曾追隨過常道劍主并隨其征戰(zhàn)四方,于人族有不可磨滅的功勞?!?p> “閣下所看到的,都是我主乾元尊主麾下,南護將軍、南離將軍、北晉將軍、北同將軍、東泉將軍駐守太谷關(guān)時的戰(zhàn)斗景象。”
乾元尊主嗎?這究竟是一位怎樣的存在。
常道劍主又有何能?竟然能讓這樣一位存在追隨。
光是乾元尊主麾下的幾位將軍就不是他目前能看得透的。
那兩位的身份怕是想都不敢想。
李元文又問:“那,你是乾元尊主的什么人?”
“我?不過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在此替我主守好這兵卒殿而已?!?p> “可有名諱?”
“這個嘛,姑且就叫,就叫我黑玉吧?!?p> “黑玉?!?p> 真是奇怪的名字,為什么不叫白玉呢?
“外面的白骨,生前都是些什么人,他們的死因該不會與你有關(guān)吧?!?p> 黑玉頓了頓,說出幾個字來:“算是吧?!?p> 李元文臉色一沉,一個又一個生命被黑玉控在這里,直至成為白骨,其心何其歹毒。
可,可思前想后,又有些矛盾,哪里不對勁呢?對了!他們是怎么死的呢!
于是,李元文問起了白骨海的形成原因是什么:“那他們又是如何死的呢?難道是你下的毒手?”
想象的畫面中,無數(shù)真修被他控住,閑來無事就殺一片。
有什么癖好的話也說不準(zhǔn)。
比如來一場真修間的斗牛場,只不過沒有人,全部都是人,贏了才能活下去。
什么?你不聽?
那你就先死吧。
沒空跟你討價還價一副商議的模樣。
只聽黑玉將其中的內(nèi)情說了出來:“他們,一部分是常年駐守此處的預(yù)備役軍卒戰(zhàn)兵,大約五萬余人,壽元枯竭命格消散而死。”
“一部分是為了成為人族戰(zhàn)兵而前來考驗的人,可惜資質(zhì)太差,沉淪于竹書中,直至煙消云散,就此死去?!?p> 李元文忍不住了,:“那你為什么不阻止他們陷入其中呢?”
黑玉淡淡地說:“你不懂?!?p> “我不懂?”
那可都一個又一個生命,他們本該有燦爛的一生,各自有著各自的親友與執(zhí)念。
家人們不會思念嗎?那該是多么痛的苦楚。
難道就為了一個考驗就得死嗎?
他們甚至還不如那些野草、蟲豸。
這是什么狗屁道理!
就在這一瞬間,李元文忽然有一種恨自己沒有能力為這些死去的生命討回公道的無奈。
眼前這個黑玉,真的該死啊!
憤怒難以平靜,盡管不贊同這種做法,可你李元文又能怎樣?
覺察到他變化的黑玉又接著說道:“生命的意義并不只是為了活著,我從來沒有強迫過任何一個人主動接受考驗,能來到這里的都是自愿的。”
“當(dāng)然,也有一些可憐蟲,誤打誤撞找到了這里,有的人通過了考驗,但大多數(shù)人只能留下來與我為伴?!?p> 如果黑玉所言為真,那么就是姬如雪自己誤打誤撞闖入了陣法之內(nèi)了?
李元文把目光看向姬如雪。
她的眼神呆滯,雙手捧著一卷竹書,看來她的心神也被拉入了那個世界。
只是她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開始考驗的,怎么還未結(jié)束?
“過了多久?”
“三個時辰有余?!?p> 才三個時辰嗎?他怎么覺得過去了好幾個月呢?
等吧。
想來姬如雪也應(yīng)該用不了多久的。
誰知,這一等就是兩天過去了。
“噗!”
姬如雪心神入定后,一口精血就吐了出來,臉色變得煞白。
顯然是受到了精神上的創(chuàng)傷。
黑玉對姬如雪說:“你那一策,看到第幾重景象了?”
姬如雪直言:“初窺第三重。”
法通策對她來說獲益匪淺,她在道之一途走的更遠(yuǎn)了。
若是再遇到那只四蹄獸,總不至于被追的落荒而逃了。
黑玉:“以你的資質(zhì),兩天就能一次性參悟到這種地步,倒也勉強夸一句不錯了,不過往后參悟會越來越難?!?p> 姬如雪:“等等,你是說時間只是過了兩天嗎?”
“自然?!?p> “怎么會!”
她在那個世界,哪怕沒有準(zhǔn)確地記載時辰,可也至少過去了數(shù)十年才對!
竟有如此時空顛倒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