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樹墩,有一老者與青年坐在這兒。
“遙想當(dāng)年,修房子的時候少了根梁木,于是就把這里的一棵樹給砍了,也就是我們屁股底下坐著的這棵?!?p> “如今吶,什么都變了,不管是認(rèn)識的人還是不認(rèn)識的人都走的走死的死了?!?p> 老者感慨道,很有那種物是人非的剝離感,李元文也頗有感嘆地說:“前輩,敢問您今年高壽?”
“高壽?嗯,我想想,應(yīng)該是一百九十七,不,是一百九十八歲了。”
那豈不是見證了封建時代的沒落,后時代的荒誕跟如今的輝煌嗎?
橫跨三個大時代的人物啊。
或許以前的李元文聽到這話還會唏噓感嘆一番,如今卻是不會了。
生老病死難躲,悲歡離合必經(jīng)。
普通人也好,真修也罷,誰又能比誰活的更好呢?
“那個劉伯溫的故事,到底是怎樣的呢?”
據(jù)史冊記載,劉伯溫乃元末名士,后隨一人建國開太平,難不成這其中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故事嗎?
于是乎,一段元末明初的故事被這名老道娓娓道來:
“劉伯溫,天資聰穎,認(rèn)真說起來,其實(shí)也與武當(dāng)山有些淵源?!?p> “應(yīng)該是祖師張三豐真人成仙后沒幾年,天下大亂,各地戰(zhàn)火肆虐、民不聊生,還是青年的劉伯溫就住在太岳山?!?p> “年紀(jì)輕輕就修成了金丹,且極其擅長卜算之法,兵策、王道都不差,天下大變時就獨(dú)自下了山?!?p> 元末明初,張三豐飛升后沒幾年,那個時候,如果那世界是真的,那么自己墳頭的草都不低了吧?
春去秋來一茬又一茬的,唉。
又聽老者繼續(xù)說:“數(shù)十年后,天下大定,劉伯溫帶了不少效忠于新皇帝的真修開始找尋靈脈。”
“有兵家高手為其掠陣,接連毀了數(shù)十條大靈脈,于是就這么于真修們的梁子結(jié)下了?!?p> “靈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當(dāng)初也不是沒人想要站出來阻止,只是新皇爪牙非一宗一派就能抗衡的?!?p> “他們還堵住了各派宗,就住在了名山大川的眼前,膽敢有異動者,殺無赦,縱然不愿也只能被強(qiáng)勢鎮(zhèn)壓,敢怒不敢言吶?!?p> 李元文插了句:“那后來呢?就這么過去了嗎?”
“當(dāng)然不可能了!”老者又道:“他犯了眾怒,哪怕是新皇也難以護(hù)持,這是斷了真修們的根!”
“天下反抗浪潮掀起,眾多宗派開始聯(lián)合起來對抗,并找到了劉伯溫,若非有幾個化神期真修高手護(hù)持著,十條命都不夠他死的?!?p> “最終的結(jié)局是新皇出面調(diào)停,因?yàn)殡p方幾乎是快打出了真火,全都損失慘重,天下真修死了三成不止。”
“可劉伯溫還是斬盡了天下靈脈,后又只身前往昆侖,只是在那里發(fā)生了什么并不知道,回去沒多久后就大病一場。”
“新皇違背了約定,可也無濟(jì)于事了,原來他的目的就是要徹底斷絕靈脈,從而使天下再無真修?!?p> “隨后的日子里,修為高深的真修紛紛閉關(guān)企圖飛升,留下來的再難有希望,能找劉伯溫麻煩的人就愈來愈少了?!?p> 使,天下再無真修嗎?
一個真修為何會有這樣的想法,并且付諸行動呢?
……
一場普普通通的相遇,也讓李元文得知這個世界上還是有金丹的,只是少,或許,整個武當(dāng)也就那么一位了。
拜別了陳行書,李元文踏上了去往冰江市的飛機(jī)。
下了飛機(jī)。
沒有人來接,他也沒告知過旁人。
他拿著手機(jī)發(fā)現(xiàn)自己還不是很熟悉。
說是一瞬間,可他的的確確是多了約莫百年的記憶。
故而有些生疏也是難免的。
“走不走?”
沒有理會出租車司機(jī)的攬客行為。
他帶著行李在機(jī)場上愣是多呆了兩個多小時。
終于,他想到了一個地方。
冰江市xxx別墅區(qū)。
拿出手機(jī)撥打了一個電話。
“哥!你怎么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那頭的人語氣聽得出還是比較開心的。
“我好像暫時沒有地……”
沒有地方住后面那幾個字沒有說出來,因?yàn)樗蝗幌肫饋?,就在冰江市的某個五星級酒店。
他付了幾個月的房錢。
“沒有什么?”另一頭的高馨雨追問著。
李元文:“沒什么,我待會兒就回去了。”
“出差完了嗎!”
“對。”
攔了一輛車,李元文準(zhǔn)備回去。
一個多小時后,xxx別墅區(qū),高馨雨已經(jīng)在門口等著他了。
“哥!”
高馨雨一見到李元文就給了他一個擁抱。
李元文有些感慨地說:“好久不見,怪想念的。”
“不是吧哥,這才幾天沒見而已?!?p> 李元文:“……”
有些話,注定無法與人說,有些秘密,說出來也就不再是秘密了。
“我們進(jìn)去吧,晚上我就在這兒吃了?!?p> “好!”
幾個保鏢分別在他們的前后,然后一同走了進(jìn)去。
翌日,李元文去看了看自己的那棟別墅。
裝修的已經(jīng)差不多了,想要的專門聽音樂的房間也弄好了。
生活嘛,其實(shí)本質(zhì)上差不了多少。
人若是有了一個窩窩頭就想著能不能弄點(diǎn)咸菜,然后要配上粥,再追求追求就是雞蛋、米、面、油。
不斷的追求,不斷的延伸自己的欲望才是生物本能的本質(zhì)特性吧。
到了如今,李元文才對藏家克的某句話有了些許理解。
“我們這一生都在追逐幻光?!?p> 沒錯,他只是懂了前半句。
夜晚。
飯桌上,高馨雨不停地給他夾菜,著倒是讓李元文不太適應(yīng)。
于是他說:“我自己夾就好了,話說回來,這手廚藝還是很不錯的!”
“是啊,很合我的胃口?!备哕坝隉o比贊同。
胃口嗎?
忽然,李元文想起了一個人,一個姑娘。
其實(shí),她做的蛋炒飯反倒是挺好吃的。
一盤飯,再倒一點(diǎn)陳醋。
仿佛能讓時間停在那兒,無比的懷念。
“或許張三豐說的對,我就是一個念舊的人,而又害怕失去,所以就不想多交朋友。”
李元文如此想道。
“哥,你怎么愣神了?再想事情嗎?”
“哦,是在想,我在想我的駕照就要下來了,是時候買輛車了?!?p> “吃飯還想那么多?!?p> 是夜,如此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