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了眼周圍漆黑大陣的邊緣,夏暉嘆道:“眼下擺明了是他沒把握解決我,所以派你來送死消耗一波,這你都接?”
“你殺我九名部下,他們都是與我數(shù)年過命交情的弟兄,豈能就這么算了?”
祥晦一臉冷意,不為所動。
搖了搖頭,夏暉回道:“是你們主動襲來,要殺我。難不成,我站著不動引頸就戮?也別說什么是我挑的事,其中恩怨本就緣由復(fù)雜。況且這里是教導(dǎo)圣國,我和他們的恩怨怎么著也輪不到你們弗埃統(tǒng)合來插手?!?p> “無需廢話,動手便是。勝負生死,各憑本事。”
“讓一個人明白點道理,怎么就這么難。活著,不好嗎?”
乒——
剎那間,鋒刃交打,槍尖與劍刃邊緣綻放點點火花。
交手的那一刻,夏暉就確定了心中的判斷,這名對手并非守望階,依舊是王道階層次。不過,實力卻要在璣曌之上,可以算得上王道階的巔峰了。
放在一個月前,自己對上他或許挺吃力,可現(xiàn)在,對方不可能在自己手下走過三招。
祥晦的劍招很快,雙劍配合并非一攻一守,而是行云流水的連環(huán)攻勢,連綿不絕,好似重重駭浪。稍有不慎,一招未能躲開或擋下,必被以點破面,飲恨當場。
但可惜,他快,夏暉更快。
靈巧的身形好似舞步一般輕盈,看著明明就差點要被劍鋒削中,卻總能在最后一刻以一極限幅度躲開,如同戲耍般就是單純閃避,不再反擊。
連續(xù)二三十次進攻刺擊之后,祥晦明顯急了,雙劍交錯一剪,凌厲攻勢遠勝之前。
而夏暉等的就是這個全力進攻而顯露的破綻,壓著長槍的手腕一扭挑動,瞄準對方左劍瞬起一刺。
叮!
鳴動再響,佩劍脫手,在祥晦驚愕的眼神中,槍尖一翻側(cè)擊,再挑飛了他另一柄長劍。緊隨其后,夏暉縱身一蹬而起,以膝擊重重撞在他小腹上,勁力驟然一爆。
咚——
身形暴退,直擊撞上大陣的最邊緣。后背接觸漆黑劍雨的那一刻,猙獰之聲響徹,好似無數(shù)毒蛇撕咬血肉般的恐怖,叫這王道階巔峰的高手也無法忍耐,發(fā)出陣陣凄慘哀嚎。
終究,為首的遼弘心軟了,掌下所拄劍鋒微扭,大陣邊緣裂開一道缺口,供重傷的祥晦通過,癱軟一倒昏死在地上。
卻不想就是這一眨眼瞬間,夏暉身形躍動一沖,看準即將合攏的劍雨缺口左手一甩,銅戒微光泛起,剎那間復(fù)合盾牌在手對著那道邊緣缺口奮力一撞。
裂響驚起,清脆之音好似在布陣所有人心頭切開一道創(chuàng)痕,頂盾身形自大陣中沖出,毫發(fā)無損。
而在他身后,缺口合攏,漆黑劍雨滂沱依舊。奈何,已無圍困之人。
“變陣,快!”
遼弘下令很快,同時也第一個開始動手,只是他的部下終究并非守望階,在失了先機的情況下,又豈能跟上夏暉的動作。
何況這一次,有了前車之鑒的夏暉殺念已起,自是勢不可擋。
錚——
突刺,一槍馳騁,踏至盡頭處,一名布陣之人身首異處。
而在夏暉身形之后,順著長槍貫虹而發(fā)的璀璨的銀虹后方,突起分裂,亂舞的殘光化作無窮利刃,又似揮斬的死神鐮刀,無情收割著余下布陣之人的生命。
一招,全滅。
殘余的十余支長槊仍舊釘在地上,可失去了靈力支撐的它們再無無法威脅那墨雨大陣。
雨停,劍意平息。扭曲余波的另一端,遼弘怒目圓瞪。
“你好大的膽子!”
“你好厚的臉皮,明明先出手偷襲,還上來就是殺招,卻不允許我反擊下死手了?你也無需為自己的部下默哀,因為很快,你就會去下面與他們重聚了?!?p> 咚!
一腳重踏,夏暉將勁力灌入浮空島大地,震擊騰起地上所有無主兵刃,在靈力牽引下全部聚集至他面前,再有一張內(nèi)部躍動著灼熱業(yè)火的虛無大嘴將其全部吞下。
不過轉(zhuǎn)瞬,亮紅的熔融狀流體金屬懸浮半空,正是剛才所有兵刃熔煉所成。
“你要做什么?”
望見這一幕,遼弘大驚,也根本不敢再拖延,拔劍躍身,想要搶占先手。
并且在他身后,最后幾名部下也紛紛抽出兵刃,追隨而發(fā)。
五式,械神!
經(jīng)歷了剛才大陣所困之后,夏暉根本不啰嗦,起手即是湮滅殺招。況且,剛才結(jié)陣的那些兵器就這么留在這里,怎么看都感覺礙眼,總覺得會是隱患,不如直接用作這一擊的素材。
也算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轟隆隆——
天穹的爆響將整個教導(dǎo)圣國的映亮,破曉前的通紅之色更盛日出晨曦。
明明只是黎明,可那滾燙的炎柱都如同為這天際掛上一道緋色晚霞。
炙熱的扭曲泛起無數(shù)漣漪,相較向前被震碎為血霧的刺客,這一次的幾名刺殺者下場更慘,焚為灰燼,絲毫不剩。
當然,這其中并不包含為首的遼弘。
終究是守望階,面對械神的全力一擊,同樣能夠擋下。只是那副周身泛起縷縷黑煙的狼狽模樣,遠遠算不上全身而退。
“不錯嘛,還活著?!?p> 緩緩垂下手中的長槍,夏暉饒有興致打量著對方。重創(chuàng)到這種地方,似乎有生擒的機會了。比起祥晦那一隊,顯然是這種守望階高手更具備說服力。
搖搖晃晃后退幾步,遼弘大口喘息著,他不敢置信自己就算放眼弗埃統(tǒng)合,也算是赫赫有名的高手,竟然敗得如此徹底。
恍惚間,他開始后悔,為何要接下這個任務(wù)。這個原以為,手到擒來的“簡單”任務(wù)。
不過,經(jīng)驗老到的他又怎么可能不留一點后手?
“你很強,非常強。之前的情報明顯有誤,錯估了你的實力。如果可以回去,我一定好好告教導(dǎo)圣國那位教皇一狀!”
“如果你想活著回去,可以與我做一個交易,保證放你一馬?!?p> 聞言,夏暉狡黠一笑,這正是他想聽到的。
誰知,遼弘輕輕搖頭:“以那種方式,就算活著回去,我也逃不了責罰。所以,還是靠我自己的方法吧。你該不會以為,先前祥晦他們出手時,我的小隊在一旁看著,僅僅只是為了布那墨雨大陣吧?”
什么!
夏暉一驚,立刻意識到不妙。
可不等他做出反應(yīng),浮空島地面之上圈圈漆黑紋路再現(xiàn),而且明顯與之前的大陣有所區(qū)別。
下一刻,島嶼劇顫,猛地開始下墜。
“就算死,你和這遺跡也要給我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