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著敵人的面進行處決,夏暉的目的自然只有一個,威懾。
當(dāng)然,里面也夾雜了一點他的憤怒,畢竟被人識破了自己追蹤的手段,還反埋伏玩了一手請君入甕,心里多少有些不快。
也不可否認,此時此刻的這等舉動,很可能激怒余下的敵人??墒撬F(xiàn)在都身處這種險境,踏足字面意思上的腹地了,哪里還會在乎這個。
雙眉微微上翹,其中一人冷冷回道:“閣下下手又快又狠,看來這段時間里,情報中那個屢屢對我們組織下手的人就是你吧?”
夏暉也不甘示弱,陰沉著臉回道:“或許是吧。在上青荒原和烈絕戈壁,做下種種殘忍惡行的你們,也有資格指責(zé)他人嗎?出來混,就應(yīng)該明白,總有一天自己也會被擺在獵物的位置上?!?p> “當(dāng)然,我們清楚。不過有一點,必須先說清楚。要不是上頭刻意吩咐請你過去一敘,閣下真以為自己能夠有命到達此處?”
“不需要認為,我究竟有沒有那個能耐,現(xiàn)在試一試也不晚?!?p> 一抹寒芒閃爍,夏暉左手繼續(xù)將靈力步槍扛在肩上的同時,右掌下烈飚槍已然展露鋒芒。
就眼前的兩人,他可不認為會暗藏一位王道階高手。只要不是王道階,這種距離下,他有十足信心一擊必殺,并且還是雙殺。
搖了搖頭,對方回道:“上頭有請,我可不會壞了規(guī)矩。但是剛才閣下的痛下殺手,等一下照樣會通報的?,F(xiàn)在,還請這邊來?!?p> “帶路吧。”
夏暉表情上一副鎮(zhèn)定自若模樣,實則心中還是有些擔(dān)憂。對方若是見面就下死手,大不了拼一個魚死網(wǎng)破。
可是眼前的這般,怕是另有圖謀。
奈何眼下也別無他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隨機應(yīng)變。不過過去的路上,老規(guī)矩不能忘,必須留一點后手。
未曾想到的是,他跟在兩人身后,堪堪掏出了幾枚靈力炸彈準(zhǔn)備安放,其中一人步伐驟止,也不回頭,直接開口。
“我奉勸閣下一句,最好不要搞小動作。不然,等下上頭見到你,可能就沒得談了?!?p> “沒準(zhǔn),我從來就和他沒啥想談的呢?”
“那也等見上一面,再說吧?!?p> 有了這么一出,夏暉只得放棄原本計劃,將靈力炸彈重新收好。
但是,這并不代表著他完全沒了后手。早在之前被巨獸吞下之前,他就做出了應(yīng)對。
收入衣袍中的手指輕輕一撥,一枚插入衣服內(nèi)襯的別針傳回一絲冰冷觸感,叫夏暉心中稍稍安定。
“皓琴,鳶藍,你們兩個應(yīng)該能注意得到吧?”
……
嗤。
一刀抹喉,皓琴解決了最后一只混合獸,放眼望去,一地血腥尸骸。
也并非她不想留手捉活的,就在剛才擒住一只正打算有進一步動作時,對方的血肉身軀忽然劇烈膨脹,竟是瞬間爆炸,還飛濺出縷縷腥臭毒血。
也好在是她感知能力超群,驚變出現(xiàn)前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第一時間拉開了距離,這才沒被波及。只是衣袍的一角被兩地毒血沾染,燃出縷縷青煙,腐蝕大半。
在那之后,得到示警的鳶藍下手更加兇狠,夾雜融合的寒冰與雷霆轟擊下,沒有一具完整的尸體。
“琴姐,接下來,該怎么辦?”
戰(zhàn)斗結(jié)束,隨之而來的卻是更多的迷茫,少女一臉仿徨,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完全沒了辦法。
輕輕一嘆之后,皓琴將手探入衣襟,輕聲道:“或許,我們可以聯(lián)絡(luò)他們了?!?p> “他們?要是叫他們撞上夏暉,指不定會做出什么事情!”
鳶藍頓時神色一變,連連搖頭。
也就在搖頭之際,余光瞥處,忽然發(fā)現(xiàn)不遠處的斜坡上好像有什么小玩意在反光,詫異中,她奔出幾步,俯身一拾,赫然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似曾相識之物。
“這是?”
之前,夏暉用于追擊的寶具胸針!
只是現(xiàn)在,這上面并無那一支用于打下標(biāo)記的別針。
雖然鳶藍并不清楚這個細節(jié)與用法,但是本能的趨勢下,她將一縷靈力注入至胸針中,霎時間雙眼里閃過一枚淡色符文。
“我好像,知道接下來該怎么做了!”
……
“請!”
超乎想象的是,肉壁通道蔓延的盡頭處,竟然還有一座裝潢不錯的大門,打開之際,內(nèi)部可見堪稱是雅間的布置。
若非這一路走來看見,夏暉絕對想不到這也是位處那只掘沙巨獸的體內(nèi)。
非要說美中不足的話,就是這房間沒有窗戶,也透露了某種真相。
“嗯?好像,與我想象的不同?”
前方主座之上,一人緩緩放下手中小巧的銀質(zhì)酒杯,目不轉(zhuǎn)睛地打量著夏暉。
看著對方標(biāo)志性的一頭赭色粗發(fā),以及眼角處蔓延向右臉頰的疤痕,夏暉迅速與腦海中的一個名字對上了。
本以為這邊只是作為試驗場,想不到,那位培育混合獸的罪魁禍?zhǔn)祝谷灰灿H臨了。
眼前之人并非別人,正是以邪惡念想創(chuàng)造了混合獸的始作俑者,上一輪中夏暉魔王城的得力干將之一,現(xiàn)興覃城城主,戴赫。
“你的模樣,倒是與我所知的差不多,戴城主?!?p> 此言一出,戴赫正欲再倒酒的動作滯住,他帶著一絲不可思議望著對方,哼聲笑道:“竟然知道我的來歷??磥?,閣下的來歷更不一般了。就算是我手下的獸魔將,也只有半數(shù)知曉我的名字,更沒幾個沒見過我?!?p> “照你這么說,我還該很榮幸哦?”
回話的同時,夏暉也在打量著四周,留意著周圍可能存在的埋伏。
別的不說,就一直立在戴赫身后的那一名青衣女子,怕不是獸魔帥級別。面紗的遮掩也攔不住她如同毒蛇般凝視的可怕目光,整個人從頭到腳隱隱散發(fā)著一股致命危險的氣息。
除此之外,他還敢肯定,這只是明面上的護衛(wèi)。在暗中,戴赫至少還有一個同級別的手下作為底牌。
并非是有所察覺,而是以夏暉上一輪對戴赫的了解,這家伙永遠會給自己留一條后路。也正因如此,眼前情況更加不容樂觀。
那一位作為底牌的隱匿者,目前完全察覺不到存在。
敵暗我明,夏暉不敢貿(mào)然出手。
那么,還是先斡旋一番,探探底。
“說說吧,這么別開生面請我來,戴城主是什么打算?”
戴赫也不急著回答,翻開另一只銀質(zhì)酒杯,親手倒?jié)M酒,然后遞給了身后的青衣女子。
女子會意,雙手捧著酒杯緩步走向夏暉。
“閣下過來一路辛勞,先喝一杯潤潤嗓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