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坦白局
余曉波把夏天結(jié)婚的消息告知夏天后的第二天，給夏天打去了語音通話，因為對方一整晚都沒有回復(fù)自己的消息。接起電話的是周粥，當時的夏天正在做著上班前的準備工作，手機剛好在周粥的不遠處，見屏幕顯示的是曉波，她便接了起來，雙方不算陌生，如果是其他人周粥或許會猶豫幾秒。
“喂，曉波，夏天正洗漱呢，有什么事嗎？”
“哦，嫂子，我們以前共事的幾個同事今晚想一塊聚聚，問問夏天要不要過來?！?p> “行，我一會跟他說，讓他回給你。”
“好，那你一會和他說一聲。”
“嗯，有空過來吧，我們也很久沒見了?！?p> “好，哪天路過我也上去看看小侄子。”
“嗯，那就這樣?！?p> “好，再見?！?p> 夏天從衛(wèi)生間出來時，周粥和余曉波已經(jīng)掛斷了通話。
“曉波說你們以前的同事有聚會，問你過不過去?！?p> “今天？”
“嗯。”
“行，我知道了?！?p> “今天能不能早點回來，不要那么晚？”
“和他們吃個飯就回，很快的?！?p> “嗯?！?p> 出門前，夏天照例抱了抱周粥，那是他們之間約定好的關(guān)于生活的儀式感。周粥是個戀愛腦，很在乎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
“在哪里？”夏天下班后給余曉波發(fā)去了語音，余曉波很快就回復(fù)了對方。
“家?！?p> 夏天回到曾經(jīng)的家，極不情愿的敲了敲閣樓的門，他沒有前女友那般的睹物思人，因為老朋友的關(guān)系，他偶爾會回來和對方聚聚，聊聊各自最近的遭遇。
“不是有以前的同事要聚會嗎？”
“明知故問?！庇鄷圆ㄕ郎蕚錇閿?shù)不多的幾樣火鍋食材，只有兩人的飯局確實也不需要準備太多。
“她結(jié)婚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們早就沒關(guān)系了好嗎？”夏天有明顯的憤怒，對于余曉波狗拿耗子的行為表現(xiàn)的尤其不滿，嘴里嘟囔著，順手拿了張凳子坐在了一邊，絲毫沒有作為一個客人該有的拘謹。
“是沒什么關(guān)系，我就告訴你一聲?！庇鄷圆樦奶斓拿?，生怕對方突然炸起來。
“你真的，我沒法說你...”
“那就不說了，陪兄弟吃火鍋，行了吧?！?p> “兩個人吃火鍋，你怎么想的？”
“嗯，法律不允許嗎？”
“早吃早散，還有事呢今天。”
飯局后期，兩人把易拉罐裝的啤酒喝過好幾罐后，余曉波才進入了當天的主題。
“你知道嗎，我特別喜歡跟聰明人打交道?！闭f著，余曉波從褲子口袋里掏出了一個安全套拍在了桌子上。
“什么意思？”
“因為聰明人都特別喜歡裝糊涂?！?p> “聽不懂?！?p> 余曉波長吐了一口煙，繼續(xù)說道：“本來有三個，一直沒機會用，不過也沒扔，有備無患嘛，后來被人家偷了倆?！?p> 夏天往嘴里灌了一口酒，聽到于曉波說被偷了倆，才注意到桌上的安全套是當年他從夏天的包里翻出的同款，或者說有可能在余曉波把套子拍桌上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夏天只是機械地夾著菜，好像對當年的真相絲毫不感興趣。
“所以，她包里那兩個確實是在你那拿的?！?p> “當時我很奇怪，拿我的干嘛，還讓我知道。后來明白了?！庇鄷圆ê攘艘豢谄【疲^續(xù)說道：“她想告訴另一個人不想讓另一個人知道的真相。那你知道為什么當時我不告訴你，現(xiàn)在又告訴你了呢？”
“為什么？”
“時機不對?！?p> “嗯?！毕奶禳c頭附和著余曉波的自作聰明。
“所以這個答案和你以前想的答案還算一致嗎？”
“以前是什么意思？”
“要不怎么說聰明人都愛裝糊涂呢。我不確定你剛知道她有可能背叛你的時候有沒有懷疑過她的忠誠，但以我對你的了解我可以肯定當時的你一定有認真考慮過那個問題。最后得出的結(jié)論是，事實不重要，真相不重要，背叛也不重要，所以你連她開口解釋的機會也沒給，結(jié)果最重要，對吧，你想分手，她也一樣?！?p> “你還沒說以前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早就知道真相了嗎？”
“我剛知道?！?p> “你要剛知道就不可能是這種反應(yīng)了。”
“我真的剛知道?！毕奶煺f著又灌了一口酒，低頭夾菜做著拙劣的掩飾動作。
“還是你告訴我的?！?p> “什么時候？”
“睡我房間那天，床頭柜里的煙沒開口，你住了一晚上就少了三根？盒子下面就是它。”余曉波指了指桌子上的安全套：“你敢說你沒看見。”
事實就擺在面前，夏天再沒了開始時的狡辯。
“我承認，看見了?！?p> “所以你不就是要提醒我你知道我知道的知道了嗎，裝什么不知道啊?！?p> “我知道你知道的知道，但我沒想提醒你知道我知道你知道的知道，只是忘了補煙了?！?p> “所以你不是要告訴我你知道了我知道的知道，只是忘記了給自己的失誤買單?！?p> “想過買，忘了，斷片了?！?p> “那你還以為我不知道你知道我知道的知道，對嗎？”
“對?！?p> “承認就行?！庇鄷圆ê唵蔚耐ｎD后：“我是說你知道我知道的知道。”
“你知道我寧可選擇不知道?！?p> “所以我要不問你，你就一直裝下去？”
“本來是這樣打算的?！?p> “我發(fā)現(xiàn)你們兩位真是一對好演員，各演各的，合著就我一個觀眾。唉，你說，她知道不知道你知道我知道的知道啊。”
“不知道?！?p> “我還有幾個東西不太知道，想聽聽你的想法。”
“你說。”
“她為什么要把真相透露給我呢？和前男友分手了，為什么還要留著前男友好朋友的微信聯(lián)系方式呢？一刀兩斷不是更好嗎？為什么一直打探關(guān)于她前男友的消息還不讓對方知道？又為什么一定要她前男友的好朋友去她的婚禮現(xiàn)場呢？他們也不算那種很熟的朋友。真實意圖是什么？我不知道，你知道嗎？”
“所以，她有問過我？”
“有過幾次，記不太清了?！?p> “你應(yīng)該跟我說的?！?p> “時機不對?！?p> “我是不是應(yīng)該謝謝你？”
“那會兒你不值。”
“差很遠？”
“你說呢？”
“好，我知道了?！毕奶旌韧晔种斜永锏淖詈笠稽c兒酒，起身朝樓下走去，連句道別的客氣話也沒有。
對方關(guān)上閣樓門的間隙，余曉波對他說了一句：“八號留給你，悉聽尊便?！?p> 當天夏天回到家的時間特別早，就像臨出門時和周粥承諾過的那樣。
“今天這么早，還以為這個點你回不來呢？”
“答應(yīng)你的事，肯定要做到啊?！?p> “你還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我也忘記了唉？”說著夏天從包里拿出提前準備好的禮物戴到周粥的脖子上：“不會是某個紀念日吧。”
“還以為你忘了呢？討厭?！敝苤嗪茉诤跄切┌閭H之間的小情調(diào)。
“我訂了餐廳，本來計劃親自下廚的，被破壞了?！?p> “我們家老公好用心哦，感動死了，來親親?！?p> “下次一定。”
“下次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