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這次是真的怒了。
這次確實是他的疏漏,沒想到第一時間想到鬼蜮被破,導(dǎo)致他的搖財樹差點就這么沒了。
但這也并不完全是他的錯。
誰讓這幾個宗師居然不乖乖配合著被殺呢!
為此,這兩人必須付出代價。
兩位宗師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蘇白,如臨大敵。
他們感覺不到蘇白身上有絲毫內(nèi)氣的波動,但這并未讓他們有絲毫放松,反而更為恐懼。
他是怎么出現(xiàn)在這里的?為什么他們兩人居然一點都沒有注意到。
沒有內(nèi)氣?難道是普通人嗎?這種想法哪怕他們自己想來都覺得可笑。
可凡是武者,必有內(nèi)氣,這是絕對不可能違背的天條!
難道是……
兩人同時想到了一個可能,那種只存在在傳說中的人,他們武者的絕對克星。
目光對視了一瞬,他們都從彼此眼里看到了瘋狂竄升的恐懼。
“不可能……不可能……他們是不允許出來干預(yù)俗世的……”
刀法宗師呢喃著沖上前去,無比瘋狂地劈砍在蘇白身上。
出乎他的意料,對方居然沒有絲毫躲閃和反抗,而是就這么被他剁成了肉泥。
“哈哈……都是嚇人的……騙我的……這不就死了?”
他額頭大顆大顆的汗珠瘋狂滾落,癲狂大笑,絲毫不在意自己滿手血腥,只想將這個裝神弄鬼的家伙徹底剁成齏粉。
但當(dāng)他回頭卻看到了另一個同伴驚恐到幾乎完全扭曲的表情,和站在他同伴背后,完好無損的蘇白。
對方瞳孔放到最大,害怕到幾乎失聲:“你……你……”
我怎么了?
那個小子不是被他剁成肉泥了嗎?怎么會在那里?那他剛才砍死的是誰?
他茫然地低頭,看著自己從胸口往下已經(jīng)全部被砍碎,血流了一地,碎骨和血肉摻雜在一起,完全分不出彼此。
他突然感覺到自己口中有些什么硬物,帶著難言的腥臭。
我吃了什么?
他連忙吐了出來,發(fā)現(xiàn)是一塊還夾著血絲的膝蓋骨。
是他自己的膝蓋骨。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失控地大吼,精神完全崩潰,兩眼泛白,失去焦距。
剩下的半截身體似乎剛剛才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處境,悄無聲息倒在了那團血肉中,很快沒了鼻息,死后的那雙眼睛依舊死死盯著天空,滿是不敢相信。
而一旁的另一名宗師也已經(jīng)被嚇破了膽。
他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同伴沖上前去,完全無視了就在他旁邊走過的蘇白,開始瘋狂地拿刀砍自己的雙腿。
他砍下自己的身體,好像那是他此生最大的仇敵一般。
不僅殘暴地將其剁成肉沫,甚至還放入嘴里,大口大口地咀嚼著。
用長戟的宗師瘋狂呼喊他,但他好像聽不見一樣,自顧自地做著這些瘋魔的舉動。
終于,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呼喊有了效果,還是依舊被蘇白操控著,故意為之。
刀法宗師終于注意到了長戟宗師,同時也回到了現(xiàn)實,崩潰而死。
蘇白沒有對這位最后一名宗師做任何的限制干擾,他只是讓他看著自己同伴是怎么死的,就足以讓他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
他跪在蘇白面前,求著他殺了自己:“求求你,給我個痛快?!?p> 但蘇白不急著動手,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我來。”
他不打算殺了他,至少不打算現(xiàn)在殺。
他還另有用處。
宗師依舊跪在地上,瘋狂磕頭,磕得滿頭是血,甚至把青石磚都撞裂了:“求你了,讓我死吧。”
蘇白冷冷嗤笑一聲:“你是想試試我有多少種折磨活人又不會讓他死的手段嗎?”
宗師渾身戰(zhàn)栗了起來,同伴死前的樣子又浮現(xiàn)在他眼前,他瘋狂地搖頭,聲音都顫抖著:“不敢,不敢?!?p> “跟我走,需要的時候,我會給你個痛快?!?p> 蘇白說完話,甚至都懶得理他的反應(yīng),只是自顧自走到葉沐卿身邊,將她攔腰抱起。
宗師飛快起身,乖乖跟在身后。
他已經(jīng)嚇怕了膽,只求一個痛快的死。
“走,可以,他得留下?!币粋€淡漠的聲音傳來。
蘇白抬頭望去,屋檐上站著個年輕男子,衣著富貴華麗,眉眼陰厲。
他一躍而下,攔在蘇白面前,一手指著那名跟在他背后的宗師。
奇怪的是,哪怕是靠山來了,那名宗師依舊沒有絲毫反抗的欲望,依舊乖順地低著頭。
蘇白輕笑一聲,神色冷淡下來:“王富貴,是吧?我今天趕時間,你的人頭,還是讓沐卿自己去取吧。”
他并不理會,打算徑直離開,反正鬼蜮之中對方根本無法捕捉到他在哪里。
但他卻被王富貴攔住了。
對方嘲諷地一笑:“你不會以為,布個鬼域,就天下無敵了吧?這世上多的是寶物,可以破解此道。也許這些賤民對你束手無策,但本少爺可不怕你?!?p> 王富貴志得意滿:“你一個小小低級鬼冢,失去了鬼蜮,還有幾分本事?本少爺本來都不打算趕盡殺絕,只想救下我王家之人罷了,但既然你不識好歹,也別怪我心狠手辣。今天,你……”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蘇白一拳打飛了出去,一路沿著長街倒飛數(shù)百米,最終在砸穿了三堵墻后,停在了一個馬廄,埋在臭熏熏的茅草中,五臟俱裂,筋骨全斷,生死不知地昏迷了過去。
蘇白微微皺眉:“浪費我時間。”
身后的宗師無比淡然,他早已麻木了。
有的人已經(jīng)死了,只是還有呼吸心跳罷了。
他抱著葉沐卿沒走多遠,就看到了撐傘跑來的蘇筱筱。
蘇筱筱看著他和她懷里的葉沐卿,脫口而出:“少爺你果然被這狐貍精勾引了?!?p> 然后她就挨了一個板栗。
“瞎說什么呢你。救人要緊。”
蘇白湊到傘下,但小小一把油紙傘又怎么能遮得住三個人呢?
于是蘇筱筱不動聲色地往邊上站了站。
蘇白也不動聲色往外靠了靠,把懷里的葉沐卿往里塞了塞。
宗師站在雨里,跟在傘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