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偷貓賊
“找來了!黃姑娘,你看這個能不能用!”
人還沒進(jìn)門,陳玄便急火火的喊了一句。
不過眼下的情況倒也不是太嚴(yán)重。
黃月娥回頭看了門口一眼,正好陳玄匆匆而來,亮出那張封門符。
“黃姑娘,你看看這個,這個能不能用?”
“你這倒霉孩子上哪兒搞了一張這種黃符來?”
“這個你就先別管了,你就說能不能用吧?!?p> 黃月娥并沒有直接回答,只是用小爪子接過黃符,湊近了聞一聞。
只是這么一聞,她頓時就精神了。
“好新鮮的雞血味兒?!?p> 說罷她不自覺的伸出舌頭繞著嘴邊舔了一圈,懷念道。
“不知是不是因為功力大減,竟也覺得這雞血如此鮮美,若是得空,我還真得去搞只紅冠雞公試試口味?!?p> “……”
陳玄聞言一時有些無言以對,想了想還是提醒道。
“你先別想吃雞的事,這丫頭都快顛死了。”
聽到他的提醒,黃月娥沒好氣的斜眼瞥了他一眼。
明明只有一只小貓大小,但這只黃皮小貂兒意外的會擺臉色。
“看不出來你小子倒是挺好心的?!?p> “黃姑娘說笑了,且不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就說這丫頭我們也得罪不起啊?!?p> 陳玄這話算是說動了黃月娥。
且不管救人一命能不能比得上七級浮屠塔,單說這傻丫頭是張家先祖的投胎轉(zhuǎn)世之身就已經(jīng)夠棘手的了。
之前一人二妖就在古墓中意外破壞了張好好的陣法布局,如果又把這投胎轉(zhuǎn)世之身給弄死了,那怕是徹底就結(jié)上死仇了。
從張家這籌謀布局來看,張家人也不是簡單說說好話就能糊弄過去的。
黃月娥想到這里,也算是回過神來,便伸手指了指院外伙房的位置,吩咐道。
“那你去倒一碗鹽水來。一碗水三勺鹽就差不多了?!?p> “好。”
陳玄雖然不知道這鹽水是干什么的,卻還是老實的去把鹽水端了過來。
瓷碗剛一端回來,黃月娥便蹦到了梳妝臺上,將手中的黃符往那碗鹽水中蕩了蕩。
那黃符上的雞血果然很新鮮,被那鹽水一泡便泡散開來。
不多時那黃符上的篆字就淡去了幾分,瓷碗里的鹽水也變成淺紅色。
黃月娥攪了攪那黃符水,感覺顏色還是不夠,便道。
“好小子,你可盡給我出難題。”
“黃姑娘,那我再去偷一張?”
“偷?”
黃月娥敏銳的抓住了陳玄這番話里的重點,微微抬眼瞄了他一眼。
陳玄心里咯噔一跳,正想著辯解。
黃月娥卻幽幽的提醒道。
“好小子,我看你這一天到晚竟不干好事,怕是早晚得摔跟頭。別人家的符紙你也敢揭了?當(dāng)真是不知輕重!”
“有這么嚴(yán)重嗎?”
“你說呢?符法符法,黃符即法,你把這法度規(guī)章給取了,那陰間鬼物便沒了規(guī)矩,橫行作惡也沒了約束?!?p> “橫行作惡?”
陳玄心里咯噔一跳,正不免覺得有些擔(dān)心
這邊,黃月娥面前的瓷碗?yún)s慢慢的在碗底凝出一層雞血。
不得不說,這位黃大仙的確是什么都懂一點,這雞血泡在鹽水里面的確會凝固得快一些。
正好就和那清水分隔開來。
趁此機(jī)會,苗清秀不假思索的把那瓷碗端起來,噸噸噸的就是一口。
明明是鹽水,但瞧著這小東西的口味還挺重,竟然還直接吃了大半碗。
一口喝完,只剩下那碗底的雞血。
她尤且不自覺的舔了舔嘴,回味道。
“這味兒果然很正?!?p> “……”陳玄在旁邊呵呵干笑兩聲。
玩笑之余,黃月娥轉(zhuǎn)頭又跳回了千工榻上,吩咐道。
“把碗端過來,快點!”
陳玄不敢怠慢,急忙把瓷碗端了過去。
明明這只黃皮小貂兒看起來比一只貓大不了多少,但見她站起身來,竟然還有些人模人樣的架勢。
她用小爪子探手在瓷碗里攪了一圈,直到爪子上浸滿了雞血,隨手照著那發(fā)癲的傻丫頭額前一點!
一點雞血落下,那傻丫頭似乎還感覺到了什么,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趁著這個機(jī)會,黃月娥以爪為筆,筆走龍蛇,行云流水般的畫出一個符字。
這符箓是直接在那傻丫頭額前作畫,并沒有用符紙。
陳玄也看不清具體寫了什么,只是看見開頭寫著【赦令】二字,其后的字就認(rèn)不出來了。
不過黃月娥的確是有本事,這一筆畫符,落筆即成。
那傻丫頭當(dāng)場就不哭不鬧了。
陳玄見她不抖了,禁不住高興道。
“黃姑娘,這是不是就成了?”
黃月娥卻微微揚(yáng)了揚(yáng)爪子,示意陳玄別說話。
她應(yīng)付這種事很有經(jīng)驗,并沒有放松警惕。
果不其然,在她的注視之下,那傻丫頭肚子里突然傳來一陣“咕嚕咕?!钡捻憚?。
緊接著她“嗝兒~”的一下,突然閉著眼睛,長長的打出一個嗝兒。
一股若有若無的黑氣就隨著她打嗝兒,從她嘴里吐了出來。
黃月娥一看這黑氣出來,頓時急退數(shù)步,以爪掩面,似乎極是避諱。
陳玄在旁邊見了也不敢觸及,急忙側(cè)身躲開。
就這樣二人一直目送著那團(tuán)黑氣飄出房間,陳玄才回過神來,問道。
“黃姑娘,那是什么東西?”
“隔壁棺材鋪的冤魂。”
“冤魂?不是小姨子的魂魄嗎?”
陳玄眉頭一挑,隱約記得剛才黃月娥可不是這套說辭。
黃月娥甩給他一記白眼,冷笑一聲。
“小姨子?哪來那么多小姨子鉆你被窩?我看你這狗東西當(dāng)真是沒死過?!?p> 陳玄回想起剛才揭掉的封門符,這會兒也不敢和黃月娥開玩笑,急忙問道。
“不開玩笑,那真是冤魂?”
“那還能有假的?你看那縷魂氣都發(fā)黑了,明顯已經(jīng)是聚陰化煞,若是回到尸體嘴里,怕是立馬化尸為僵,恐怖得很!”
她要是沒擠眉弄眼的嚇唬陳玄,估計陳玄還真信了三分。
偏偏她最后還得畫蛇添足的補(bǔ)上這么一句。
陳玄只當(dāng)她是故意開玩笑,笑了笑也不以為意。
正巧這個時候苗清秀也回來了。
見她扭動著蛇軀游了回來,陳玄正好就站在榻前,一回頭就和她對視一眼。
她不知道上哪兒去叼了一嘴青草回來,此刻一抬頭還頗有些可愛。
陳玄自問很怕這蛇蟒之類的東西,但他和苗清秀有過一段前緣,此刻非但不害怕,反倒是伸手將她抱了起來。
“苗姑娘,我來幫你?!?p> 苗清秀本以為自己已經(jīng)不能化形,說不好陳玄會嫌棄她。
沒想到這小子還有點良心,一時間只覺心里跟吃了蜜糖似的,蛇尾都不自覺的纏在陳玄的胳膊上,說不出的眷戀。
黃月娥將二人的反應(yīng)看在眼里,沒好氣的冷哼一聲,順手就舔了舔爪子上的雞血。
苗清秀將那蛇銜草帶了回來,陳玄再把那草一喂。
那傻丫頭果然轉(zhuǎn)頭就嘔吐出一地穢物,不過吐了之后臉色就恢復(fù)了不少。
陳玄把那地上的穢物給清掃干凈,這件事總算是告一段落。
大半夜的忙前忙后,忙了半宿。
陳玄看著二妖,一時也不由得苦笑連連。
心累之余,他打了個哈欠,只道。
“現(xiàn)在還是夜半三更,我看我們還是想休息一晚,其他的事等明天再說吧?!?p> “也好?!?p> 黃月娥點了點頭,她其實也有點累了。
她和苗清秀半夜偷溜進(jìn)城,本來已經(jīng)夠累的了。
剛才又畫了一道五鬼拘魂符,頗為損耗精力。
苗清秀倒是對陳玄頗有幾分好感,此刻見陳玄就要睡下了,嗖嗖幾下就鉆進(jìn)了被窩里。
她如今不能化形,就是一條七八斤的黑蟒。
陳玄只覺身上一涼,晃眼看去只見懷里多了一條長蛇。
饒是他對苗清秀有些好感,一時也覺得十分難頂。
偏偏他現(xiàn)在還不好說她,只能訕訕一笑,不敢吭聲。
正當(dāng)一行人打算就這么湊合一晚的時候,突然聽著隔壁傳來一聲凄厲的貓叫聲。
陳玄剛閉上眼睛就猛然驚醒過來。
黃月娥也迷迷糊糊的抬起頭看了一眼門口,含糊道。
“什么情況?誰家的貓被偷了?”
陳玄順口接了一句,“又不是狗,哪有偷貓的?!?p> “那就算了?!?p> 黃月娥沒好氣的打了個哈欠,竟也不想管了。
轉(zhuǎn)頭就窩在了那大紅花被上蜷縮成了一團(tuán)。
這三更半夜的,陳玄剛剛才把這迷了心竅的傻丫頭救回來。
這會兒自然也不愿意多那些是非,再說偷貓偷狗也不是他該管的事,當(dāng)下轉(zhuǎn)頭便打算閉上眼睛睡覺。
沒曾想他剛想閉眼,突然感覺脖子上冰冰涼涼的,晃眼一看是苗清秀纏了過來。
雖然知道她沒有惡意,但這么大一條蟒蛇在懷里扭,還是讓陳玄感覺頭皮發(fā)麻。
她但凡是有點人樣子,陳玄也當(dāng)她是一條美女蛇,心里也樂呵。
偏偏她和美女是一點也不搭邊,完完全全就是一條蛇。
一時間,他就這么神經(jīng)緊繃的閉著眼睛躺著,愣是怎么也睡不著。
也不知過了多久,四周都靜悄悄的。
偶爾還能聽見黃月娥和一旁那傻丫頭的呼吸聲。
突然,他猛的睜開雙眼。
他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