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5 要與人和善相處
魚玄機在韋保衡家里喝酒一直喝得醉了過去,由綠翹扶著她上了韋保衡安排的馬車,陳韙開車送回咸宜觀。
醉酒的魚玄機很安靜,蝶翼般的眼睫呈弧形搭在她白嫩緋紅的臉上。
綠翹嘆道:“何必把自己醉成這樣,郎君要是看到,不知該多心痛?!?p> 扶魚玄機從車上下來,玄妙看到,連忙過來幫忙,問道:“觀主今天去了哪里?怎么喝了這么多酒回來?”
綠翹道:“去起訴欺負她的人,但是結(jié)果很令人失望,所以有點承受不住?!?p> “啊,觀主這么厲害的人還被欺負啊,我還以為只有我們這種小道士才遭人欺負呢?!?p> 兩個人一起把魚玄機扶進房里,放在床上,魚玄機突然抓住綠翹的手道:“不要走,陪我?!?p> 綠翹拍拍魚玄機的手道:“我在這里陪著你。”
玄妙捂著嘴笑道:“觀主一定把你當成明德君了你相信嗎?”
綠翹笑罵道:“滾滾,小小年紀,腦子里盡胡思亂想,小心被別人兩塊糖騙走?!?p> “嘻嘻,我看你才是,那小子天天往這里跑,你不是一樣被迷得神魂顛倒的?”
綠翹臉一紅,叱道:“胡說八道,哪有的事?”
玄妙也不爭,嘻嘻笑著關(guān)了魚玄極的門。綠翹坐在黑暗中想著心事,直到確定阿姐睡沉了之后她才關(guān)了門出來。
回到自己房里,點了蠟燭,尋了紙筆,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寫成信寄往天兵軍城。她希望李近仁能快點回來,再這樣下去她怕阿姐會撐不住。
寫完信之后,綠翹又發(fā)了一陣呆,想到玄妙說的話,自己摸摸有些發(fā)燙的臉,心道:莫非自己這段時間……
不想了不想了,綠翹阻止自己想下去,她想著,只要阿姐一直出家,她就要一直陪在阿姐身邊,除非……除非阿姐跟郎君和好……
第二天,魚玄機醒來后,跟平常又是一般無二了,仿佛昨天的事不過是一個小音符,大海中的一朵浪花一般。她例行著日常的檢查工作。
而在某個房間里,陳頌,胡有儀,還有黑胖子正聚在一起喝酒,喝完酒就罵魚玄機,罵她到京城后禍害了他們。
罵完之后他們又說著各種猥褻的話,那么多下骯臟下流的話從他們嘴里吐出來,就像黑夜暗溝里涌出來的黑綢漿汁,骯臟、丑陋,惡心得令人想吐。
一頓酒喝完,這三個人已經(jīng)稱兄道弟了,他們商量著要怎樣才能把魚玄機搞倒。當然,要是能搞到手,讓兄弟們樂呵樂呵那就更棒了。
辦法不是一朝一夕想出來的。作為普通人,要害人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特別是胡有儀,擬了綠翹一頓胖揍之后,再也不敢往魚玄機身邊湊了,只敢在遠方默默看著咽口水了。
綠翹在京城不止一次打過人,她的神威這三個人都聽說過。
“要搞倒魚玄機,先得把綠翹除了?!边@是三個人的默契。
韋愨在幾天后找韋保衡談話。
“已經(jīng)報了名了,不要再胡鬧了,主要心思和時間要用到讀書上來?!?p> 韋保衡應(yīng)了,“我已經(jīng)很努力了,上次喝酒只能算偶爾一次。”
韋愨摸著下巴上的胡須點了點頭,又道:“按理,你交朋友的事我不該管你,但是,那個女道士,雖然是你小時候的朋友,但交往之間也要注意一個度。她在京城的名聲傳得極不好?!?p> 韋保衡連忙辯解道:“父親,她不是那樣的人,都是那些人捕風捉影,胡亂編排她。”
“那你更應(yīng)該疏遠她。”
韋保衡抬眼看向父親,韋愨道:“如果說她為人沒有問題,這么多人編排她,把她傳得這么不堪,說明她性格有問題。要么過于孤傲不通人情,諸如溫庭筠這樣的人,要么得罪的人太多,而得罪人,多半還是性格上的因素造成的,她屬于哪一種?”
韋保衡低頭沉吟片刻道:“多半還是性格的原因吧?!?p> 想當初,韋保衡只是在她面前說了不該說的話,就被她歸為不受歡迎的人,再見面之后差不多就是直接漠視韋保衡。
“這種人自小有點才能,孤傲在所難免,但是,社會是極其復雜的,人心也是復雜的,身處其中,不能靈活變通地處理事情,那就是她能力有問題。”
“父親,說到這個,你是不是應(yīng)該要反思自己?”
韋愨擺手,“小兔崽子,教訓起你父親來了,走走走,滾回房間看書去,不準出去。以后跟那個什么魚玄機少交往,免得惹來禍患?!?p> 韋保衡有些不服氣,問道:“怎么會惹來禍患?”
“怎么不會?那我問你,她過得好好的,為什么到道觀出家了?她家又不貧窮,又只她一個女兒,你說她為什么會出家?總是有原因的嘛?!?p> 韋保衡從父親房里退出去,想著父親的話好像也有一定道理。他連忙跑進書房,寫了一個短箋交給陳韙,“送給魚觀主?!?p> 陳韙應(yīng)了,騎馬出了韋府,徑往咸宜觀而來。
咸宜觀里,溫庭筠正同魚玄機喝酒,“你的事情溫璋跟我說過一些,你在揚州吃苦了,主要還是我識人不明,把你托付給了劉瞻這個混蛋?!?p> 魚玄機給溫庭筠倒上酒,淡笑道:“老師,跟您有什么關(guān)系,走到哪里都是一堆俗人俗事,我已經(jīng)看透了?!?p> 正巧陳韙送了一個短箋過來,綠翹拿著送了進來,“阿姐,韋小郎君送給你的?!?p> 魚玄機拿著看了,揚眉笑道:“他說這個已經(jīng)遲了,我在這京城里已經(jīng)得罪了一大批人?!?p> 溫庭筠拿過短箋,韋保衡在上面寫道:京城里的水很深,要盡量與人友好相處,不可得罪他人,以免引來禍患。實在不能忍受的人事,那就不看、不理、不想。
溫庭筠道:“他倒是一片好意,說得也很有道理,玄機,過去的事就不管了,今后與人相處,態(tài)度還是要和善一點,把人揍成豬頭這樣的事切不可再發(fā)生?!?p> 魚玄機笑道:“老師也知道這事?那個胡有儀太惡心了,大清早地跑進咸宜觀來,揚言要出錢包我一天,不打他打誰?”
溫庭筠道:“有句話說得好,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胡有儀非君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