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午后暖洋洋的陽光灑在我的課桌上,年后的天氣愈發(fā)教人覺得困倦。老師在她那三尺講臺上嘰嘰喳喳地說文言文的知識要點。學生們卻毫無反應,心中大氣。她開始數(shù)落我們意志消沉沒有少年的朝氣,倒像一群暮年老人。其實她錯了。我們不論是朝氣或是“沼氣”我們都是有的。只不過朝氣拿去熱戀而“沼氣”則放在教室里禍禍眾生。她好像又談起了優(yōu)秀的學長學姐,像是展示自己的輝煌戰(zhàn)績。我的眼皮已經(jīng)快不行了。不過多久我的視野變得朦朧起來。
朦朧之中,我到了我并不熟悉的境地。
春日的暖陽照得我神情舒暢,空氣中泛濫著慵懶的氣息。一陣鳥鳴在空氣中清脆的回響。溪水汩汩的作響,輕盈而歡快地流淌著。泥土迎著落花散發(fā)出醉人的芳香。
我邁著輕快的步伐,順著溪水的節(jié)奏,在青綠的地上留下自己淺淺的印痕。一陣微風從腦后拂過,粉嫩的花瓣落在我的兩肩。那一瞬間輕盈而短暫,留下讓人回味的淡香。
兩旁的桃花開得絢爛,落的唯美。鳥鳴、落花、流水,似乎一切景物都隨著我的腳步律動。在這惹人陶醉的氛圍中我不知不覺地走到了桃林的盡頭。一座山兀立在我的面前。
溪水在山腳下不斷的涌出。有一個兩米高的山洞。我探頭向里望去。陰沉,昏暗,液體滴落的聲音在空寂而潮濕的空氣中傳開。我用眼睛望著,洞口的另一端透著微弱的光亮若隱若顯。像一個黑洞神秘莫測。
那一刻我呆呆地站在那里,被它吸引。而心臟有個叫好奇的東西在用力地推我,引導我的腿邁進這幽深的洞里。
一片漆黑。
微弱的光透過嚇狹窄的壁口照下來。使巒疊的巖壁顯出了模糊的輪廓,我靠著自己瘦小的身軀在洞里摸索前行。那是一種出奇的寧靜,靜得讓我聽見自己的心跳。
這段路程大約只有幾十步,但于我而言卻是步步驚心。我邁出的每一步都是在向那神秘靠近。洞口就在我的面前了。借著洞外的光,我看著自己的手臂已被磕碰的傷痕累累,那都是被棱角所磕碰的。雖然路程很短我卻走得很疲憊。
出了洞口我的眼前突然明朗起來。耳邊又喧鬧起來??諝庵袔еp風的吹拂,傳著鳥兒的鳴叫,在我面前出現(xiàn)了一座村落,遠處的的房屋整齊地排列著,灰白墻壁,屋頂上青烏色的瓦片與這里的和平寧靜相應。田地里的作物已經(jīng)發(fā)出春的萌芽,一片嫩綠。心中頓時生出一種快意與舒暢。我的腳步也變得輕盈起來。
小路旁長著雜草和野花。我聞見了一股淡淡的花香,那是一種淡雅的白紗圍繞在我的身旁。鳥鳴聲順著清香彌漫在空氣中,路邊的桃樹借著春風舞弄自己的枝條。我向更遠處望去,一棵巨大的桃樹屹立在十字岔口處。高大的樹頂上滿是繁盛的桃花。就像一把粉嫩的巨傘為人們提供清涼的蔭蔽。桃樹周圍又是一片落花。樹下,有數(shù)十個人在乘涼嬉鬧。
我加快了腳步,不知為何心中一股熱情親切的潮流涌了上來。感覺要和他們一起玩耍。一個人迎面朝我走來,他們似乎也看見了我故而排一個人來看看我這不速之客。
當我倆走近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他穿的是青灰色的古袍,一把長髯頭戴高帽,大有一番蘇東坡之貌。我停了下來打量著他,而他也在那里愣住了。他的雙眼怔怔地看著我。不知是錯覺還是真的我感覺他在看我時他的眼中泛著淚光。隨即他就仰天大笑。那笑聲中帶著喜悅和一種壓抑很久的釋放。
“是他!是他!是我們的大文豪回來啦!”他轉(zhuǎn)頭向在桃樹下乘涼的人大聲喊道。
那一下,桃樹下的人都沸騰了,他們紛紛放下手中的事,一群長須老人直接牽起了他們孫子的手向我這邊趕來。當他們帶著他們的孩子讓孩子們叫我爺爺時我和那些孩子的反應都一樣——一臉茫然。畢竟要知道我的芳齡才十七??!我心中的第一反應就是“我長得真的有那么著急嗎?”
眾人看了看我臉上布滿了疑惑向我問:“蕭兄,這二十余年你只穿著一件衣服嗎?你的臉也未曾變老??!”
我想我臉上的表情可能比那些畏縮在大人身后的小孩更糟。我低頭瞧了瞧自己的衣著。黃色的衣服加上黑色墨跡的點綴是我普通而又丑陋的校服,我便頓時無語了。
“東坡居士”笑道:“看來蕭兄是貴人多忘事,把我們這些人都給忘了,不認識我們這群人啦!”我頓時有些難受那是一種難以言說的愧怍,像是忘了多年的朋友一般。
“土地平曠,屋舍儼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屬。阡陌交通,雞犬相聞,往來耕作,男女衣著與余不同也。黃發(fā)垂髫,怡然自樂?!薄皷|坡”在我面前沉吟了起來。我對這篇古文太過熟悉。這是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只不過略有改動之處。
忽而,一個怪異的想法從我心里掠過,而再看看周圍的環(huán)境,隨著記憶中的朗朗書聲一一對應起來。我的心中有一個讓我自己都難以置信的答案——這里就是桃花源!我一下愣住了,從嘴里擠出了這個問題:“這里是桃花源?”
“東坡”大笑起來:“我就知道,蕭兄是不會忘記這篇佳作的,自然不會忘記這個地方,更不會忘記我們!”
我最終還是將那個問題傻傻地也問了出來:“我們認識嗎?”
此話不說還好,一說這話便引得那群人疑云密布弄的臉皮千姿百態(tài)。那一道道褶皺活像被面皮擠弄成的包子。只是是不能吃的“表情包”罷了。
“我叫蘇亭,重新認識一下?!薄皷|坡”淡淡地道,熱情比之前冷淡了許多。而我沒想到他真的是蘇軾的本家,而且名字還如此婉雅。
伸出了我的右手想與他握手“鄙人何蕭,你好?!蔽冶M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客氣幾分。卻顯得極為笨拙。并且那“東坡”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幽怨。
“看來你是真的忘了?!薄皷|坡”淡淡地道,他隨即又轉(zhuǎn)頭對那群人說:“走吧,文豪不記得我們了。做客,也不必了。”一群人都隨他去了,一群人帶著失落往回走。一陣風吹過,桃花又落了。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的心中突然感到莫名的惆悵。我向他們追去,我跑到他們的面前氣喘吁吁地說:我……我雖然不不記得你們了,但這并不意味著我們不能做朋友??!”我極力用語言來挽救自己的冒失。
蘇亭停了下來,看著我一副焦急的樣子笑道:“是再做朋友?!?p> 我很快與他們交談起來和他們打成一片。他們說著我我印象中不存在的過往,而我就像失憶的病人,聽著那或遠或近的故事。
“你當年還跟我父親稱兄道弟呢!”
“我們還一起下過圍棋呢!”
“我們一起爬過那桃源山。然后你就作了《桃花源記》?!?p> 聽著,聽著,我好像真的與他們經(jīng)歷了很多。
“我想帶你去見一個人,你會想起她的?!碧K亭對我說。
我們來到了一個木屋前。木屋門前長著一棵櫻花樹,柴門旁種滿了鮮花。五彩斑斕的花朵群芳斗艷。一陣淡甜的花香向我的鼻子撲來一條彩色的錦帶縈繞在我的身邊,我真的看見了。像夢一樣。
一群人停駐在門前,臺階上布著綠色的青苔。木門上掛著一個木牌,木牌上刻著四個大字,字的筆畫極為繁瑣。仔細打量一番得出來木牌已古的廢結(jié)論。蘇亭輕扣柴門,并喚道:“櫻兒,快開門。叔叔們到咱家來做客了!”
“來啦!”一個甜美的聲音從屋內(nèi)傳來。和門前的櫻花一樣讓人感到陶醉。
我見一陣細碎的腳步聲。柴門被緩緩拉開。我呆呆地站在那里,盯著眼前這位少女。一襲白衣,玲瓏小巧的臉蛋,臉頰兩側(cè)淺淺的酒窩,一雙小眼睛使她多了幾分迷離動人,一對睫毛一眨一眨又添了幾分靈動。臉上并無太多雕飾,一張臉清新淡雅,在如今這個化妝一見如西施,卸妝方知是東施的社會像李太白所道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钡娜菝惨讶怀蔀榱耸劳庵?。
女孩也用好奇的眼神打量著我,顯然我的相貌不能及她叔叔之列。我欣賞著她,視之為“世外珍寶”,是為世俗所不可取的。而對她而言我可能只是身著怪異的怪人罷了。她一臉好奇,然后指著我問蘇亭“父親,這個人也是叔叔嗎?”
“這叔叔是長得俊秀年輕了些,但也是,為父的好友所以你還是得叫他一聲叔叔?!碧K亭倒是很快給小姑娘作出了解釋。但我總感覺這便宜占得挺別扭的。
“叔叔們請進?!蹦巧倥c來人一一打招呼笑得挺甜的。但等到她的叔叔們進去后,她向我做了一個鬼臉表示她的不滿意。顯然,她覺得我占了她的便宜了。我緊跟蘇亭一行人,只覺耳后傳來一句“穿得真丑?!薄o@然,她怨氣不小。
我對這句話很是贊同,因為這是校服的“鍋”。
庭院相當雅致,墻邊種著五顏六色的花花草草,四角也是種著四棵櫻花樹。整個庭院充斥著自然的氣息,還是那個醉人的芳香。東北角的櫻花樹下放著一張木桌和一個小竹椅倚著桌角。木桌上放著一本書,是那古裝電視劇里常有的那種。顯然她剛才正在乘著陰涼看著書,我在腦海中想了想這也是一幅讓人感到愜意的畫面。不曾想她還是個愛讀書的女孩。
除此之外,我還是覺得有些奇怪,一時半會兒也道不明。
到了屋內(nèi),還是亮堂堂的。陽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子里,屋內(nèi)滿滿的溫暖。只見一群人擠進屋子,爭先搶道:“嫂嫂好。”眾人把那人圍得嚴嚴實實,害得我也看不見她。
突然,我的后背被人一拍。“嗨。叔叔你傻愣在這兒干什么呀?”
我被嚇了一跳,扭頭一看是那位姑娘。我緩了一口氣問她?!澳俏堇镒氖呛卧S人?”
“我母親啊?!彼灰詾橐獾卣f。然后又問:“你該不會沒見過我母親吧?虧我爹爹還說你是他的朋友。讓我叫你叔叔,真夠壞的!”
看來她對于叫我一聲叔叔的意見還挺大。我笑道:“如果你不愿叫我叔叔也大可不必叫我叔叔?!碑吘惯@便宜占得挺別扭的。
“那我叫你什么呀?”她開心地問。
“我叫何蕭。你可以叫我一聲蕭兄。”
“你有我大嗎?”她用思索的目光打量著我。
里屋的人七嘴八舌地向那婦人說著,大海說的是我的事。我趁著鬧聲與少女進行交談剛要應答里屋卻突然安靜了下來。隨即便傳出一聲:“蕭兄,你快進來吧?!?p> 我匆忙進了屋,眾人便將我推向那婦人。我看著她,她望著我。我見到了她的容貌不覺大驚,這對母女長得甚為相像,簡直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由此我不得不佩服基因所蘊藏著的強大能量。。略有不同的是那婦人與少女相比少了幾分靈動,多了幾分端莊。一模一樣并不是夸張。
那婦人一臉深情地看著我,我不知怎的,她的眼睛里竟然泛起了淚花。她緩緩地起身,用手撫摸在我的臉問:“蕭,你不記得我了嗎?”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我與她絕對是素不相識,這又讓我如何應答呢?之后她的一句話讓我更加懵了。
“我是Susan ??!我是你的Susan ??!”她使勁地搖晃著我的身體,希望我能做出反應來。搖著搖著她竟然哭了出來。
而我則是一再確保自己的耳朵沒有出毛病。可我為什么會聽到英文?好生奇怪。再者,她是少女的母親而蘇亭又是女孩的父親。那么他們不就是兩口子嗎?蘇亭是擁有何等寬大的胸懷才可以讓他微笑的看著我如此情景教我好生不解。
看著她淚如雨下,我不自覺地往后退了幾步,但她哭得更傷心了。女人一哭男人的心便慌了。眾人滿臉不知所措地注視著我,我的心中壓力山大。我哆嗦了一下問:“你叫Susan ?”她點了點頭,接著繼續(xù)獨自流淚。
我又問:“敢問,這個名字是誰給你取的呀?”
這問題不問還好,這一問她更加生氣了。她一邊更猛烈地哭一邊用她那無力的拳頭打我。還說:“你自己取的名字,自己都忘了!要不是你給我取這么難聽的名字,我也不會忘了我原來叫什么。現(xiàn)在……你還忘了……”
我已被弄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她看我臉上一臉茫然的樣子,心中更加不悅。扭頭轉(zhuǎn)身走到了窗前,一個人默默地哭,不在理會我。我不覺心想“原來自古以來女生生氣的樣子都是如此的相似。而男人的反應也是若出一轍。驚慌失措,不知如何是好?!敝活櫾谀抢锔魇慵阂?。商謀這女人的心思是如何想的,到頭來誰也說服不了誰。久久還是女人一個人獨倚窗前,暗自流淚。
我倍感孤立無援。回頭已不見了那女孩的身影。應是嫌我們太吵,走了吧。
最后,在男人們的一番權(quán)衡之下推出了“最懂女人代表”—蘇亭。蘇亭受此重任,對那婦人進行勸慰:“我的好妹妹呀!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他忘了你的名字是過分。但是他是真的失憶了。叫我們這些弟兄們都不記得了。所以,你就原諒他吧。而且哥哥我相信你一定可以讓他想起你。那時他就知道你的珍貴,他肯定會給你賠不是。你原諒他,然后你們就一起生活。”
“哥,此話當真?”婦人帶著哭腔問道。
“當真。自然當真!”蘇亭說著向我使了個眼神,意思是讓我回應幾聲。
我連忙應了幾聲是。我心中有了更大的不解“蘇亭和那婦人何以兄妹相稱?”我真的更不明白了。
婦人停止了哭泣,她用帶著淚的眼睛看著我問:“你可還記得我喜歡什么花?”
這句話大有如今社會妻子問丈夫今天是什么日子的意味,按照女方的話來說這是愛的測試。蘇亭用一種憐憫的目光看著我,意思大概是讓我自求多福。
其實這問題本就不是問題。房屋周圍的景物早就告訴了我答案。
“你最喜歡的花莫過于櫻花?!?p> 她聽到這個答案,她臉上的神情莫過于丈夫答對今天是什么紀念日這一類問題之后女方所顯示出來的欣慰。她舒了一口長氣道:“幸好你還記得我喜歡的花。”五十這事兒也算是過去了。
我受到了桃源村(我想它是一個村)村民的熱情招待。如《桃花源記》所道:“設(shè)酒殺雞作食?!币换锶琐』I交錯之間開懷大笑。仿佛我與他們有道不盡的趣事。飯后但也是“余人各延復其家?!币环瑹崆橄嘌?。只因Susan 不愿,鄉(xiāng)人不強人所難,便作罷了。
到了傍晚鄉(xiāng)人都各回各家了。我一個人信步于庭院之中,望著那被夕陽余暉映在小山丘,給它披上了一層紅色的外衣。遠處的天空被染得通紅。那是種醉人的唯美。小姑娘還在抱著書讀,顯得十分認真。而一副嬌小的身材和一張小巧的臉蛋在夕陽下顯得文靜而該乖巧。她臉上的紅暈像夕陽一樣美麗。
“你叫什么名字呀?”我向她問。話說這都相處一天了,我卻還不知道這女孩的名字。我想多少要有一個稱呼。
那姑娘合上書放在木桌上,笑了笑道:“我看你今日猜中了我母親最喜歡的花,到算有點小聰明。你不妨來踩踩我的名字。”
我心道“這姑娘如此便無趣了。這名字怎么猜。”我想起蘇亭白天道她櫻兒。我道:“你該不會叫蘇櫻吧?”
“對啊,我就叫蘇櫻。你猜對了。怎么?有什么不合適的嗎?”她一臉?gòu)蓺獾貑枴?p> “但也沒有什么不合適,挺好聽的?!蔽业浪ú恢拦琵?,亦不知道《絕代雙驕》。我又何須解釋那書中有個與她同名同姓的人。
“那你今年年方幾何???”蘇櫻又問。這個問題在她心里應該是憋了很久了。
“我芳齡十七,肯定比你大?!蔽乙荒樧孕诺卣f。
蘇櫻卻笑了出來:“呵呵,原本我想隨我父親叫你一聲蕭哥。那樣算來我也不虧。誰知道你竟然還比我小一歲,你長得也有點老了?!?p> 這句話多少有些傷人。但我還是回道:“或許不是我長得老,或許是你長得太年輕漂亮了?!?p> 我這回擊我自己挺滿意的。既維護了自己的尊嚴,并且還排了一波馬屁。何樂而不為呢?心中頓時舒服了些。
果然,蘇櫻一聽這話臉就紅了起來。有點窘迫地低下了頭,又開始看她那本小書,以免更加尷尬。
我問:“你看的什么書呀?”
“《詩經(jīng)》啊,你沒讀過嗎?”她說話還是有點緊張。
“讀是讀過,但是讀的不多?!蔽医又謫枺骸澳銥楹我x《詩經(jīng)》?”
“還不是我那哥哥讓我背的,我一天須背幾首以備他的檢查。我也無奈??!”
“你還有個哥哥?怎么今日不曾見過。”我問。
“我們這里壯年的男丁的都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說不定他還在哪家?guī)兔δ?!他晚上才回來,你今天自然沒有見過?!碧K櫻又道:“不過,今日的背誦任務(wù)我早在幾天前就完成了。此等小詩,又怎么難得住我呢?倒不如帶你去個地方。只是這太陽快要落山了,不知就你這膽子敢不敢?”
聽到這話,我心道“倘若這話讓我的同學聽見他們恐怕會被氣暈過去。要知道單是《蒹葭》和《關(guān)雎》這兩首詩都讓同學背了好久。而今又對我的膽子提出質(zhì)疑讓人不快?!蔽艺f:“這有何怕?我跟你走便是。”
蘇櫻臉上浮出一種奸計得逞的笑容:“蕭哥哥好生勇敢,到時候天黑了你可不許怕黑喲!”
“那是自然,我堂堂男子漢大丈夫怎會怕黑!真是笑話!”
雖話是如此說,但自覺不是底氣十足。畢竟還有后半句是大丈夫能屈能伸。蘇櫻倒是連連拍手叫好。
“媽媽我和蕭叔叔一起出去玩啦!”說著她便拉著我走了。
婦人問:“這太陽都快落山了,你們要去哪里呀?”卻已不見應聲了,無奈的搖了搖頭。
蘇櫻牽著我的手,一路小跑。小姑娘是真的能跑,我們停下來時她大氣也不喘喘。我身為新時代中學生早已累得氣喘吁吁,這顯然是我沒重視體育的結(jié)果。而這時天暗下來了。
“好了就是這兒了,我們爬上去吧!”蘇櫻一臉輕松地說。
“你……你不累……累?。慷歼@么晚了,你還要帶我爬山?。俊蔽掖謿庹f,對于她的提議也是深表疑惑。
“我的蕭哥哥,你該不會是怕了吧?”蘇說著櫻帶著嘲弄的語氣說。
明知她在調(diào)弄我,我卻壓不住火直說:“第一,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爬過山了。再者,我從未在夜里爬過山。最重要的是我們連手電都沒有我們?nèi)绾慰绰纺??”我說完之后才意識到自己說的手電她應該不能理解。
但是她并未問手電是什么意思,而是直接哭了出來?!澳悴慌阄遥@是你自己答應的。什么男子漢大丈夫?都是騙人的。你是個言而無信的大壞蛋!”
不曾想這姑娘的性格竟和她母親一樣,我只能哄道:“是是是是,我錯了。我?guī)腿藥偷降?,送佛送到西。我陪你去?!?p> “那走吧。”
誰知那蘇櫻竟然立馬恢復了過來,還笑嘻嘻的拉著我的手便跑了起來。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和她母親也有不一樣的地方。他媽是貨真價實的易傷感,而她只是把她媽媽演得惟妙惟肖的演技派罷了。
我們又走了一會兒,月亮竟然升了起來。我們借著這潔白而明亮的月光順著山路前行。不知為何,我覺得那皎潔的月光灑在她的身上,她與她那一襲白衣真的好美。
我看她看得出神。蘇櫻突然停下來問:“到了,你看那里是不是很美?”
我愣住了一下,隨即我發(fā)現(xiàn)我們爬上的是一個小丘,并沒有太高。我們站在一片草坪上,從這兒往下看,是零零散散的燈火。本不覺有何好看,但我還是答道:“真好看。”
“喂,你在看哪兒呢?我叫你看的是上面。”蘇櫻對我喊道。
我抬頭仰望天空,滿天的繁星點綴著夜空。夜空中還有一條明亮的“銀帶”那便是銀河。千古以來人類向往的“天街”。真的是星光璀璨,星空是如此的美麗,我的心中也莫名地生出對星空的向往。在某一刻我的思想與古人的思想重合了。
“你的脖子不累呀?”蘇櫻問?!澳阆裎乙粯犹芍床痪褪娣藛??你可真是個傻瓜?!?p> 我這時才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躺在草坪上看星星了。我遵其旨意,便躺在她的身旁。時不時要會傳來一股淡淡的香味。我看著月亮和這美麗的星空,不禁失笑。
“你笑什么?”
“我曾聽我的一個老師說,晚上看得見月亮便看不見星星。看得見星星便沒有月亮。搞笑吧。”
“那你的那個老師可真是個可憐蠢材。沒見過有月亮的星空。這樣只會誤人子弟?!闭f完,她又笑了幾聲。
是啊,連詩圣杜甫都寫過“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庇衷鯐]有星月同天的時候呢?不過蘇櫻又哪知兩千多年后我們用肉眼可見這樣的星空已經(jīng)很少有了。聽到她吐槽我的老師,我心中大悅,不由對她又多生幾分好感。
我們兩面對面地側(cè)臥著,我看著她那迷人的臉龐,我的雙唇不受控制,她也輕輕地閉上了雙眼。我的雙唇剛印在她的額頭上時,我的耳邊卻響起了“天街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蔽业哪X袋一疼。
我猛地醒了過來。而那蠢材就站在我的面前……
夢印白紙
這篇文章寫著寫著成了愛情故事,至少現(xiàn)在看是如此。不過還好后面一章會有反轉(zhuǎn)。希望寫的能讓我自己滿意。